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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今:(趴地不起)我是盼月票盼成斗鸡眼的,你们俩这样对我,早晚我让你们盼洞房盼成斗鸡眼!
    陛下:画风真简易,朕喜欢写实的。
    青青:你都斗鸡眼了。
    今天我的眼神应该是纯洁的吧?→。←
    小帐篷要不要看?
    陛下挺尸美不美?
    ------题外话------
    眼下已是二月中旬,今年夏天,他是不是该留在盛京,不去汴河行宫了?
    他难得有沉不住气之时,等不及想瞧着了。
    步惜欢一笑,将图纸放到桌上,“命血影明日按她所言,速办!”
    这两日,魏卓之和月杀都有将她组建特训营的事奏报给他,事无巨细,那些练兵之法与立竿见影的成效连他都好奇。
    她要的这些练兵之物看起来像是要人在上面跑跳攀爬,他练的是武林秘功,这些只锻炼人的敏捷和体力之物对他而言无甚用处,但两军交战,动辄数万大军,非武林门派之间的打杀可比,军中的兵勇大多只会些拳脚功夫,有的只比普通百姓健壮力大些。因此,她画的这些练兵之物,若用在军中,其效定然不错!
    这些图纸上画的是练兵之物,她的画向来写实,这些练兵之物,她分多角度画了出来,甚至画了拆分后的图,一应尺寸也都写得很清楚,一目了然。
    将信收起,他贴身放入衣襟,这才低头细看那些图纸,一看之下,挑了挑眉。
    这般不知是气恼还是欢愉的情绪,此生能品尝一遭,也算老天待他不薄。
    但气着气着,步惜欢的眸中却又生了缱绻柔情。
    那画师又非女子,她看的那五百个屁股却都是男子的,他还没酸溜溜的,她倒先酸起来了。
    说要换画师,荐的却是自己,她还知道吃醋?
    但笑着笑着,那笑便变得气哼哼的。
    步惜欢拿起那些图纸来,目光却仍落着那两句话上,笑意深沉。只是看着那两句话,他就仿佛看见她立在他面前,面冷声凉,说出的话却酸溜溜。
    “闻君有此癖,臣正有此技!”
    阁楼的桌子上放着一叠图纸,是血影呈上来的,步惜欢坐到桌边,将手中的信放到桌上,月光透窗洒来,落在信上,只见少女字迹清卓,一张纸上寥寥几字,只落着两句话。
    “是!”血影起身退到楼梯口,没入黑暗中,身形如鬼魅般一晃,残影尚在,人已在楼下。
    “跪安吧。”笑声渐歇,窗边传来的声音漫不经心,微凉如风,一如往常,仿佛刚才那笑意是血影幻听了。
    主子这般开怀,印象中可从未见过……
    窗前却忽然传来沉沉的笑声,血影一愣,斗胆瞄了眼,却见步惜欢低着头,脸就差没埋在信里,笑得既欢愉,又忍耐。
    血影缩了缩脖子,果然,他猜对了!那画师是他找来的,他要倒霉了……
    阁楼里静了半晌,拆信的声音过后就没了声音。
    他忽然想往后挪,主子费尽心思,却挨了训斥,想必心情不会好。
    那信里写了啥,他没敢偷看,但猜着应该是训斥主子的,姑娘当时看见绢画时,脸色可是很精彩的。
    “姑娘还给您带了封信!”血影这时才将信拿出来,呈过头顶时,那信已被人抽走。
    “嗯?”
    “还说画师不入流,要您换了。”
    “嗯。”步惜欢负手立着,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她还说什么了?”
    尸体扮得有破绽,作过死,撑帐篷,一字不差!
