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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宅三楼一间客房里。
    床上的夜清悠幽幽转醒,一时间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轻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夜清悠抬眼看向四周。
    她记得她进入冷宅后,由冷宅里的另外一名佣人扶着上了三楼,来到了这间房间,然后……
    然后她就没印象了!
    怎么回事?她睡着了?睡了多久?她怎么能在这节骨眼睡着!她可还要当新娘,今天可是她的大婚!冷枭绝还在等着她呢!
    心下这般想着,夜清悠急急从床上起身,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没换上新娘礼服,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婚礼现场赶。
    然,夜清悠刚踏出房间,却发现冷枭绝正朝房间走来,当下,禁不住面上一喜:“绝,你来找我的吗?”
    冷枭绝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夜清悠健步如飞的脚上,黑曜石般的眼眸泛着幽幽暗茫:“悠儿,你的腿…好了?”
    夜清悠怔了怔,尔后猛地往自己的腿一看,心下不禁一个咯噔,有些支吾的朝男人道:“唔,我的腿本来就伤得不重,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觉醒来居然不用拐杖就能行走了……”
    夜清悠眸子闪了闪,面上也泛着不解,然更有着对自己伤势完全恢复的惊喜,冷枭绝见此眸色深了深,不语。
    夜清悠也不以为意,反倒看着冷枭绝一身的居家服面色一怔,语气微微着急起来:“绝,你怎么把礼服给换下来了?对不起绝,我不知怎么的睡着了,是不是误了时间?”
    说罢夜清悠后知后觉的往园子上方的露天头顶一望,当即就禁不住心下一凉,看这天色,都已经傍晚时分了!
    夜清悠心下真是懊悔的不行,怎么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刚才那个节骨眼睡着了,这冷枭绝也真是,新娘子那么久都没有去婚礼现场,他就不会派人上来看看?
    心下怪怨着冷枭绝,夜清悠面上却不敢抱怨半分,反倒颇为自责又紧张的看着冷枭绝:“对不起绝,我睡过头了,耽误了咱们的婚礼,要不,咱们把婚礼时间改换到明天?”
    冷枭绝听言微微敛眸,语调没有半丝波澜:“悠儿,婚礼不急,待母亲再看个好日子,刚才看悠儿睡得那么沉,没忍心唤醒悠儿,所以我把今天的婚礼取消了,悠儿不会怪怨吧?”
    说罢冷枭绝抬眸看向夜清悠,深邃如宇宙般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华茫,神秘幽深却又万般迷人。
    对上冷枭绝的眸子,夜清悠不禁看呆了,眸子渐渐染上了痴迷与爱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这男人如此爱她,这般为她着想,她又怎么还会怪怨他呢?
    现在的她,庆幸还来不及,庆幸是她拥有了这男人的感情,这男人是她的,从今以后都是她的了!
    心下兴奋得不行,夜清悠面上无意识的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来,然,发呆中的女人却没有瞧见男人的眸中划过一抹阴鸷的冷芒,然只是一瞬,那抹黯芒又迅速消逝在了男人的眼底,再也寻无所踪。
    “晚餐时间到了,下去吧。”不再看向夜清悠,冷枭绝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率先朝楼下走去。
    夜清悠当即回过神来,跟着冷枭绝一起下了楼。
    ……
    餐桌上。
    冷宅今儿个难得一桌齐聚,之前是四堂主各有职责在身,不能常在冷宅,之后便是冷枭绝昏迷不醒,夜清悠生死不知,现如今,如果再加上一个楚弯弯,这一桌就真的完满了。
    只可惜,楚弯弯到底还是走了。
    白允奕看了眼身旁已经空了好几天的座位,墨玉的眸子黯了黯。
    还是没有那女人的消息,像是,她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
    显然,众人都注意到了这桌子的齐聚与缺憾,心下不禁为白允奕感到可惜。
    然而,现下,众人更为关注的是夜清悠的回归!
    “悠儿,真是苦了你了,一身伤还愣是赶回来了,绝儿当初坚持举行婚礼时,妈简直都不敢相信悠儿能出现,妈还以为……”
    冷母说到这,难过的哽了哽,一会儿后才平复好了情绪,笑着道,“如今看来,还真是天佑有情人啊,到底没叫你们离散。”
    冷母看着刚落座的夜清悠,一脸感慨又欣慰的道。
    夜清悠也是一脸的动容,正待说些什么,就见那头冷枭绝幽幽开了口:“母亲,还未成婚,您这声妈言之过早了,不合礼数,悠儿还是继续唤您伯母为好。”
    这话一出,一桌子诡异的安静,白允奕收回了看着旁边座位的视线,眸子闪了闪。
    夜清悠面色一白,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由得绞紧,望向冷枭绝的目光透着讶异,还带着些微不动声色的探究。
    冷母哪料到冷枭绝会是这般反应,当即看向夜清悠,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后,随即便板起了脸:“儿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今天本就是你们的大婚,悠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要不是你……”
    “母亲!”冷母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冷枭绝给截了过去。
    冷母本想说“要不是你无缘无故取消了婚礼,现在悠儿哪当不起我的这声妈!”,然,这话冷枭绝到底没让冷母说出口。
    而现下,望着冷枭绝幽冷的面色,以及他所入座的位置,冷母不由得心下一突,心中猛地生出些不对劲儿来。
    这儿子,悠儿不是回来了吗?为何她感觉儿子的心情没有因为悠儿回来而好转上半分?而且,这儿子是不是坐错位置了?以往他都恨不得将悠儿抱他腿上亲自喂食,这会儿悠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他不但不像往常一般跟悠儿坐一块,反倒还离得远远的?
