细烟道：“我并不是在意首饰本身。我是在意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反感你妈对待我的态度。自从我进了你们曹公馆的大门，为你们曹家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可你妈竟然还把我当成外人。我的心里能好受吗？哼！她简直太偏向姚长安了！”说完，便用指甲抠着栏杆上的棕色油漆。
春曦坐在一旁，眼瞅着细烟的生气，劝道：“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我一直想为你争取到应得的名分，可妈到现在还专门和我作对！我实在受不了妈的刁难了！等妈和哥嫂去了香港，我们就有自在日子过了！”
细烟道：“你妈不是说了吗？她去香港之前，肯定要把那所公馆卖掉的。这所房子在法租界里，我们又不敢回来住。到时候，我们去哪里住呢？总不见得，我们也跟着去香港吧！我可实在受不了你妈了！即便将来到了香港，我也不能和她住在一起了！”
春曦道：“要是到了香港，我们肯定要单独买房产的！我绝不能让你委屈。”
细烟不由得用修长的胳膊搂住了春曦的脖子，笑道：“这还差不多。我们这会儿回去吧。要是晚了，你妈又要唠叨了！她还以为，我们俩人躲在这里寻欢作乐了呢！”说完，便故意站起身，一路笑着跑到了楼梯底下。
春曦追了上去，从后面搂抱住了细烟，笑道：“宝贝，我们在这里多呆会儿吧！”
细烟停住了脚步，和春曦说笑了起来。等俩人回到公馆的时候，曹太太已经歇息了。细烟低声笑道：“幸亏你妈早早的歇着了。要不然，我们的耳朵又不清净了！”
春曦道：“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再加上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也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了。”顿了顿，道：“说起来，妈也挺可怜的。爸爸早年不在了，抛下她一个人搭理着生意。她的心里肯定觉得很孤单。可她偏偏又是个要强的人，不肯说出来！”
细烟冷笑道：“依照我的意思，不放给妈找个老伴吧！免得她觉得孤单了！”
春曦道：“这话千万不敢当着妈的面说。她要是听见了，肯定会生气的！”说完，便拉着细烟的手，俩人悄悄的回到了房里。
此时，懋琦已经回到了家里。他在大帅府里操劳了半天，觉得身上有些劳乏了。等他洗完澡以后，他便穿着睡衣走进了卧室里。晓儿急忙叫老妈子把饭菜端进了厨房里，然后便把那老妈子打发出去了。晓儿问道：“你身上累了，不想吃东西？”
懋琦道：“可不是！这几天，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着我。我觉得心里很烦。”顿了顿，道：“你知道吗？那所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晓儿看到懋琦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什么人？你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下落了！”
懋琦道：“早上的时候，阿德告诉我，他发现，许家三口竟然在日本军司令部里！另外，岗村小野竟然派人把许家三口送到了那所房子里！要是没猜错的话，岗村小野肯定把许凝萃安顿在了那里！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和许凝萃纠缠在了一起呢！”
晓儿听完丈夫的话，也觉得很难理解。她不由得琢磨了起来，道：“难道，许凝萃和岗村小野成了男女朋友？这也太离奇了！天底下的事情竟然如此的玄妙！”
懋琦道：“可不是！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阿德毕竟亲眼看见了。我们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事实！至于许凝萃怎么和岗村小野勾结在了一起，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我不管，我已经让阿德紧紧的盯着许凝萃了！等我摸清楚了岗村小野去那所房子的规律，我就准备动手了！”
晓儿道：“可许凝萃毕竟是无辜的！你要是撂下了炸弹，许家三口肯定也要跟着倒霉的！”
懋琦道：“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除掉岗村小野，许家三口即便蒙难了，我的良心也过得去！哼！许凝萃竟然勾结了鬼子，和鬼子谈情说爱！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怜惜的！”
晓儿道：“我想，我们还是先搞清楚凝萃的意思吧！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突然间和岗村小野谈情说爱了呢？这里面肯定有故事的！”
懋琦道：“我想，凝萃肯定是被岗村威逼的！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晓儿试探着问道：“你说，我们能不能利用许凝萃的手除掉岗村小野呢？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条件是，许凝萃是被岗村威逼的，她的心里必须恨透了岗村！”
懋琦听完了晓儿的话，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晓儿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说道：“你的话真的提醒了我！这样吧，我先让阿德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看情况。假如，许凝萃能和我联合起来，那我就不必动枪动炮了！”说完，便走到了茶几前，坐在了沙发上，吃着晚饭。
