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他可以是苏妁除了自己之外,对她这张脸最熟悉的人。
    而当时,他也是亲眼见到,那白皙的毫无瑕疵的眼角,突然间由浅入深的出现了一颗泪痣。
    像是凭空出现,然后粘在苏妁脸上似的。
    不是灰尘,也不是脱妆。
    薄景司敢肯定,这颗泪痣就是苏妁自己脸上突然间出现的。
    在没有这颗泪痣之前,苏妁软糯可爱,乖巧至极。
    而有了这颗泪痣之后,苏妁的眉眼都在不自觉地产生了几点变化。
    比如说,整张脸变得娇艳了起来,当她弯起眼眸微笑的时候,看起来灵动极了。
    除此之外,她还多了几分妖冶的妩媚。
    是那种娇媚而不自知的妖异。
    薄景司微微眯起眼睛。
    苏妁脸上这样的变化,加上这一辈子和上一辈子的那些不同点,让薄景司开始怀疑——
    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苏妁!
    如果不是,那么真正的苏妁,他真正应该报复的对象去了哪里?
    在薄景司的记忆里,宋珩的母亲得的不是血癌,而是抑郁症。
    她也是因为抑郁症,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的。
    而如果眼前的苏妁是上一辈子的苏妁的话,那么她绝对知道,宋珩的母亲死于抑郁。
    所以他让宋珩这样说。
    自己则暗中设了一个局。
    让他惊喜的是,苏妁自己跳了下来。
    ——巧的很。
    薄景司忍不住勾起唇角。
    但是这还不够。
    苏妁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会伪装,装模作样的本事比上一辈子还强。
    连厉世悠她们都掉进了苏妁手掌心。
    于是他开始试探苏妁对唐令暖的态度。
    上一辈子,归根结底都是唐令暖的错。
    所以上一辈子的苏妁就算和江知砚在一起了,她也恨极了唐令暖。
    如今,不知道是苏妁自己的伪装还是别的,薄景司看不到那股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盯着苏妁的脸。
    种种事实已经表明了,站在他面前的苏妁,压根就不是他认识的记忆里的那个苏妁。
    薄景司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偏差。
    而出现了偏差的,偏偏都和苏妁有关。
    所以,苏妁才是那个最不能确定的定时炸弹。
    薄景司并不蠢。
    之前他是被仇恨所蒙蔽,如今揭开仇恨之后,一切雾气全部消散。
    很快抽筋拔骨,就能看到最真实的那一个可能性。
    薄景司蓦地笑了出来。
    不是那个女人啊——
    可惜了。
    他眸色染着猩红,那么那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上一辈子害得薄家那么惨,那个女人也不应该得到什么好下场吧?
    不然的话,还真的是会让人失望呢。
    薄景司放在扶手上手蓦地握成了拳头,之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
    “你能不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向宋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连说话的时候,都压低了嗓音。
    那样一副愧疚的模样,仿佛是在做什么忏悔。
    宋珩摇摇头,他看向薄景司,见薄景司已经收回了目光,他也知道薄景司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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