    望着跟夜清悠隔了好几个位置的冷枭绝,冷母一脸的不解,当即又想到今天冷枭绝无缘无故取消婚礼的事情来,冷母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
    事实上,不止冷母,在座除了夜清悠和白允奕之外,冷父等人都对冷枭绝没有如以往一般坐在夜清悠身边感到疑惑,然而,出于对冷枭绝的了解和信任,众人却都没有开口。
    儿子/哥哥/当家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且听听他怎么说。
    冷父冷盈玥几堂主心下这般想着,果然,冷枭绝接着说道:“母亲,您忘了吗,儿子曾在这张餐桌上说过,悠儿虽入住了冷宅,但悠儿一天没嫁入我冷家,您就一天不能自称‘妈’,悠儿也曾说过,一天还不是我冷枭绝的妻,就会一直谨守本分不逾越,母亲莫不是忘了?”
    冷枭绝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除了白允奕,面色皆是一变。
    冷父冷母等人这回算是真真切切的察觉到不对劲了。
    刚才解散了宾客回来后,冷父曾追问冷枭绝为何无缘无故取消了婚礼,毕竟,原本的计划是,就算夜清悠没有出现,哪怕冥婚也会将大婚进行到底。可,夜清悠回来了不是吗?那就更没有理由将这婚礼取消了。
    众人记得冷枭绝回答的原话是——她受伤了。
    冷父等人心想,原来冷枭绝是心疼夜清悠受伤,想将婚礼改期进行,于是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现如今再听听冷枭绝这番话,众人心中便也生出了几分狐疑的惊恐来。
    狐疑的是,冷枭绝不曾在餐桌上跟冷母说过这番话,更是不曾,唤过夜清悠“悠儿”!
    冷宅众人都不是傻子,于是,冷枭绝这千般的失常被众人拼凑在一起,模模糊糊的众人心中便也生出了几分猜想,然这一猜测,众人心下便都生出几分难以置信的惊悸来。
    当即,只见冷母不着痕迹的睨了眼夜清悠后,随即又撇开目光看向冷枭绝,微微发白的面容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意:“嘿嘿,瞧妈这记性,儿子要不提醒,妈都忘了这事了,这不看到悠儿回来,妈太高兴了所以口误了么,悠儿别介意啊。”
    冷母说罢复又看向夜清悠,眸光带上了几分打量,眸底也隐隐泛着冷意,仿若只要夜清悠回答说介意,就会引来她这未来婆婆的不喜一般。
    瞧着冷母这般目光,夜清悠便如是理解了。
    当即,女人清丽的面庞赶忙堆上笑意,半讨好的道:“伯母,悠儿怎么会介意呢,绝说得对,不能忘了礼数,这不,悠儿刚想提醒伯母您的自称有误呢,毕竟悠儿还没过门,没想到绝就替悠儿说出来了。”
    说着夜清悠含笑的看了冷枭绝一眼,“悠儿可没忘记,绝曾经在餐桌上跟大家伙说过这事,悠儿可是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记。”
    夜清悠这番话一出,众人便不由得心下一凉,看着夜清悠那张堆满了笑意的面庞,听着女人那带着讨好的语气,众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桌子颇为紧绷的氛围中,厨子将菜上齐了之后,冷啸天扫了众人一眼,便将视线定在了夜清悠身上,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冷宅一向的规矩大家都记得吧?食不言寝不语,现在大家可以开动了。”
    说罢,一桌子人便都默默端起了自己的碗筷,夜清悠闻言自然不敢再轻易出声,甚至用餐时格外小心翼翼,就怕碗筷碰撞声或者咀嚼声过大,引来这很严肃的未来公公对自己有任何的不满。
    只是,女人边吃着饭,心下却觉得有些失落。
    这冷枭绝,貌似对她并没有宠爱到什么都不顾及的地步,而这未来的公公婆婆,似乎也并不怎么容易相处,而小姑子四堂主对她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热情……
    这跟她原来所想象的……未免也差距太大了。
    这边夜清悠心事重重,冷宅众人也不好过,可以说,这是冷宅众人吃得最为不踏实的一顿晚餐了。
    很快,冷宅的晚餐就在这压根儿没有的“食不言”的规矩中结束了。
    晚餐后,夜清悠回到了三楼的房间。
    看着这冷清清的房间,夜清悠不禁皱眉。
    她以为,以她跟冷枭绝的感情,他们应该已经同居了才对,可是这……
    看着衣柜里挂满的女性衣物,以及浴室里明显有过使用痕迹的洗浴用品,夜清悠深深的蹙起了眉。
    一会儿后,女人似想通了什么一般,紧绷的面色渐渐松缓了下来。
    是了,应该是之前她将这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冷宅那么重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的,甚至她都是冷枭绝的未婚妻了,都不能唤凌知夏一声“妈”,如此看来,她怎么可能会跟冷枭绝已经同居了呢!