晓儿道：“我们光顾着说话了，饭菜都有些凉了！我让陈妈给你热一热吧！”
懋琦道：“不用了。还热着呢。”
晓儿走出了卧房的门，叫老妈子煮牛奶。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枪炮声。晓儿立即走进了卧室里，对懋琦道：“你听！法租界那头又传来枪炮声了！”
懋琦道：“岗村小野简直疯了！法国总领事都已经离开上海滩了，岗村小野竟然还不善罢甘休！”
晓儿道：“他简直是个魔鬼！早晚有他偿命的那天！”说完，便走到了窗户跟前，看着远处法租界里的枪火。
懋琦很快就吃完了晚饭。他也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法租界里的硝烟弥散。他咬牙切齿的道：“我们肯定能把鬼子赶出去的！东北民众的抗日热情已经达到顶峰了。上海滩的民众们也都义愤填膺，大家联合起来，一起抗日了！”
晓儿道：“我们女人虽然也有抗日的情怀，可毕竟不能上战场！所以，我们只能默默无闻的支持着男人们抗日！将来，抗日成功了，军功章上也有我们女人的一半功劳！”说到这里，便微微的一笑。
懋琦急忙捏住了晓儿的手，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晓儿温存的一笑，微微的一低头。懋琦道：“大上海夜总会竟然成了鬼子们娱乐的去处！我听阿德说，夜总会的杜老板一心巴结奉承岗村小野！他那么做，简直丢人现眼！”
晓儿听完以后，道：“杜老板也是为了生存。他毕竟只是个生意人，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需要得到的，就是金钱而已！所以，我们也不要怪责他了。当初，我被哥嫂赶出了家门，多亏了他收留我！否则，我也不会遇到你了！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我的恩人呢！”
懋琦道：“对了！你哥嫂怎么样了？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你很少在我跟前提起你哥嫂。”
晓儿道：“我实在懒得提起那两口子。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哥嫂家里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回想起来，我真不知道那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懋琦道：“不提了！我们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我还要开会呢。”
自从许家三口搬进了那所花园洋房以后，三个人的日子就变得舒坦多了。许先生和太太对于现状已经非常满意了。凝萃眼瞅着爸妈贪图安逸的模样，心里充满了怨言。岗村小野隔三差五就会来到这里。每次来，他都会和凝萃说很长时间的话。过了半个月，凝萃渐渐的发现，小野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他以前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一来，凝萃的心里愈发的觉得矛盾了。本来，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假惺惺的对小野好。等机会来了，她就带着爸妈逃出去。可这会儿，她发现，小野竟然对她来了真格的，他竟然准备去她了！凝萃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太太察言观色，看出了女儿很为难的心情，不由得劝道：“凝萃呀。这些天，我眼瞅着小野待你的好，认定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你！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呢？你的岁数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在上海滩，很多女人都嫁给了外国人。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凝萃叹息道：“本来，我以为，他假惺惺的哄我罢了！可谁能想到，他竟然对我动了真心！他简直太可怕了！”
许太太劝道：“凝萃，你千万不要再错过机会了。你不要管外人的说法，趁早抓住机会！”
凝萃道：“我们许家已经彻底的洗不清了！那天，大街上的人都看见我们坐在鬼子的汽车里！我们许家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呢？我私底下问过老妈子，她说，整个上海滩都在议论我们许家的事情呢！外人骂的那些话实在太恶毒了！幸亏外面有鬼子兵把手。否则，我们许家三口肯定会被人杀了！”
许太太叹息道：“我们谁也没想到，我们许家竟然沦落到了这部田地！我们也不想背负骂名！可我们哪里能做主呢？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实在逃不出命的！”顿了顿，道：“现在，我们也不要管外人们都怎么说了！我们只管好自己吧！岗村小野要是和我们提亲，你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他吧！”
凝萃冷笑道：“我还能怎么办呢？我难道还和他拼命不成？我们一家三口即便死了，外人也不会说我们半句好话的！”说完，便闷闷不乐的走进了书房里。
