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雪儿还觉得你好骗,说什么从你这儿捞到许多好处。我看,她是被某人卖了还替某人数钱!”唐谨夜哀怨地看着林瑞嘉。
    林瑞嘉笑得像只狐狸,“她既是我的义妹,我敲一下妹夫的竹杠怎么了?”
    两人正说着话,水儿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瞥了眼唐谨夜,在林瑞嘉耳畔低语了几句。
    林瑞嘉脸色大变,起身对唐谨夜道:“我还有事要办,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就请先回驿馆。”
    她说着,直接出门了。
    重影居。
    东临火越倚在窗边赏花,一派闲适模样。
    林瑞嘉跨进门槛:“越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东临火越偏过头,手中碾压着一缕垂下的黑发:“我派了三名暗影跟踪紫御山那批杀手,结果,三名暗影两死一伤。”
    “暗影部队是越哥哥的王牌,怎么会……”
    如果连越哥哥的王牌都能杀害,对方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
    东临火越将林瑞嘉搂进怀中,嗅着她独有的芳香,整个人略微放松下来:“暗影跟着那批杀手,一直跟到了楼外楼。据回来的那个称,楼外楼有绝顶高手坐镇。其他两个,就是死于那高手手中。”
    “怎么死的?”
    “一剑封喉。”
    “……”林瑞嘉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最后那一个没死的,是对方特地留着活口,回来报信的吧?”
    东临火越摩挲着林瑞嘉的长发,“嘉儿,楼外楼的人盯上你了。”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楼外楼,有一个女孩子非常奇怪。明明天气并不热,她却在房间中放了很多冰块。那个房间,冷的透骨。”林瑞嘉回忆着那一晚落荒而逃的经历,“她非常、非常的漂亮,只是那种过分的漂亮,总让人很不舒服。她的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
    东临火越的手指往下滑去,轻轻摩挲着林瑞嘉樱红的、晶莹的嘴唇,眼神温柔:“嘉儿,来做诱饵吧……”
    “嗯?”林瑞嘉抬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狂野。
    “来做诱饵,抓住幕后之人……不能放任对方猖狂下去,任何威胁你安全的存在,我都不允许……”
    他说着,低头贴上她温热的唇。
    入夜,青谣河。
    青谣河上停着一艘华美庞大的画舫,船身用朱砂和金线细细描绘着美人图,宏伟壮观而又旖旎多情。
    画舫上的建筑飞檐卷浪,朱红的墙,碧青的瓦,琉璃折射着灯笼的柔光,与女子们的欢声笑语融合在一起。
    彩灯和绸纱四处可见,衣香鬓影,花丛流连。
    一架红梯自画舫伸向河岸,衣着光鲜的贵客三三两两登上悬梯,低声交谈着今夜的盛景。
    “羡仙楼的莲舫今夜正式对外开放,能赶上第一晚,可真难得!”
    “这有何可高兴的?今晚真正该高兴的,是羡仙楼与楼外楼两位花魁的对决!”
    “是啊,听说是羡仙楼的木兰姑娘向楼外楼的白洛姑娘下了战术,要比舞蹈呢。”
    “木兰姑娘舞姿倾城,那白洛姑娘能是她的对手吗?”
    “不比怎么知道?楼外楼长盛不衰,其花魁定是个有本事的!”
    与此类似的交谈在莲舫上随处可闻,而莲舫第三层,林瑞嘉正淡然地由茗儿上妆。
    “小姐姿容绝世,可惜必须要戴这面纱……倒是个遗憾呢。”茗儿有些难过。
    “添些神秘感不好吗?”林瑞嘉笑道。
    若是让相府那帮人知道自己便是羡仙楼的花魁,估计自己肯定得被他们吸干钱钱然后赶出相府。
    田阳雪披着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雪白纱衣兴冲冲窜进来:“嘉嘉,我来给你助威啦!你看我穿这个给你伴舞可好?”
    “你怎么来了?”林瑞嘉惊喜不已,“是跟着唐太子来的?”
    “他那个色鬼,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事!”田阳雪拽着雪纱,“哼,赶明儿在他饭里下点不能人事的药,叫他偷窥美女!”
    楼外楼,冰雪一般的房间中,白洛曦一身水蓝长裙,慵懒地趴在梳妆台边。
    她的头发未加梳理,从后背一直垂落到脚踝。
    水蓝长裙裙摆极大,在地上迤逦盛开,似是妖异的水莲花。
    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翠。她阖着双眼,漆黑卷曲的睫毛在洁白的面庞上投影下折扇一般的阴影。
    朱唇轻启,似是自语,又似是与情人呢喃:“为什么要挑战我呢,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挑战的啊……”
    顿了会儿,她又道:“上次挑战我的女人,被剁了手脚扔进乱葬岗。这个林瑞嘉,要给她安排怎样一个结局呢?”
    她忽然起身,瞥向坐在帘后的男人,声音极为轻柔:“太子殿下,你说说看,该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把她带回雪城,挑了手筋脚筋,扔给军队里那些男人们怎么样?”
    见男人自顾喝酒,并不回答,白洛曦绝艳的面庞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轮女干而死,她应该会喜欢这个结局的。嗯,就这样决定了。”
    她说着,起身往外走去,身姿摇曳,蓝裙葳蕤,一步一生莲。
    帘子后面,桌几上堆了数不清的酒壶。
    空间里酒味肆意弥漫,几乎嗅一嗅都能醉掉。
    幕北寒重重放下杯盏,“白洛曦,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白洛曦身子顿了顿,冷哼一声后出了门。
    幕北寒猛地将桌上的酒壶杯盏尽数扫落在地,一双桃花眼通红通红,脸上带着宿醉的疲惫与寂寞。
    他的白衣沾染上酒污,衣襟上湿了一片。哪里还有昔日的清贵模样。
    他忽然起身,晃晃悠悠地朝着外面去了。
    两楼花魁的比试一度成为奉京城的最热话题,很多有权有势的人早早买好了票,就等着今晚大饱眼福。
    此时正逢四国盛典,因此其他三国也有不少人来莲舫观舞。而南羽国,更是连皇帝羽旭都惊动了,撺掇着林泰民带他出宫来观赏表演。
    莲舫三层观台的票尽数售罄,所有人一掷千金,更有好座位的票被炒出了天价。
    一掷千金,只为一观两位花魁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