    深深吁了口气,女人暗暗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着。
    没关系,至少,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了,等结了婚以后,等她成为冷枭绝名正言顺的妻以后,以冷枭绝对她的感情,一切她所渴望的,都会手到擒来!
    女人面上刚扬起得意,裤兜中的手机却传来震动的响声。
    掏出手机一看,女人面上的表情当即一敛,几乎是下意识的抬眼望向房门,见门已经锁紧了以后,轻舒了口气,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接起了手机。
    “喂?”
    “一切还顺利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中年男音。
    “嗯,顺利,我已经住进冷宅来了。”
    那头的男音冷了几分:“可是,冷枭绝今天取消了婚礼!”
    “那是冷枭绝体恤我身上带了伤,不想我辛苦,所以临时取消了婚礼,不过,待重新选好了日子,婚礼很快会再度举行的。”
    夜清悠听言赶紧回道,同时,女人也有些心虚,半分不敢提及是她睡过了头,从而耽误了今天的婚事,事实上,女人为此已经懊恼的不行了。
    要是她不那么贪睡,她这会儿已经是冷太太,是冷门的当家主母了!
    想到这,女人就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向不贪睡的呀,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昨天太过兴奋,一夜睡不着,所以今天白天才会累极睡了过去么?
    这头女子暗恼着自己的不争气,那头中年男人却没有理会那么多,直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他可不管这女人是否他日会跟冷枭绝成婚,只要她住进了冷宅,只要冷枭绝今天取消婚礼不是因为对她起疑了就好!
    任务?女人闻言一顿,对了,她可是答应了对方要完成对方交代的任务,才有机会成为夜清悠的,她差点儿就把任务这事给忘了!
    “任务的事情您放心,之前我早就想好了计策,不出一个星期,绝对能将东西给您送过去。”
    那头男人见女子如此的信誓旦旦,当下便也稍稍放了心,只是嘱咐道:“小心别露了馅,特别是面对冷枭绝时。好了,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那头的男人便挂了电话,而女子想到那原本的计划,眸中不禁一片含羞带喜的眸光闪烁。
    而女人丝毫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通过房间里隐秘安装的摄像头送到了冷枭绝的房里,就连她的手机,也被一清二楚的监听了。
    此刻,冷枭绝书房里,四堂主齐聚着,冷枭绝面色幽冷的靠在书桌前的椅背上,眸色黯沉不知所想。
    四堂主各个看着冷枭绝,面色都透着复杂,然更多的是对冷枭绝的忧心。
    一会儿后,只见冷枭绝唇角微动,冷冷的吐出了个字:“查!”
    “是!”
    虽仅是简单的一字指令,但深知冷枭绝的四堂主又如何能够不明白冷枭绝的意思?随即,四堂主应了声后,复杂的又看了冷枭绝一眼,随后一起离开了房间。
    而这边,“夜清悠”放下手机后,便开始在衣柜里大肆搜寻起来。
    不行,这件睡衣太保守。
    这件…这件也不行,颜色太过死气沉沉,冷枭绝肯定不喜欢。
    终于,挑了足足有十分钟后,“夜清悠”终于寻到了一件十分称意的。
    看着手中浅桃色的丝质睡衣,“夜清悠”满意的点了点头,凭她的身段,加上这性感中不失保守的睡衣,再辅以……肯定能让冷枭绝今晚破了戒!
    选好了睡衣后,“夜清悠”随即来到浴室先漱好口,然后在浴缸里放满水,之后便离开了房间往二楼走去。
    很快,“夜清悠”来到了冷枭绝房门前,按下了门铃。
    刚才在吃完晚饭后,她跟着冷枭绝一路上来,早就摸清了冷枭绝的房间在哪儿,而今天,只要冷枭绝随她上了三楼,他今晚上就是她的!
    房间很快打开了,前来应门的正是冷枭绝,看见夜清悠,男人眸光闪了闪:“悠儿,有事?”
    “绝,我有事找你,能跟我上去一会儿吗?”女人含情的眸子看向冷枭绝,眸中毫不掩饰的带着期盼。
    冷枭绝眸色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点了点头。
    “夜清悠”心下一喜,道了声谢后随即走在了前头。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三楼“夜清悠”的房间。
    让冷枭绝在客厅的沙发上入座后,“夜清悠”便前去给冷枭绝倒水。
    将水杯接满水后,“夜清悠”抬眸朝客厅沙发处望了望,确定冷枭绝没有跟来后,当即便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颗普通药丸大小的药片,药片被放进水杯中后,很快就融化开了来,不出半分钟,便完全没了踪影。
    看着手中的水杯,“夜清悠”唇边浅浅的漾开了一抹深意,这药丸,据那人说,无色无味,效果却非同寻常,除非经过非常专业的检测,否则光凭鼻嗅嘴尝,就算是专业医师也发现不出这杯水有问题。
    敛下眸中的迫不及待,“夜清悠”调整了下面部表情,随即迈开步伐朝客厅走去。
    “绝,晚上吃得油腻,喝杯水缓缓肠胃。”
    “夜清悠”眸色柔和的看着冷枭绝,将手中的水杯给男人递了过去。
    冷枭绝定定的看着女子,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然“夜清悠”从头到尾一脸浅浅的柔和,找不出半丝的异样,冷枭绝敛下眸子,将水杯接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嗅了嗅,随后放心的浅浅喝了两口。
    诧异于冷枭绝对夜清悠也会透着防备,女子不由得眯了眯眼。
    不过随后,女子便也释然了,心想这应该是冷枭绝的身份使然,使得就算是他深爱的女子,也不能获得他全然的信任。
    再说了,这冷枭绝对夜清悠,似乎也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深爱不是吗?冷宅如此的重规矩,夜清悠往日在这宅子里想必过得也不是那么舒坦吧!
