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赞同请法师来?
    沈弘业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倒是陈氏面容上笑意连连,“哎呀,早就是知道大小姐是个着眼大局,明事理的人,老夫人的确是不能再拖了,贱妾这就派明嬷嬷出府去找个德高望重的法师来。”
    “那就有劳陈姨娘了,等着回头祖母醒了,清惜一定为陈姨娘请头功。”
    顾清惜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既然陈氏这么着急忙慌的想要演戏,那她就随了她的心愿,看她的戏码到底是能有多么的精彩……
    沈菀乔私下拿了眼波瞄了一眼顾清惜,从她一进门开始她就发觉顾清惜脸上的笑从来都没消失过,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都已在她娘的掌控之中,虽然不知道娘下一步到底是如何筹划的,但她却是能感觉到娘对这次的射猎是信心十足的,只怕等会儿请来了人后,顾清惜可是要遭大殃了,她倒是要看看顾清惜脸上的笑还能挂到几时!
    日头已经西坠,眼看着夜的翅膀就要笼罩了大地,明嬷嬷领了差事出了府,屋内也逐渐燃上了烛火,满屋子的人守着老夫人不动一动的身子,神情沉重异常。
    顾清惜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无声无息的提了裙子往外走,陈氏眼下为刀俎,她为鱼肉,这种局面很是让她不悦,她总该是要去扭转乾坤的……
    “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陈氏眼见顾清惜要离开,很是适宜的开了口。
    不让她走?
    顾清惜回眸一笑,百媚横生,道:“惜儿想去如厕,怎么?姨娘也要一起么?”
    噗嗤一声,是孙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陈氏脸色尴尬的瞪了孙氏一眼,眼巴巴的看着顾清惜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她想,这顾清惜出去莫不是要去干点什么?
    可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顾清惜即便是有所察觉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要知道她一切可早就是打点好了的……
    索性,也便没派人暗中跟着。
    借着如厕的由头,顾清惜快步回到了清韵阁,屏退了一干丫鬟后,只身踏入了竹林,吹响了一枚贴身带着的竹哨。
    竹哨轻响,声音清脆悦耳。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道人影簌簌而落,站定在顾清惜面前。
    “郡主传召,有何吩咐?”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长卿安排暗中保护顾清惜的侍卫夜宸与婢女素问。
    时间紧迫,顾清惜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这几日可是发现清韵阁内外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福寿堂,等顾清惜回去的时候,沈菀秀也来了,她的到来让满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呛鼻的香粉味,香粉适宜可令人闻着心旷神怡,然而像沈菀秀这般拿着整盒整盒的香粉往身上拍的,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从她一进门,就察觉到沈菀秀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依旧像昨儿那般的凶煞但凶煞的同时眼底却又隐隐的藏着一股莫名的笑,像是在等着看她倒霉似的……
    顾清惜神色平静的瞥了一眼沈菀秀,道:“妹妹身上的伤是越发的不好了,怎么不在房间内好好修养?”
    “祖母身子不爽利,至今都昏睡不醒,秀儿忧心不已,自然是要来守着祖母,等着祖母转危为安才好放心。”沈菀秀笑意款款,一副无比慈孝的模样。
    顾清惜没搭话,目光而是从上到下扫过盛装而来的沈菀秀,见她穿着杏黄色秀凤雀古纹的长裙,头饰了精美掐丝红绉纱的珠花,眉目濯濯,娇美动人,站在那里亭亭玉立,除却她身上散发的刺鼻香粉味倒是不失为一个俏丽佳人。
    呵,祖母都卧床生死未卜了,她还有心情将自己收拾的如此精美而来,说她忧心祖母,谁会信?
    在顾清惜看来,这沈菀秀多半是掐着时间来看戏的,她装扮的如此光彩耀目为的就是来看自己吧,她认为今儿自己一定会栽倒陈氏的手里,她等不及的要来拍手称绝叫好了……
    眸光在陈氏母女三人身上游了一圈后,顾清惜敛了眉眼,心中有冷笑淡淡晕染而开。
    等着瞧吧,最后终有人是要倒霉的,可那人永远都不会是她……
    众人又是忧心忡忡的等待了半个时辰后,明嬷嬷带着一位道姑来了府上,道姑姓邱,明嬷嬷说邱道姑是这方圆几十里声誉最好法术最高的,一定能使得老夫人化危为安。
    邱道姑,约莫四十出头,头发高束,吊眼上斜,瘦骨嶙峋,宽大的道袍罩在身上看上去不像道士倒是像极了唱戏的,她手中拂尘拂尘一甩,有模有样道:“贫道这厢有礼了。”
    “大师不必客套,家中老母忽然吐血昏阙,大夫药石无灵,劳烦您给瞧瞧究竟是如何了?”
