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洵不假思索就能点出陈秋所在的营是哪一个,只能说实在令人佩服。至少陈秋心中觉得,这个少年将军怕是真的有些本事。
    这次招军几百人,不过半日的功夫他就能记清楚谁在什么营中,陈秋毫不怀疑简洵对于威正营这次招募进来的人,怕是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
    “回将军,正是。”
    温宁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是面上装作一派淡定,只是专注脚下的路一样。她目不偏移,眼神直追前面越来越近的西门。
    “到了。”温宁丢下两个字,扯着陈秋便往西门内冲去。
    简洵眼看着他们两人越走越快却没有提速的意思,只是那唇角的玩味越发明显。
    温宁和陈秋最先到这西门,门口早有几个伙头兵推着一车车吃食等着了。见到两个人上来没有多说便每人弄了三个馒头和一碗肉糜汤递到他们手中。
    接过了馒头和汤,温宁便和陈秋顺势找了边上的位置坐下。因为身后跟来的人不断多了他们也不敢说话,专心地吃起手中的东西来。
    温宁胃口小,几个大馒头能吃完两个便是不错的了,剩下一个的一股脑塞给陈秋,生怕他吃不够。
    陈秋也没有拒绝,虽然他分到的三个馒头已经够吃了,但这额外的一个是温宁的关切的心意,他断不会拒绝的。
    他们没注意的是他们的小动作早已经落入了不远处的一双眼睛中。
    吃过饭后简家军负责招募的副将宣布道:“今日已经是深夜,所有人去大营将就休息一夜,明日再分营帐和通铺。”
    说是大营其实就是十几个帐篷包,一个帐篷包约能容纳下三十人。而在这个帐篷包内可是不会一人一床分的那么仔细,一个大通炕从头到尾所有人都得躺在这上面。
    温宁来之前自然也曾想过这个军中会有些不方便,所以在副将说要挑营帐的时候她就立刻进了最边上的帐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炕边上的位置走去。
    幸好今夜这大部分人都累了,没人像温宁这般急迫要占个位置睡觉。他们慢了一点的动作成全了温宁的目的,她选好炕边一角给自己和陈秋留了两人宽的位置就侧身躺倒了下去。
    没一会儿温宁就听到背后传来陈秋轻轻一声:“阿宁,睡吧。”
    温宁脸上微微泛红,却没有应声,佯装已经睡着了,最终伴着这满帐篷深浅不一的呼吸声,陷入沉沉黑暗中。
    次日清晨,简家军的号角在天际未亮的时候便响起,将这支军队从睡梦中唤醒。
    温宁睡得浅,号角响起第一声的时候她就翻身从炕上下来,见到陈秋也已经醒了,两人就跑到帐篷外等着集合。
    跑到帐篷外面,简洵带着几个副将已经等着了。
    见到第一批出来的人有陈秋和温宁,他笑笑又很快收敛,继续等着所有人集合完毕。
    约一小柱香的时间,终于所有的人都集合完毕了。
    面对这个集合的时间副将蹙着眉头,不见任何笑容。
    温宁偷偷观察了一笑简洵的表情,虽然也是无甚喜意,却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他只是板着脸目光散在场上,心情难测。
    “尔等都是来参军的,不是来看戏的。当你们报名参军那一刻起,不管尔等过去过的是何种生活,军中就三个字,快,准,狠。”副将接着说道:“这快就是动作要快,吃饭要快,列阵要快,起床更要快!准就是武器准,心准,认准我们是大胤军人,要效忠大胤,不做伤害大胤之事。狠那就是对自己狠,对敌人要更狠!大胤战事不断,若是不对自己狠下苦工,勤之操练,那在战场之上就只有别人对你狠的份了……”
    副将说了很多军事之道,训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就进入正题了,谈谈今日首要之事——分帐篷。
    “虎头营分十帐,一帐二十人。豹头营分十帐,一帐十人。威正营分十帐,一帐五人。”简单来说就是兵士的等级越高,住的便越舒服。
    但是温宁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她呢?
    她朝着台上投去热切的目光,期待副将宣布出她的营帐,可是副将愣是没说,一句解散之后就回到了简洵身边,似乎忘记了她这个良营的小兵。
    温宁只能硬着头皮,闪身拦着副将和简洵问道:“见过将军,副将。请问小的营帐在哪呢?”
    副将见是温宁,面色微微放缓道:“哦,林宁是吧。你是良营的,自然是跟将军同进同出。”
    温宁满脑袋疑惑,追问:“这同进同出的意思是?”
    “同进同出的意思是,本将军睡哪你睡哪。”简洵清冷一笑,“不然怎么能称作同进同出呢?”
    温宁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晌才回过神结巴道:“这,这,将军不合适吧。不是说良营有十几个人吗,难道都是同进同出的?”
    这简洵的炕得多大啊,十几个人一起睡?他一个将军,不至于吧。
    “良营是有十余人不假,此刻他们被我派遣出去,全军上下良营的人只有你一人。等到他们有人回来,你们可以轮流跟随。不过眼下,”简洵说话顿了顿,带着莫名的笑意说道:“就你一人,所以你得时时刻刻跟着本将军。”
    温宁望着他被风卷动的发尾混着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呼吸都慢了半拍。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简家军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没准根本没有比外头安全多少。至少这个简洵很是危险。
    可她现在能说她不要参军了吗?怕是还没说出口就会被他们当做什么动机不纯的奸细,给抓了起来。
    骑虎难下这个道理,温宁直到今时今日才有了深刻的认知。
    她面上不表,压制着心中不断翻涌的苦涩,恭敬抱拳道:“小的知道了,小的收拾一番立马就来。”
    “好。”简洵话落带着副将就走了。
    待他们走后,一直等在边上的陈秋来问温宁,“阿宁,刚刚你们说了什么?”
    温宁扯开唇角,苦笑两声:“陈秋大哥,我觉得我现在挨着老虎边上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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