    女人垂下眸子,眸底闪过几分幸灾乐祸,对夜清悠的嫉妒倒也缓了几分。
    眼角余光瞥见冷枭绝将水杯放下,“夜清悠”抬起头,唇边笑意浅浅:“绝,我有事找你,先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浴缸里放了水,我担心一会儿凉了。”
    说罢女子静静的看着冷枭绝,眸光清澈不带一丝的企图。
    冷枭绝见此眸光闪了闪,冷声低道:“快点,我等你。”
    “嗯。”“夜清悠”听言喜在心下,面上却是半分不动声色,转身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夜清悠”朝镜子漾开了一个大大的笑意,就算冷枭绝那杯水只喝了两口,但也够了。
    那人说了,如果一杯水冷枭绝都喝完了,那么她绝对会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她还担心冷枭绝将那杯水全喝光了,不过,冷枭绝喝了两口,大概五分之一,想必她今晚也不用休息了吧。
    想到一会儿的被翻红浪,“夜清悠”不由得觉得脸部发烫,那戴着薄薄一层面皮的面庞甚至都有红晕透了出来,见此,女人心中更是情潮萌动了起来。
    担心冷枭绝药效发作而离开,女子很快洗好了澡。
    果然,当“夜清悠”踏出浴室时,正见冷枭绝难耐的扒着衣领,妖冶的面庞微微泛着潮红。
    尽管如此,男人面色依旧冷峻,甚至隐隐透着冷厉的寒色。
    “夜清悠”见此心下不由得一惊,冷枭绝应该知道自己中药了吧?只是,这下药之人是夜清悠,他深爱的女子,难道他也不愿意吗?
    冷枭绝似乎并没有发现浴室门被打开了,猛地自沙发上站起,冷寒着面色大步就往房门处走去。
    “夜清悠”见此心下一紧,可不能让这男人就这么离开了,否则以后这招便再也不管用,那么她到何时才能拿到那东西!
    再者,她到底不是夜清悠,早一日成为冷枭绝的人,她以后才会有更多的保障!
    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加上冷枭绝对夜清悠的爱意,冷枭绝被算计的怒气想必也就散了。
    毕竟,冷枭绝之前肯定也是想要夜清悠的,只是碍于家里的规矩,不敢逾越罢了,而如今有这么个名正言顺让他婚前一饱欲望的机会,冷枭绝心中想必也不是那么排斥的。
    很显然,“夜清悠”将冷枭绝此时的表现解读为了想要但又不敢的挣扎,隐隐的还觉得冷枭绝对她有些怪怨,怪怨她让他陷入了这般两难的境地。
    这般一想,“夜清悠”面上便不禁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款摆着妖娆的身躯,快步朝冷枭绝走去。
    “绝,你去哪里嘛?”酥香的女体,魅惑的声音,“夜清悠”很快便追上了冷枭绝,从男人身后环住了他。
    冷枭绝这会儿神志已经有些模糊,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整个人身体不由得一僵,手也在身侧紧紧攥成了拳。
    “放开!”男人眸光一闪,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透着彻骨的冷寒。
    “不放,绝,你也想要我的不是吗?”
    “夜清悠”说罢,那环在男人腰间的一只手竟直直往下,擭住了男人!
    背对着女人的男人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钢牙,却又止不住的身体发颤,想挣脱开女人,却又发现使不上劲儿,身体早已发麻发软,就连仅剩的清醒意识都尽数集中到了女人手心所握之处。
    察觉男人的挣扎,“夜清悠”眸光一闪,整个人来到男人面前,踮脚触上了男人的唇,同时手心加大力道。
    药/效实在过于猛烈,加之女人的蓄意撩拨,男人听到脑海中轰得一声,垂眸目光阴鸷的看着那正卖力的女人,随后不再隐忍,动作粗鲁的抱起女人大步往房间的大床迈去。
    这一夜,帐摆流苏,被翻波浪。
    这一夜,鸾颠凤倒,云雨难歇。
    这一夜,冷宅同样也有人一夜不眠,数着天际的星宿,想着那不知身在何方,是生是死的人儿,盼着黑夜过后,黎明能带来新的曙光。
    第二天,几乎是日上高竿后,冷宅三楼客房里的男人才幽幽转醒。
    想起昨夜的事情后,男人心下不由得一紧,随即眸子寒了寒,不动声色的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果然,那上面的戒指已经不见了。
    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男人连眼神都没给身侧的女人一个,垂眸毫不留恋的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而大床上的女人,一身恐怖的红紫,想必昨夜没少受到男人的折磨蹂躏,倒是那红润的面颊,显露了女子不久前刚尝到了雨露滋润的甜美滋味。
    约莫三个小时候,“夜清悠”也醒了过来。
    顾不得一身的酸疼,发现床上没了男人的踪迹,而身侧的位置早已冰冷已久后,女人眸子黯了黯。
    随即,想到昨夜一夜的鸾凤和鸣,想到昨夜男人的热情如火,“夜清悠”面上又漾开羞涩的喜悦来。
    她已经是冷枭绝的女人了!那男人是她的了!她得到了夜清悠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哈哈哈……”禁不住的,女人在房里放声大笑起来,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女人突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还是禁不住心底的自得捂着嘴继续笑了起来。
    笑够了之后,心里美够了之后,“夜清悠”这才想起正事来,当即,掀开自己的枕头拿出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有何用处?为何对方一定要拿到冷枭绝手上戴着的这戒指?
