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家堡里的人管胥伯良叫表少爷或者胥少爷。
    因为温相公听说他是堡主的远房表弟。
    本来胥伯良之前也是突然出现在温家堡,以前也没人见过,众人的印象就是胥伯良一开始就被温婉提到身边重用,现在楚亦又亲口承认,自然没有人起疑。
    只有温宁清楚,她和姐姐才没有什么表弟!
    楚亦回来没有带回温婉,温宁本就难受,见他反而把一个小厮给护得好好的,还给他抬出个“表少爷”身份出来,温宁再看胥伯良,就各种不顺眼了。
    只是她知道,能让楚亦亲口给他安个身份,定然是有原由的。
    加上这半年里,胥伯良为温家堡为楚亦做了不少事,温宁才没有任性去动他。
    温宁去到老院子时,胥伯良在和进来的官员有说有笑的聊着,本就抑郁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他倒是好心情!
    看到温宁,那官员面上的笑容敛起了些,没有了对着胥伯良那样亲和。
    来的人正是同知卢槐,他是见过胥伯良的。
    能被楚亦亲自带到府中,又承认是王妃的表弟,在卢槐的认知里,胥伯良应该也算是楚亦的自已人了,态度自然跟对普通人不一样。
    “卢大人,现在堡中主事的是我们二小姐,温宁姑娘。”
    胥伯良又给温宁介绍了卢槐,和他带来的一从僚从,简单说了下他们今天来所为的事。
    就是修路的事情,卢槐早前上报了朝廷,朝廷果然对胥伯良的土路建大道法有兴趣,于是下达了文书,工部派人来勘测了一通,因为就在两里处那里晃悠,温家堡的人都有注意到,只是大都没那个心情关注太多。
    这次卢槐带来的消息是,两个月前,朝廷用胥公子的识土法修建了一条土路以做测验,结果令百朝文武甚悦。
    “虹河路近温家堡两里处开的节点,直修到穿过青阳镇和观音镇,与观音镇北上至皇城的官道汇聚,命名,青云路,寓有青云直上的美意。”
    卢槐道了声恭喜,又说明了他的来意。这次他过来,是来做开工前的巡视的,另外,是给这段时间负责修路的官要和督兵们寻个暂时驻扎地,卢槐想定在温家堡。
    温家堡是施工地最近的住所了,而且官兵若来驻扎,定能为醉香居带来更大的噱头与人气。
    这是个大好的消息,温宁早已知道,这条路修成,对温家堡的意义有多大。
    但是,一想到姐姐不在,喜悦又淡了下去。
    心不在焉的答应下来,温宁觉得,如果姐姐回不来,这一切其实都没有意义。
    卢槐没在意温宁的冷淡,知道温家堡现在最关注的问题在哪儿,他也没想多交谈的意思。
    “既然堡主和楚……温相公都不在,本官也不多打扰了。”走的时修,他在胥伯良面前停了下,“那件事,就劳烦胥公子代为转达了,切记!此事尤为重要!”
    “这我自然清楚,谢谢卢大人。”胥伯良点头。
    卢槐一走,胥伯良后脚就要出去,神形都带着丝迫不及待。
    “等等!”
    温宁拦住他,漂亮的杏眸紧紧盯着他,“他刚刚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你们之前说了什么?”
    温宁的洞穿力虽然没有楚亦他们那样的敏锐,但这一年多的锻炼,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不差的。
    卢槐一个郡官,面对胥伯良,丝毫不摆官威,面对她时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胥伯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哦,过年时我们拜访的就是卢大人,我给他示范过我的土路建道法,所以卢大人想请我做技术督兵的参谋,刚说的是关于修路的一些重要的事。”
    “是吗?”温宁狐疑的瞧着他。
    “当然是了!我骗你干嘛呀?除了这些你不懂的,温家堡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是你做主呀,哪还能让你不知道。”
    “你也知道最重要的事情得让我知道?那你告诉我,我姐怎么了?”温宁眯了眯眼。
    “这你就难为我了,表姐跟姐夫吵架离家出走了,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呢?”胥伯良笑得无奈又无辜。
    “你当我是傻子吗?”温宁火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姐是失踪了!没揭穿你们,是我不想吵些没用的架,但是我告诉你,那是我姐!而你算什么?我们根本就没你这么个表弟!你凭什么瞒着我,我姐失踪了,有什么消息,你们第一个就应该告诉我!我没兴趣管用了什么手段跟我姐攀上亲带上故,但我姐的事,你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胥伯良被温宁发飙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温宁发这么大的火。
    看到她气得喘着粗气,纤细的脖子哽得青筋暴跳,胥伯良慢慢敛去了面上的笑,撕掉了那层笑容面容,掩盖在没心没肺表皮之下的沉重弥漫了上来。
    “你知道了,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他不知道多久才从颓靡中走出来,还是因为需要他表现得一副事情一切如常的模样,来瞒住所有人。
    “你什么意思?”温宁慌了,“我姐她……没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在婉姐姐没找回来之前,告诉你,也不过是徒增你的痛苦。当时表姐昏迷中被人救了,但是无论我们怎么找,也没有她一丝音讯。”
    胥伯良说着,一边快步往外走,“不过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得先去找陈秋,让他飞鸽传书给姐夫。”
    既然被人叫表少爷,胥伯良对温婉和楚亦的称呼自然也得跟着来。
    温宁顿了一会,反应了过来,“是不是有姐姐的消息了?”
    胥伯良谨慎道,“也别高兴太早,只是一点线索。”
    半年的时间了无音讯,胥伯良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好在,楚亦的网撒得够广。
    云安城,楚亦接到陈秋飞鸽传书后,阴沉了数月的脸色,终于得见一丝明光。
    “有线索了?”司修白在一旁问道。
    楚亦点头,“即刻准备出发,去皇城!”
    卢槐去温家堡,明面上是给施工的兵队们找驻扎地,实际上,是去找楚亦报告他打探到的线索。
    就在十天前,他手下在观音镇,看到了两个可疑的人。
    男子戴斗笠,抱着一位蒙面纱的女病人。
    探子跟了一路,后面跟丢了,但是却打听到了,他们是要去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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