这所房子一共有两层楼。每一处房间都很宽敞。这里是先大帅的一位姨太太的私宅，里面的装修自然时髦。凝萃坐在书房里，面对着半面墙的书橱，看着里面的大部头书本，一个劲儿的发呆。先大帅的那位姨太太是念过大学学堂的。她买来了好些书，中文的，英文的，俄文的。临走之前，她顾不上收拾这里，便把这些书留了下来。如今，凝萃面对着那半面墙的书，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小说里！
不过，她所在的那部小说才只有半部，暂时看不到结局的！可她偏偏又是一个喜欢提前看到结局的女人。对于自己未来结局的茫然，她的心里充斥着极大的恐惧和迷惘。
按照懋琦的吩咐，阿德千方百计的打听出了许家事情的原委。他告诉懋琦，凝萃是被岗村小野威逼的！懋琦得到这个消息，回家告诉了晓儿。晓儿道：“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许凝萃果然是被岗村威逼的！这样，我们说不定就能利用她了！”
懋琦道：“我会想办法见到许凝萃的！她要是肯愿意和我合作，一切都好说了！”
他暗地里叮嘱阿德，看许凝萃平时能不能出门。她要是能出门，会经常去什么地方。
阿德观察了一段时日。过了一个礼拜，他告诉懋琦，许凝萃竟然和岗村小野订婚了！
得到这个意外的消息，懋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叫阿德继续盯着许凝萃。翌日，阿德告诉懋琦，凝萃明天打算去定做婚纱！懋琦得到这个消息，决定亲自去见许凝萃！当然，他事先安排好了凝萃打算去的那家服装店，把自己的人安排了进去。
第二天，凝萃在日本兵的陪同下，去了那家服装店。日本兵守在门口。凝萃独自在里面挑选婚纱的样式。懋琦化装成了店老板。他走到了凝萃的跟前，低声道：“许家小姐！”
凝萃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她仔细的一看，发现店老板竟然是陆懋琦！
那一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懋琦低声道：“许小姐，我们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你还好吧？”
凝萃听到这句关心的话，心里一酸，眼圈也跟着红了。懋琦眼瞅着凝萃神情的凄惨，趁机说道：“许小姐，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的委屈！我听说，岗村小野喜欢上了你，逼着你和他结婚呢！”
凝萃道：“你为什么要化装成店老板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懋琦对凝萃低声道：“这里说话很不方便。我们还是去办公室里说吧。”说完，便引着凝萃去了后面的办公室里。
他关上屋门，让着凝萃坐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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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曦坐在一旁，眼瞅着细烟的生气，劝道：“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我一直想为你争取到应得的名分，可妈到现在还专门和我作对！我实在受不了妈的刁难了！等妈和哥嫂去了香港，我们就有自在日子过了！”
细烟道：“你妈不是说了吗？她去香港之前，肯定要把那所公馆卖掉的。这所房子在法租界里，我们又不敢回来住。到时候，我们去哪里住呢？总不见得，我们也跟着去香港吧！我可实在受不了你妈了！即便将来到了香港，我也不能和她住在一起了！”
春曦道：“要是到了香港，我们肯定要单独买房产的！我绝不能让你委屈。”
细烟不由得用修长的胳膊搂住了春曦的脖子，笑道：“这还差不多。我们这会儿回去吧。要是晚了，你妈又要唠叨了！她还以为，我们俩人躲在这里寻欢作乐了呢！”说完，便故意站起身，一路笑着跑到了楼梯底下。
春曦追了上去，从后面搂抱住了细烟，笑道：“宝贝，我们在这里多呆会儿吧！”
细烟停住了脚步，和春曦说笑了起来。等俩人回到公馆的时候，曹太太已经歇息了。细烟低声笑道：“幸亏你妈早早的歇着了。要不然，我们的耳朵又不清净了！”
春曦道：“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再加上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也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了。”顿了顿，道：“说起来，妈也挺可怜的。爸爸早年不在了，抛下她一个人搭理着生意。她的心里肯定觉得很孤单。可她偏偏又是个要强的人，不肯说出来！”
细烟冷笑道：“依照我的意思，不放给妈找个老伴吧！免得她觉得孤单了！”
春曦道：“这话千万不敢当着妈的面说。她要是听见了，肯定会生气的！”说完，便拉着细烟的手，俩人悄悄的回到了房里。
此时，懋琦已经回到了家里。他在大帅府里操劳了半天，觉得身上有些劳乏了。等他洗完澡以后，他便穿着睡衣走进了卧室里。晓儿急忙叫老妈子把饭菜端进了厨房里，然后便把那老妈子打发出去了。晓儿问道：“你身上累了，不想吃东西？”
懋琦道：“可不是！这几天，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着我。我觉得心里很烦。”顿了顿，道：“你知道吗？那所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晓儿看到懋琦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什么人？你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下落了！”