    看着手中那枚有着鹰隼图案的戒指,女人心下不解,却也谨记着对方的交代,拿到了戒指之后,即刻带到芝城的那处,那里随时有人在等着。
    当即,女人收好手中的戒指,一番梳洗打扮后,甚至顾不得去找冷枭绝以及用餐,当下就离开了冷宅。
    而冷枭绝房里,男人看着监控器上的画面,面色沉冷的拨通了雷天擎的电话:“行动。”
    挂断手机,一夜没睡的男人起身走向窗边,看着晴朗的天色,沉寂的眼眸泛出疼痛的思念来。
    清儿,你到底在哪儿?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们的大婚,你为何不出现?你是不是已经……
    想到之前对“夜清悠”的催眠所得到的消息,冷枭绝心下倏的一个猛烈抽搐,惊悸的疼痛在男人心中层层叠叠的开始扩散,绝望开始在男人的鹰眸里厚重的晕染开来。
    时间回到24小时前。
    话说“夜清悠”被冷宅的另一名佣人带到了三楼后,刚一踏进房间,就被早已等在房里一会儿的白允奕给敲昏了。
    不久之后,冷枭绝也来到了房里。
    “当家,这女人不是清悠小姐。”白允奕看着冷枭绝,话虽听着是个问句,然那语气却透着鹜定。
    当家并不曾向他说明这女人是个冒牌货,然,如果这女人真是清悠小姐,他就不会被当家那般交代——撤去冷宅的保全,准备好催眠工具,将这房间布置成清悠小姐所居住过的并在里面隐秘撞上监视器了。
    冷枭绝不语,点了点头。
    白允奕睨了眼被他敲晕在地的“夜清悠”,不解的问道:“当家如何能够确定?”
    当家在跟这女人一个照面之后,就认出了这女人不是清悠小姐,可是,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单看外貌,身形和那会儿的表现,这女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冷枭绝冷寒的瞥了眼地上的女子,眸中闪过杀意:“顶着清儿的脸,却没有半点清儿身上的气息,不是冒牌货是什么?”
    白允奕听言恍悟,怪不得当家一下就认出了这高仿货,的确,一个人的面貌可以易改,身量可以乔装,声音可以促变,可是,身上独有的气息却是怎么也作假不了的!
    当家整日跟清悠小姐待一块儿,又那么爱清悠小姐,怎么可能会辨不出这女人身上的味道不是清悠小姐的!
    又瞧了眼地上的女子,白允奕面上的笑容带上了讽刺:“啧啧,装得可真像,变声器、面皮、头发、甚至连清悠小姐的性格也学了有几分像……想来是接触过清悠小姐的!只是这身形……”
    又瞥了一眼地上女子的身形,白允奕不由得蹙眉,如果他没猜错,这女人身上或许只有她的身形是真的!只是,这女人身形也跟清悠小姐太像了!
    如此想着,白允奕不由得一个蹲下身,手探到了女子的颈侧,撕拉一声拔下了女子的面皮。
    冷枭绝垂眸一看,没料到面皮之下的面庞竟是张熟面孔,当下男人眸子冷冷一眯:“茱丽叶!”
    “当家?”看着冷枭绝的反应,白允奕侧目,“当家认识这女人?”
    “见过一面。”冷枭绝冷冷道,“母亲找来的,之前和君沫染一起,应聘婚礼的礼服设计师。”
    事实上,冷枭绝的这“见过一面”其实并不确切,更恰当的来说,冷枭绝当时只不过是瞥过茱丽叶一眼而已。
    至于冷枭绝之所以将茱丽叶记了下来,则全是过目不忘的本事使然,跟什么印象深刻或者念念不忘没有半分钱关系。
    白允奕听言点了点头,如此算来,这女人来过冷宅,那对清悠小姐印象深刻也不足为奇。
    那会儿他并不在,不过,透过今天这事,他想,这叫茱丽叶的女子恐怕初见当家的那会儿,就对当家存了不当的心思吧!要不,今儿个也不会冒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光凭一个服装设计师的身份,还真是不能做到今天这般周全。
    首先,这女人如何得知清悠小姐出了事,婚礼上会没新娘?
    再者,这女人面上戴着的面皮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所以,很明显,这女人今日的行为是他人指使,她的背后,有人在操控!而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那幕后之人!
    清悠小姐坠崖可能身死的事情,冷门将消息封锁得很好,外界并不得而知,那么,知道这件事,还光明正大拿它做文章的人,只会是那幕后之人!
