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谢娘娘恩典。
    顾清惜垂首敛眉,俯身行礼。
    今日她本无意争宠,若不是一些鄙夷嘲笑她之人步步紧逼,她也不会展露锋芒夺得头彩。
    事已如此,承蒙贵妃娘娘赏赐,顾清惜若是不受下这颗南珠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恃才傲物了,既然这般,倒不如从容大方的接受封赏,有贵妃娘娘这番话,相信从今日后,无人在敢质疑她顾清惜,她顾清惜的名字再也不是街头巷尾百姓拿来娱乐的笑柄,而她的光华将如清晨初升的朝阳,霞光万丈!
    一旁的顾明语与裘清莲见顾清惜获得南珠,心里衷心的为她高兴,尤其是顾明语的嘴角都快弯到眉梢了。
    随后,参与这场才艺展示的各家女子都各自得到了贵妃的赏赐,虽没有得到那颗珍贵的南珠但也算是多少得到了些许安慰。
    沈菀乔握着手里的一支朱钗,心肺都快要被气炸了,一双秋水双瞳焚烧着滔天的怒火,贝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若不是顾清惜横插一脚,那颗南珠定然是她的!是她的!
    顾清惜,我看中的东西你也敢抢!咱们走着瞧!
    此刻,除了沈菀乔对顾清惜很的咬牙切齿之外,林若兰一张小脸更是气的青了白白了青,可谓是十分之精彩,她压根没想到顾清惜还真有两下子,原本她想故意煽风点火的给顾清惜难堪让她出糗的,可谁知道顾清惜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货色,竟弄巧成拙的成就了她的美名甚至还得了贵妃的偏爱!
    这真真是气死她了!拿起花桌上的一块玫瑰糕塞到口中使劲的嚼着,那股子狠劲仿似是在吃顾清惜的血肉。
    哎,本以为林妹妹的剑舞会得到那颗价值连城的南珠的,谁知却是让顾清惜抢了先,妤婷实在是为林妹妹感觉到可惜……
    不知何时,护国公府的薛妤婷出现在林若兰身后幽幽叹息一声。
    哼,少在这里装清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在刺激我,你自己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是了,又何必来挖苦我?你我还不是一样?
    林若兰正是在气头上,没好气的翻了一记白眼,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失了平日里的恭敬,似乎是忘了她是护国公嫡长女的身份,更是忘了她头顶上还有个皇后姑奶奶这一茬。
    护国公府与东安侯府同属于容王一派,东安侯府又以护国公府马首是瞻,两家势力悬殊,东安侯府平日对护国公府是唯唯诺诺,连带着林若兰对薛妤婷也是毕恭毕敬,往日里两人都是以姐妹相称,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么的好,可只有她们当事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假的表象罢了。
    林若兰痛恨薛妤婷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狂傲样子,薛妤婷则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林若兰低微的家世同时觉得林若兰的身份比起自己而言不知低|贱多少。
    眼下的林若兰正是被气的难受,一听见薛妤婷阴风阳气的话,顿时脑子想也不想的就张口反击过去,薛妤婷原本带笑的面容明显的僵了僵,但片刻又恢复常态。毕竟是常在皇宫与皇后娘娘身旁走动的豪门世家小姐,薛妤婷自我控制力还是极好的。
    妹妹,我的真心实意的为你感到可惜,世家小姐多表演的无非是些歌舞声乐,他们其中有哪一个是像你这般英姿飒爽的舞剑,将女子的巾帼之气一展无余?妹妹的才艺可谓是别具一格的新颖,比起那些柔弱的歌舞不知胜出多少倍,更是比那顾清惜的笔墨之画更为难得的紧!
    林若兰听了默不吭声,只是垂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她练习剑舞已是许多时日,只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能展现自己与众不同的才华,一双手握着沉重的铁剑久而久之磨出了些许一层薄茧,今日本想着能一展才艺的却不料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若是那南珠是别人夺得还好,可偏偏是那曾经痴傻疯癫的顾清惜!她不服气,不甘心!
    薛妤婷见林若兰眸中怒火更盛,她挽了腰间的玲珑玉佩隐隐的笑着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呐呐自语,叹息道:哎,你说那顾清惜的珠子要是丢了就好了,这样贵妃娘娘一定会震怒不已,顾清惜不受责罚都不行呢……
    闻声,林若兰霍然回头,瞧着薛妤婷的身影良久,唇角不由的抿成了冷硬的弧线。
    宴会开始,女眷与男宾分席而坐。
    顾清惜以笔墨做双面画,亲谱琴曲又吹奏玉箫的三项才艺博得贵妃赏识赢获南珠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男宾席中议论纷纷。
    哼,没想到那臭丫头竟还有两把刷子,竟将那有价无市的南珠赢去了,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啊!顾景南久久难以平息心中的惊诧,期间瞧向顾清惜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似的。
    老四,这丫头的厉害之处你应该早就有所了解吧,当初可是差点被人家抹了脖子。顾逸辰挑了挑浓密的眉峰,笑的意味深长。
    顾逸辰这话是明显的在挑拨离间,要知道当日若不是顾沐尘拿顾景南当枪使,顾景南又怎么会险些被顾清惜掐住咽喉险些丧命?