    沈弘业见到邱道姑,两眼登时放光,忙引了人去探视床上的老夫人。
    那道姑拂尘一甩,高深莫测道:“一进贵府,便觉有邪气冲天,这老夫人只怕与此大有关联,待我仔细为老夫人看一看,是什么妖术在作祟。”
    邱道姑说罢围在床前一阵的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突然只听道姑惊叫一声:“哎呀,不好!老夫人这是中了降头术,若不及时找出施降的凶手,老夫人只怕是熬不过明日啊!”
    满屋子的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如陈大夫所言真的是降头术,难道这府上真的是有人在使用妖法来陷害老夫人?
    顾清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邱道姑,道:“敢问邱道姑,这降头术真的有这么厉害,不动声色的就能杀人无形?”
    “降头术,是从南疆那边传来的诡异巫术,只要拿到一个人的头发、指甲、或者穿戴的衣物再配上生辰八字就能施降害人,即便是那人远在千里之外也难逃毒害的,此等妖术十分邪恶,让人防不胜防啊!郡主学识渊博,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吧?”
    邱道姑一双吊眼看着顾清惜,最后一句话说的是阴阳怪气,嘴角的笑容更是笑的别有一番深意。
    “清惜读的书是不少,但对邱道姑这种下九流的行派却是知之甚少,道姑这一问实在是太抬举我了。”顾清惜眨了眨眼睫,笑语盈盈回应。
    呵,这道姑意图用言辞来暗指她陷害老夫人,那么她就不客气的骂回去好了。
    古来地位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像邱道姑这种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汉职业可是九流中最下九流的一种,最是不受待见的,如此歪门邪道,她怎么会懂?
    邱道姑闻言,气的脸色一红,鼻子都要歪了,顾清惜骂她是下九流,她的肺简直是要气炸了!
    她想要破口大骂但又念及这是公主府,顾清惜还是个郡主,她是嫌弃命活的长了跟她对着干,邱道姑胸口起伏着,心道明面上不能讨回来,暗地里我整死你!
    陈氏一旁瞧着,见顾清惜骂人都不带脏字还笑意款款的,实在是个牙尖嘴利的,不过,过了今晚明儿她可就是再也横不起来了……
    “天呐,果真是有人存心毒害老夫人!”陈氏故作惊恐般捂了嘴,道:“相爷,您说是谁如此心肠歹毒,竟要索了老夫人的性命!”
    沈弘业刚才听邱道姑说老夫人性命垂危熬不过明日时,他脸上的血色就一点一点尽失了,这下被陈氏一叫才会了心神,他神色慌张的冲邱道姑道:“老夫人万万不能有事啊!大师可有法子来解救?”
    万一老夫人魂归西天,他这右丞之职也就做到头了,没有官位,他又不是这公主府正儿八经的主子,如此一来,自己可就一无所有了啊!无论如何他决不能允许老夫人有事,又恳求道:“大师,请您一定要竭力相救,事后公主府必当重金相谢!”
    邱道姑听到重金相谢,心里头一阵窃喜,但面子上却摆出一副清高姿态,摆手道:“这本是贫道分内之事,即便是相爷不说,贫道也要全力相助的!这降头术需要老夫人的贴身的事物,下降人只怕是与老夫人关系极其亲密的,不然断不可拿去了老夫人的发丝指甲类的东西。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如何能容得无耻宵小之辈暗害良人,夺人性命!相爷且等贫道做场法事揪出那幕后真凶,解救老夫人出苦海!”
    邱道姑说的义正言辞,头头是道,只听得沈弘业心头激动不已,“做法事是么?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供桌香烛祭品!”
    “如此,那就有劳相爷了。”邱道姑拂尘一扬,欣然的受了。
    “相爷,若是找出了那背后害老夫人的人,该如何处置的好?”陈氏站了出来,端了杯茶递给了沈弘业,随口这么漫不经心的一问。
    如何处置?
    沈弘业看了一眼陈氏,心里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他沉吟了半响没说话,只是低头抿茶的那一刹那眸光在顾清惜身上飞快掠过。
    “娘,不管真凶是谁,敢用这种下三滥的腌臜手段来残害祖母,都理该是要乱棍打死逐出府去的,这般恶贼若不惩治只怕难以正家风,往后公主府的门面怕也是无光,爹爹为人正直对祖母又是仁孝至极,想来自会秉公处理,绝不藏私的。爹爹,您说是也不是?”
    沈菀乔柔嫩娇弱的声音响起,芙蓉美面静谧优美,一双秋水双瞳似是饱含了无数坚决力量,堪称一派‘正义之师’的完美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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