    而且……
    看着女子身上的两处伤势——纱布上透着点点血迹的左手手臂,以及裹成了粽子的左脚踝,白允奕墨玉的眸子眯了眯,能如此熟知清悠小姐哪处受了伤的人,也就只有那幕后之人了,毕竟,清悠小姐坠崖前受过什么伤,只有一直待在悬崖边的那幕后之人清楚!甚至就连他们都不知道!
    想必,那幕后之人也没料到,他为了更逼真而让这高仿货自残的行为,反而泄露了他是那指使之人吧!
    而那幕后之人的又一大失算之处是,他低估了当家对清悠小姐的感情!殊不知,当家不过一个照面,便认出了这西贝货来!
    只是,这幕后之人心机也太过深沉了,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又捣鼓出了这么个阴谋!想必,他很早就注意到这茱丽叶了吧,而俄迷瘴林里不能叫当家送了命,于是那幕后之人当即便又换了个法子,想通过除去清悠小姐,再送个假的清悠小姐上门,达成最终除去当家的目的!
    好一个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好一个诡计多端的阴险小人!
    自然,白允奕能想到这些,冷枭绝自然也能想到,然而,冷枭绝心中存了更多的希翼。
    有没有可能,他的清儿并没有死,而是坠崖后又被那幕后之人“救起”,当成了最后的砝码来对付他?
    存了这样的庆幸和怀疑,冷枭绝这才在刚才做了决定,不当场揭穿茱丽叶,而是将计就计,透过催眠手段问出他想要的信息来。
    这一次,他定会揪出那幕后之人,无论清儿有没有死,那幕后之人他都不会放过!
    “允奕,开始催眠。”仅是瞥了眼茱丽叶,冷枭绝便挪开了目光,他怕他会忍不住动手将这女人给掐死!
    居然顶着他女人的面庞,仿他女人的声音,学他女人的性格!
    他的清儿,岂是这种蝼蚁垃圾可以亵渎的!
    “是,当家。”
    白允奕话落,从地上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中拿出一块类似姜块的东西来,往茱丽叶的鼻端一凑,很快,茱丽叶便皱起了眉,被熏醒了过来。
    然,还没等茱丽叶意识回笼,白允奕便接着拿着一个微型掉摆银器放在她眼前,边左右晃动掉摆的同时,边蛊惑的出声道:“深呼吸,对,安静,你现在正在睡觉,现在,缓缓的,闭上你的眼睛。”
    随着白允奕的话,茱丽叶果然缓缓闭上了眼,整个人安详不已,就仿若熟睡了一般,然,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得到白允奕的话,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而已罢了。
    “好,现在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白允奕接着柔声问道,不经特殊训练过的人,意志力薄弱的人,如若此刻在场,恐怕也会被白允奕的声音所蛊惑。
    “茱丽叶。”没有迟疑,茱丽叶便交代了答案。
    “为什么乔装夜清悠前来参加婚礼?”白允奕的声音依旧十分平缓。
    “想要得到冷枭绝。”茱丽叶回得没有半丝犹豫。
    “你的背后可有指使之人?”白允奕维持着语调与声速。
    “有。”茱丽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白允奕的声音打破了平缓,带上了丝丝胁迫的力道。
    “不认识,不知道。”茱丽叶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紧张。
    “对方什么时候找上的你?”白允奕步步紧逼。
    茱丽叶顿了顿,似是在回想时间,尔后微颤着音回道:“三天前。”
    “对方交代了你什么任务?”白允奕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绝对的压迫。
    “拿到冷枭绝手上的戒指。”重压之下,茱丽叶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声音更是透着慌张。
    “对方要那戒指做什么?”白允奕眸色一寒,语转犀利。
    “不知道。”茱丽叶惶恐的摇了摇头。
    “对方凭什么认为你会成功?”白允奕继续高压压迫计策。
    而茱丽叶压根儿半丝不敢隐藏,据实交代道:“对方说我的身形和夜清悠很像,而我见过夜清悠,乔装起她来应该不难,而相貌和声音对方可以帮我改变,对方说只要我小心些不露馅,凭冷枭绝对夜清悠的感情,想要拿到那枚戒指并不难。”
    “那拿到戒指之后呢?送去哪儿?”白允奕眯了眯眼,语调加重。
    “送去芝城东区第二大道的一家花店,给花店的主人。”茱丽叶半抽着气,似在缓解由白允奕的声音所带来的恐慌。
    “将戒指送达之后呢?对方还要你做什么?”白允奕丝毫不顾茱丽叶的情绪,语气中胁迫的力道加重。
    “对方要我,要我……”茱丽叶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瞬间哭出来了,可下一瞬,就连茱丽叶也不察的,她的抽噎声中带上了疑惑,“嗯?对方还要我干什么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觉得对方好像还交代了我什么的,可是我突然记不起来了,怎么办,我记不起来了!”
    说罢,茱丽叶也忘了哭泣,不断的重复着那句她记不起来了,当即,白允奕眸光一闪,眼里的寒芒简直可以将人冻死。
    转向冷枭绝,白允奕寒着面色道:“当家,茱丽叶说对方应该还交代了她什么任务,但是她却不记得了,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幕后之人给她下了道催眠指令,这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而由于我在对她实施催眠,高压施迫下触动了她的潜意识,她被催眠的那道指令有所松动,她这才说对方好像还交代了什么事,但是她忘了。”
    白允奕面色十分的冷寒,能让那幕后之人如此小心谨慎的,恐怕八九不离十是要当家的命!而如果这茱丽叶知道这事的话,想必是不愿答应的,毕竟,在茱丽叶的认知中,她帮对方拿到当家的令戒,而对方则帮她成为夜清悠,让她得到当家!