    闻言,顾沐尘眉眼一动,幽幽抬首,声音冷的如冰渣子,这丫头可不是厉害怎地,皇宫里都敢下药,三弟,你身上的毒最近是在抑制还是在任其肆虐?呵呵,小心些,可别损害了身子……
    提及身上的毒,顾逸辰的脸立马黑了,一张俊逸的脸像是吃了苍蝇竟一个字也不吭。
    顾逸辰身上毒每每发作都会控制不住的找人发泄,如今听的顾沐尘话中意思分明是在故意的嘲笑他,该死!
    顾长卿一袭紫金华服坐在众兄弟之间,修长的手指握着玉白色的杯盏把玩着,温润如玉的面容上衔着似有若无的笑,对待这样的言语嘲讽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四个兄弟代表四大王府,彼此水火不容,不过是维持表面可笑又可悲的和睦罢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抬,眸光快速在三人面上扫过,随即将视线远望锁向对面女宾席上的顾清惜。
    见她淡蓝色的身影端庄的坐在那里,清秀而又明媚的容颜上挂着不失得体的笑意,从容不迫进退有度的与同席女子交谈的姿态,顾长卿忽然觉得这小女子实在是有趣的紧。
    不鸣则已,一鸣惊天!
    明明是在公主府过着食不饱腹受尽压榨屈辱的日子,怎么就偏偏能逆转乾坤光华万丈?怎么就偏偏是她这个曾经疯癫的少女能作出精妙绝伦的双面画,能自己谱写琴曲呢?
    有趣,实在是有趣啊!
    她身上一定还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吧?他要不要去亲自挖掘她的秘密呢?
    想到这里,顾长卿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奇异的光泽,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意越发深邃。
    老二,你一言不发只顾盯着顾清惜看,莫不是相中她了?心细如发的顾沐尘笑吟吟的打趣。
    大哥真会开玩笑,这颠覆伦理纲常的话可是轻易说不得,若是被太后她老人家听去了,保不齐咱们是要吃板子的。顾长卿笑着搬出太后来堵住顾沐尘的嘴。
    二哥,你可真会避重就轻,你还没回答你是不是看上顾清惜那丫头了呢!顾景南一双眼睛咕噜转,露出的白牙银光闪闪,八卦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这么着急,莫不是你心仪人家,生怕二哥跟你抢?
    切!本世子才不稀罕那臭丫头!即便是给我做小我也厌弃!顾景南十分之不屑。
    顾长卿勾唇一笑,未语。
    这时,女宾区的宴席上,薛妤婷端着杯中花酿,柔声妩媚的开了口,道:德阳郡主可否将贵妃赏赐的南珠拿出来让我们这些个小女子观赏一二?
    此话一出,不少人跟着随声附和,要知道如此大的一颗南珠她们可都是几乎没有见过的,不免都想去触摸近距离把玩一番。
    既是薛小姐开了口,德阳岂敢拒绝?顾清惜清浅一笑,束墨,还不快将珠子呈至薛小姐面前请她瞧瞧。
    黑色绒布揭开,南珠莹润光泽无匹,那盈盈环绕的米白色柔和珠光堪比天上太阳还要耀眼,即便是如薛妤婷自幼见惯无数珍奇异宝的人此刻也不免心生欢喜,恨不得将南珠据为己有。
    珠子在薛妤婷手中停留片刻后传到了其他小姐手中,自然是又引起一片喧哗。
    顾清惜坐在那里,始终是面带微笑听着各位小姐对南珠各种赞不绝口的声音,安静的抿着茶水,偶尔和顾明语说几句玩笑话,眼下的情景是一片祥和。
    顾长卿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这边扫来,忽然间,他见对面的顾清惜站了起来,胸襟处的蓝色衣裙湿了一片,薄而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心道,定然是这丫头风头过剩惹来她人嫉妒了吧。
    啊!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宴会上从一开始就没过说几句话的沈菀秀惶恐不已的站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双手拿着丝帕在顾清惜身上胡乱的擦着。
    刚才顾清惜正在与旁边的顾明语说笑,忽然间不知怎地一杯热水就洒在了身上,那水是滚烫的即便是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皮肉被烫伤的强烈疼痛感,突如其来的热水令顾清惜条件反射猛的站起了身,这才得知那水竟是沈菀秀洒出去的。
    好端端的怎么水就偏偏洒在了她身上?
    莫不是沈菀秀在搞什么鬼?
    深吸一口气压下皮肉被烫伤的疼痛感,顾清惜唇角柔柔绽放出一抹微笑,左右不过是湿了衣裳不打紧的,相信妹妹一定是不小心手滑了才洒了茶水,姐姐都理解的。
    沈菀秀本以为一杯热水泼在她身上她会大发雷霆,她也好趁机演一出嫡女压庶的苦情戏,可结果却是换来顾清惜浑然不在意的笑。这始料未及的情景令沈菀秀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就仿佛是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讨没趣。
    不过,她这一招可是连环计,就不信后头的事情顾清惜还能逃脱的掉!
    沈菀秀惶惶不安的拿着一双眼珠子瞧着顾清惜,声音诺诺道:是秀儿莽撞了,秀儿该打,就让秀儿侍奉姐姐去换衣裳吧,不然秀儿内心实在是愧疚不安。
    愧疚不安?
    顾清惜心头冷笑,沈菀秀啊沈菀秀,你若是会愧疚不安又怎么拿热水泼我呢?呵呵,你的演技真的唱念具佳啊!
    不用妹妹陪我,我自己去就好,你且安心坐着用餐就好。
    顾清惜说完又朝着一桌用膳的各位欠了欠身,诸位慢用,德阳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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