懋琦道：“早上的时候，阿德告诉我，他发现，许家三口竟然在日本军司令部里！另外，岗村小野竟然派人把许家三口送到了那所房子里！要是没猜错的话，岗村小野肯定把许凝萃安顿在了那里！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和许凝萃纠缠在了一起呢！”
晓儿听完丈夫的话，也觉得很难理解。她不由得琢磨了起来，道：“难道，许凝萃和岗村小野成了男女朋友？这也太离奇了！天底下的事情竟然如此的玄妙！”
懋琦道：“可不是！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阿德毕竟亲眼看见了。我们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事实！至于许凝萃怎么和岗村小野勾结在了一起，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我不管，我已经让阿德紧紧的盯着许凝萃了！等我摸清楚了岗村小野去那所房子的规律，我就准备动手了！”
晓儿道：“可许凝萃毕竟是无辜的！你要是撂下了炸弹，许家三口肯定也要跟着倒霉的！”
懋琦道：“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除掉岗村小野，许家三口即便蒙难了，我的良心也过得去！哼！许凝萃竟然勾结了鬼子，和鬼子谈情说爱！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怜惜的！”
晓儿道：“我想，我们还是先搞清楚凝萃的意思吧！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突然间和岗村小野谈情说爱了呢？这里面肯定有故事的！”
懋琦道：“我想，凝萃肯定是被岗村威逼的！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晓儿试探着问道：“你说，我们能不能利用许凝萃的手除掉岗村小野呢？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条件是，许凝萃是被岗村威逼的，她的心里必须恨透了岗村！”
懋琦听完了晓儿的话，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晓儿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说道：“你的话真的提醒了我！这样吧，我先让阿德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看情况。假如，许凝萃能和我联合起来，那我就不必动枪动炮了！”说完，便走到了茶几前，坐在了沙发上，吃着晚饭。
晓儿道：“我们光顾着说话了，饭菜都有些凉了！我让陈妈给你热一热吧！”
懋琦道：“不用了。还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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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琦道：“岗村小野简直疯了！法国总领事都已经离开上海滩了，岗村小野竟然还不善罢甘休！”
晓儿道：“他简直是个魔鬼！早晚有他偿命的那天！”说完，便走到了窗户跟前，看着远处法租界里的枪火。
懋琦很快就吃完了晚饭。他也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法租界里的硝烟弥散。他咬牙切齿的道：“我们肯定能把鬼子赶出去的！东北民众的抗日热情已经达到顶峰了。上海滩的民众们也都义愤填膺，大家联合起来，一起抗日了！”
晓儿道：“我们女人虽然也有抗日的情怀，可毕竟不能上战场！所以，我们只能默默无闻的支持着男人们抗日！将来，抗日成功了，军功章上也有我们女人的一半功劳！”说到这里，便微微的一笑。
懋琦急忙捏住了晓儿的手，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晓儿温存的一笑，微微的一低头。懋琦道：“大上海夜总会竟然成了鬼子们娱乐的去处！我听阿德说，夜总会的杜老板一心巴结奉承岗村小野！他那么做，简直丢人现眼！”
晓儿听完以后，道：“杜老板也是为了生存。他毕竟只是个生意人，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需要得到的，就是金钱而已！所以，我们也不要怪责他了。当初，我被哥嫂赶出了家门，多亏了他收留我！否则，我也不会遇到你了！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我的恩人呢！”
懋琦道：“对了！你哥嫂怎么样了？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你很少在我跟前提起你哥嫂。”
晓儿道：“我实在懒得提起那两口子。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哥嫂家里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回想起来，我真不知道那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懋琦道：“不提了！我们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我还要开会呢。”