    自始至终,这茱丽叶真正想要的都是当家,自然不愿让当家死。
    冷枭绝听言倒是没有多大诧异,冷冷的道:“解。”
    “是。”
    说罢,白允奕也不再迟疑,按照步骤一步一步引导茱丽叶潜意识中的记忆,并在五分钟之后,再次问道:“除了拿到戒指,对方还交代了你什么?”
    只见这会儿,茱丽叶整个人面部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的呆板,像是个木头人般机械的道:“拿到戒指后,杀了冷枭绝。”
    果真如此!白允奕听言一瞬杀气骤涨,看着茱丽叶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冷枭绝则是淡淡的眯了眯鹰眸,一会儿后朝白允奕道:“问她对方的联系方式,还有,问她清儿在不在对方手里。”
    听了冷枭绝的最后一句交代,白允奕有一瞬的讶异,随即便再度对茱丽叶实施起催眠来。
    “茱丽叶,现在,慢慢离开你的潜意识,告诉我,对方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茱丽叶听言顿了顿,一会儿后整个人面部表情松懈了开来,语调也不再机械无感:“对方不曾告知我联系方式,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对方亲自上门找的我,我们谈好后,对方只告诉我,如有需要,他会联系我。”
    “好,现在告诉我,夜清悠在不在对方手里?”白允奕的声音恢复了缓和,语气甚至带着丝丝诱哄。
    茱丽叶听言哈哈大笑起来:“夜清悠?夜清悠已经死了!对方说夜清悠坠崖了,他亲眼所见的,对方还说夜清悠受了伤,体力更是严重透支,那么高的悬崖跌下去,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要不是听对方这么说,知道夜清悠已死,我才不会傻傻答应冒充她前来冒这个险!夜清悠死的好啊,死的好,她要不死,我怎么得到冷枭绝!”
    茱丽叶说罢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气得白允奕一巴掌直接将她给抽晕了过去,连催眠的善后工作都不愿给她做。
    “当家,你别听这该死的女人胡言乱语,清悠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还活着,说不定被哪个好心人及时救起来了,现在正在哪处养伤,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看着垂敛着眸子一脸沉寂的冷枭绝,白允奕不忍的安慰道。
    事实上,这话就连白允奕自己都不太相信。
    毕竟,“说不定被哪个好心人及时救起来了”,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了,首先那样天寒地冻的黑夜,谁会无缘无故刚好出现在那片悬崖下方的海域?
    就算当时那会儿刚好有船只在那片海域活动,偌大的海面,清悠小姐坠崖不过一瞬,晚间海浪激涌的,对方不见得注意得到。
    再者,就算注意了,对方真的会那般好心,费力前去救一个与之毫无关系且不知是生是死的人?
    想想都知道,这些个可能性,想要达到其中之一都难,更别提是全都满足这些要求了。
    再者,那天冷门和俄东帮的救援队伍赶到时,并没有在那片海域发现任何的船只出没,所以……
    所以,夜清悠绝大多数可能,已经死了!
    这是冷宅众人的认知,甚至,就连冷枭绝,隐隐都这么害怕着,只是,众人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罢了。
    而自冷枭绝醒来后,冷宅众人可是十分忌讳在他跟前说夜清悠坠崖的事,更不敢在他耳边提及夜清悠有无生还的可能,而眼下,茱丽叶可谓毫不留情的把这事当着冷枭绝的面说了出来,这无异于在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身上又狠狠捅了一刀,而这一刀,足以致命!
    白允奕担忧的看着冷枭绝,仔细观察着男人的心理和情绪,就怕男人一个承受不住,在他们不注意的当儿,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让他们悔憾终身的事情来。
    然而,男人自始至终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所想,整个人也如这几天来一般,一潭死水不见半丝的波澜,白允奕见此真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放心。
    终于,过了几分钟,冷枭绝抬起了眸子,面色是这几天来常见的沉寂,语调也无半丝的起伏,缓缓的朝白允奕交代道:“给她的脸上药,不要让她察觉任何的异样,先留着她的命,透过她,揪出那幕后之人,这一次,不容有任何的失误。”
    说罢,男人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时间回到此刻,茱丽叶离开冷宅后。
    冷枭绝房里,男人捂着胸口,却怎么也平复不了心间那抽搐的悸痛。
    清儿,清儿,你在哪儿?如果你还活着,回来好吗?为夫快要承受不住了……
    捂着胸口,男人闭上眼缓缓的沿着窗边的墙壁瘫坐在了白色的波斯地毯上,随后,整个人渐渐蜷缩成了一团,任由无边的疼痛一点一点将他啃噬,直至黑暗彻底降临,失去了所有意识。
    冷枭绝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疼痛过后,男人的面色还残余着一抹苍白,只见男人缓缓自地上坐起身来,整了整衣着后,随即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
    而冷门大本营用于关押罪犯叛徒的密室里,此刻刑架上吊绑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夜清悠”,而密室的地上则躺了一个中年男人,只是,这男人身上已无生者该有的气息,他已经死了。
    密室里,四堂主都在,不一会儿,就见冷枭绝踏了进来。
    “死了?”半个眼神都没给那被吊着的“夜清悠”,冷枭绝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中年男人,轻缓的语气透着丝丝危险。
    四堂主听言皆是脊背一僵,雷天擎垂下了头,额际冒出了冷汗:“当家,是属下办事不力,这男人发现事情败露后,当即,逃都没逃,毫不犹豫开枪自杀了。”
    冷枭绝闻言看了雷天擎一眼,语调依旧清浅,却是听得出来的危险:“这男人是之前跟茱丽叶通话的那个?”
