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温思思诬陷我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分明是她故意摔流产的!她根本就不敢把他生下来,因为那根本不是你南宫家的种!”
    温如意拿出手机,将夜寒毅之前查到的温思思和那个情夫的证据全部拿了出来。
    一张张亲密无间的照片,根本就是铁证如山。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南宫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我这里还有他们俩幽会的音频,你要不要也听一听?”
    温如意按下了录音文件的播放键,里面传出了阵阵不堪入目的声音,同床共枕六年。南宫黎一下子就听出那是温思思的声音。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他再也听不下去,劈手夺过了温如意的手机。
    “如意。你特地查了这些东西告诉我,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我,是不是?”
    “南宫黎,你可真会自作多情。”
    “你若不是心里有我,怎么会巴巴地把思思出轨的证据找出来?你放心,有了这些东西。我马上就能跟温思思离婚,温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温如意拿回了手机,冷冷道:“这些东西是夜寒毅帮我找出来的,不是为了你,而是要让温思思身败名裂。南宫黎,你在我这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是想报复温思思而已。”
    “你想报复她,就是因为我!如意,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是不是?”
    听着他如此骗人骗己,温如意忽然觉得他也有些可悲。
    看着她一副悲悯的神情,南宫黎沧然笑了起来。
    “是啊,你现在攀上了夜寒毅这棵大树,自然看不上我了。但是如意,你真以为自己跟夜寒毅能有什么结果吗?他那样的家世、那样的性子,你真以为自己进得了夜家的门?”
    “我进哪家门,都与你南宫黎无关。”
    话已至此。她不想再跟南宫黎纠缠下去,转身就走。
    他却死死拉着她的胳膊,不肯松手。
    “如意,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会这样?南宫黎,六年前你在我面前跟温思思偷情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变成什么样吗?现在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质问?”
    他垂下眸去:“当年,是因为你怀了那个不清不楚的孩子!我实在是生气……”
    “你既然生气,为什么还要跟始作俑者搞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
    南宫黎愕然,惊讶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当年酒店里发生的事情。你敢说你自己一无所知?”
    “我真的不知道……是思思设计害你?”
    他终于松开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
    看他的神情,似乎的确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南宫黎,你还真是蠢得可笑。”
    说了这么多话,她将自己多年的积怨全都发泄了出来,心中的愤慨倒是少了许多。
    “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的确从未背叛过你,是你让我尝到了被爱人背叛是如何锥心刺骨的滋味。从那天开始,我和你就不可能再有其他可能。”
    “不。如意,不是这样的……”
    “南宫黎,我们当初结束得很彻底,现在我也不介意把这道伤口撕得再更大一些,我现在对你没有恨,没有伤心。甚至没有死心,你在我这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话已说尽,正好路边来了出租车,她招手上车,将南宫黎远远甩出身后。
    出租车开出了老远,她从后视镜里往后望去,看见南宫黎还站在原地,保持着挽留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
    当天晚上,酒吧。
    温如意在吧台要了一支威士忌,独自饮啜。
    她并不爱酒。烈酒灌入喉咙里,烧得整个胃都生疼。
    她皱着眉喝下满满一杯威士忌,整张脸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这一杯。敬过去瞎了眼的自己。”
    她笑着举起酒杯,自己同自己干了一杯。
    “这一杯,敬未来。”
    接连喝完了三杯酒,她的心情似乎畅快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心情不好的时候饮快酒,对身体不好。”
    男人的嗓音温润如玉,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她一愣,旋即笑了:“慕医生,好巧。”
    慕染尘向酒保要了一杯热牛奶,推到了她的面前。
    “来酒吧里点热牛奶,这么朋克的方式我倒是第一次见。”温如意笑道。
    他拿过她手里的酒杯,微微皱起眉:“喝酒伤身。别再喝了。”
    她摇了摇头:“酒再不好,也比人可靠。”
    自从六年前她离开这个伤心地到了国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饮过酒。
    生活艰难,她实在是不敢不保持清醒。
    唯有清醒着的刻骨的痛,才能时时提醒自己,千万、千万不能忘记这些痛是谁造成的。总有一天,她要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讨回来。
    而现在,她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九十。
    “慕医生,你敬我一杯,恭喜我吧。”她笑着端起一杯酒给他。
    “恭喜什么?”
    温如意现在这幅模样,可不像是有什么高兴事。
    然而,她却仰头大笑了几声:“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我期望的轨迹走,当然值得庆祝。”
    今天过后,温思思就会被南宫黎彻底抛弃,若不是今天被南宫黎意外拦住,她把亲子鉴定送到父亲面前之后,她和何氏也会彻底被温家抛弃,岂不快哉?
    她笑的声音实在是大,引起了酒吧里其他人的注意,慕染尘赶紧对她嘘声:“你别吵到其他人。”
    “怎么,我嗓门太大,你嫌我丢人吗?”温如意又大声说了一句。
    她的确已经醉了,端着酒杯的手都开始摇摇晃晃。
    “我偏要大声笑,越大声越好!这么高兴的事情,我还不能笑一笑了吗?”
    自从六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慕染尘不禁头痛,想捂住她的嘴,又觉得唐突。
    温如意笑玩后就安静下来,微笑着低声对他说:“其实慕医生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这里又没人认识我。”
    “你喝醉了。”
    她摇了摇头,天底下有哪一个醉鬼愿意承认自己喝醉了呢?
    更何况,她其实十分清醒。
    今天的酒,怎么都喝不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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