自从许家三口搬进了那所花园洋房以后，三个人的日子就变得舒坦多了。许先生和太太对于现状已经非常满意了。凝萃眼瞅着爸妈贪图安逸的模样，心里充满了怨言。岗村小野隔三差五就会来到这里。每次来，他都会和凝萃说很长时间的话。过了半个月，凝萃渐渐的发现，小野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他以前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一来，凝萃的心里愈发的觉得矛盾了。本来，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假惺惺的对小野好。等机会来了，她就带着爸妈逃出去。可这会儿，她发现，小野竟然对她来了真格的，他竟然准备去她了！凝萃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太太察言观色，看出了女儿很为难的心情，不由得劝道：“凝萃呀。这些天，我眼瞅着小野待你的好，认定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你！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呢？你的岁数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在上海滩，很多女人都嫁给了外国人。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凝萃叹息道：“本来，我以为，他假惺惺的哄我罢了！可谁能想到，他竟然对我动了真心！他简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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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萃道：“我们许家已经彻底的洗不清了！那天，大街上的人都看见我们坐在鬼子的汽车里！我们许家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呢？我私底下问过老妈子，她说，整个上海滩都在议论我们许家的事情呢！外人骂的那些话实在太恶毒了！幸亏外面有鬼子兵把手。否则，我们许家三口肯定会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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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萃冷笑道：“我还能怎么办呢？我难道还和他拼命不成？我们一家三口即便死了，外人也不会说我们半句好话的！”说完，便闷闷不乐的走进了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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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所在的那部小说才只有半部，暂时看不到结局的！可她偏偏又是一个喜欢提前看到结局的女人。对于自己未来结局的茫然，她的心里充斥着极大的恐惧和迷惘。
按照懋琦的吩咐，阿德千方百计的打听出了许家事情的原委。他告诉懋琦，凝萃是被岗村小野威逼的！懋琦得到这个消息，回家告诉了晓儿。晓儿道：“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许凝萃果然是被岗村威逼的！这样，我们说不定就能利用她了！”
懋琦道：“我会想办法见到许凝萃的！她要是肯愿意和我合作，一切都好说了！”
他暗地里叮嘱阿德，看许凝萃平时能不能出门。她要是能出门，会经常去什么地方。
阿德观察了一段时日。过了一个礼拜，他告诉懋琦，许凝萃竟然和岗村小野订婚了！
得到这个意外的消息，懋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叫阿德继续盯着许凝萃。翌日，阿德告诉懋琦，凝萃明天打算去定做婚纱！懋琦得到这个消息，决定亲自去见许凝萃！当然，他事先安排好了凝萃打算去的那家服装店，把自己的人安排了进去。
第二天，凝萃在日本兵的陪同下，去了那家服装店。日本兵守在门口。凝萃独自在里面挑选婚纱的样式。懋琦化装成了店老板。他走到了凝萃的跟前，低声道：“许家小姐！”
凝萃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她仔细的一看，发现店老板竟然是陆懋琦！
那一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懋琦低声道：“许小姐，我们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你还好吧？”
凝萃听到这句关心的话，心里一酸，眼圈也跟着红了。懋琦眼瞅着凝萃神情的凄惨，趁机说道：“许小姐，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的委屈！我听说，岗村小野喜欢上了你，逼着你和他结婚呢！”
凝萃道：“你为什么要化装成店老板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懋琦对凝萃低声道：“这里说话很不方便。我们还是去办公室里说吧。”说完，便引着凝萃去了后面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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