    “是。”雷天擎咬着牙回道。
    之前允奕对茱丽叶的手机做了手脚,监听了她的电话,可是,昨天晚上联系茱丽叶的那人,查到的电话源头却是在美国,而地上那男人死后,他们从他身上找到了他的手机,与茱丽叶通话的人正是这男人没错。
    而以这男人的行为来看,他定是那幕后之人的心腹无疑,否则他也不会在发现自己无路可逃了之后,随即便选择了自杀。而若非是那幕后之人的忠实心腹,那幕后之人也不会放心让他取送当家的令戒。
    “三天之内,无论是透过肖忠龙,还是地上那死透了的男人,我要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
    “是,当家。”这一回,四堂主齐声应道。
    确实,离之前当家醒过来时给出的期限只剩三天了,这三天之内,他们必须得查到那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之前只有肖忠龙一个线索,现在,还有地上那死了的男人,人虽死了,但是,作为那幕后之人的心腹,效用依旧很大。
    而这一次,要是没能查出那幕后之人,他们也无颜再在四堂主的职位上待下去,毕竟,他们的主母,他们的当家,都因那幕后之人而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们却没有办法找到罪魁祸首,那么他们不配做当家最为得力的手下!
    密室里气氛沉闷,冷枭绝听得几人的保证,淡淡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往密室中央唯一一张椅子上一坐,朝右手边的劳伦斯道:“抽醒她。”
    “是!”劳伦斯听言,兴奋的回了声,随即,从一旁的刑具里抽出一根鞭子,毫不客气的往“夜清悠”身上一挥……
    “啊……”剧烈的疼痛迫使女人还未清醒,疼痛的叫喊便已率先脱口而出。
    一鞭之后,见“夜清悠”迅速转醒,劳伦斯便也不再动作,因为他知道,这女人的下场绝对不止鞭刑那么简单,所以,他大可不必费这气力听这女人刺耳的尖叫,他可是等着一会儿看好戏呢!
    茱丽叶清醒过来后,下意识的便想动手揉揉身上的痛处,却发现手脚被吊绑着,当下便慌了,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被打了!
    当下,茱丽叶猛的抬起头,却见对面坐着冷枭绝,而男人面上没有半丝表情,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茱丽叶心下猛然一惊,一番眼神闪烁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冷枭绝问道:“绝,发生了什么事?你把我绑起来做什么?”
    “住口,你也配这般叫当家?你这个恶心的假冒伪劣产品!”劳伦斯随即对着茱丽叶“咻咻”的又是两鞭,手上半点不留力道。
    两鞭子下去,茱丽叶身上又多了两道皮开肉绽的口子,这两道口子比刚才那道鞭伤要严重多了,而茱丽叶,早已叫得死去活来,惹得在场其余三堂主都皱了皱眉。
    “好了,劳伦斯,你想听这西贝货继续以清悠小姐的嗓子杀猪一般的乱嚎?”白允奕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劳伦斯听言嗤笑了声:“就凭这女人还想学清悠小姐?这嗓子跟清悠小姐哪里像了?你都说了,这女人叫得像母猪被杀了一样,恶心人的很!”
    茱丽叶尽管身上疼得不行了,可依旧将劳伦斯和白允奕的对话听进了耳里,当即,女人心下狠狠一惊,不知是疼的还是给吓的,头上竟开始冒出冷汗来。
    “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你们的清悠小姐啊!绝,你看看他们,居然如此对我!”茱丽叶垂死挣扎着。
    四堂主听言都无言以对了,雷天擎实在受不了,随即几个大步上前狠狠的就撕下了茱丽叶的面皮。
    “假冒伪劣产品,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劳伦斯看着茱丽叶嗤笑道。
    不料雷天擎会来这么一招,茱丽叶早就愣住了,待明白自己已经被识破、处境堪忧后,女人的面庞刷的一下再也不见半丝血色。
    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冷枭绝此时终于发话了:“沐仓,去问问大本营值勤的弟兄们,愿意的都让他们过来,就说这里有个尤物想男人了。”
    “是,当家。”沐仓一脸的冷沉,听言随即便出了密室。
    “不,不可以,绝你不能这样对我!”茱丽叶惊恐的瞪大了眼,朝冷枭绝慌乱的道,“绝,绝,你忘了吗?昨天我们一夜没睡,你要我一夜,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三堂主听言面上皆是一惊,讶异的视线都投向了冷枭绝,而男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眸子微垂,唇瓣紧抿,面上那一抹苍白让三堂主心下都微微慌乱起来。
    ------题外话------
    呜呜,实在没什么,求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