    “主子,一字不差!”血影跪在男子的影子里,今夜不必主子问就答了。
    今夜的风比昨夜急,枝影摇如鬼手,男子听着回禀,喜怒不露,唯见眸光明灭。
    她盯着行军床不肯睡,而水师大营三十里外的都督府里,有人在阁楼里听回禀。
    暮青在桌案后坐着,许久没去床上躺下,她一看见那张床榻就想起一幅绢画铺在上头,仿佛坐下去屁股就能着火。
    “你们何时能把我的话当成军令,何时再来。”帐中传来暮青的声音,众都尉一听,知道没得商量了,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
    以前,真是他们小瞧人了。
    西北军已练兵严苛闻名于世,论练兵之法,他们在边关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个个都是操练新兵的好手。原以为都督军功赫赫也不过是个人之功,论睿智论勇猛,他是新军第一,可论练兵,他一个新兵蛋子,懂个啥?可是才一两日的工夫,全军就士气高涨,今日他们看了一天特训营的操练,虽不知那些操练之法是咋想出来的,但他们是老将了,有用没用自然看得出来。
    “都督!”众人只在帐外喊,却不敢擅自进帐,他们一是怕惹恼了暮青,二是真有些服气了。
    “我累了,有事特训结束后再谈。”暮青甚是冷淡,说罢就进了中军大帐。
    “都督……”众人瞄了眼暮青,不服的气焰已不复见。
    这天,众都尉也跟着大军在沙场外观战了一日,晚上特训散了以后,暮青回到中军大帐时,见众都尉侯在帐外。
    戎马半生,以为能死在边关死在战马上,要走了才知道这辈子离不开军营了。
    昨天,他们得知都督救了大将军一命,本想来找他认错领罪,可……没脸来,所以就借口躲到医帐去了。他们跟着大将军在边关杀敌,命悬弯刀下也从未怕过,如今却怕了,怕都督记恨他们,水师留不下,西北回不去。
    昨天,大将军说了,若是周二蛋那小子不要他们,西北军中也不会再要他们。他们从军多年,半生热血洒在了西北,洒在了大漠,心有留恋不想换将,却犯了军人的大忌。
    不知哪个问了一句,都尉们都沉默了。
    “咱们……还能回去西北吗?”
    “娘的!要是再早几年,咱们西北军里也这样练兵,五胡会不会早就灭了?”
    “这练兵之法一天两天的看不出啥来,要是常年这样练下去,孬兵都能练成铁!”
    “这他娘的是啥练兵之法?老子看着都累!”
    “娘咧……”
    一看之下,人皆惊住!
    西北军的都尉们昨天守在医帐外,听说了水师的特训之法后,今日特来观练。
    而休假的大军依旧在沙场周围观练,心急火燎也没人再敢要求参加特训——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这是都督说的,今儿是特训的第二天,离他们放假结束还有二十九天!
    特训营全体咬着牙,想起昨天听过的话,想起点将台上较量的差距,没人抱怨,宁愿跑死喘死也绝不休假!
    全营分成两队比赛,输了的加罚!
    所有项目规定时间,完不成加罚!
    昨天的特训,她只是让特训营初步了解科目,今天才是真正的特训!
    今天的特训科目和昨天一样,在新的特训器材做好之前,特训科目不变,但暮青对各训练科目的完成时间有要求。
    一切收拾妥当,锁好箱子,暮青才去了沙场。
    她把老多杰的人头也收进了箱子里,不过是放在暗层之上的明层处,她不需要人头镇着中军大帐,但它可以帮她镇守这只藏着秘密的箱子。
    暮青把那绢画和自己的贴身私物收在一起,特意把束胸带压在绢画之上,仿佛如此就能出口气。
    这绢画暮青当然不可能当床单铺着,她仔细收了起来,压在了收放束胸带的私箱底下,那私箱并非普通箱子,外表看甚是平常,里头却做了暗层,她的私物放在暗层里。
    少女心里骂着,走过来将画收起,唇边却渐渐扬起浅浅的弧度,眸光难得霜化似水。她说她有恋尸癖,他竟当真了,那回她不是说了是开玩笑的吗?
    该死的步惜欢!
    暮青不由抿唇如刀,有些人该不会是想让她夜里把这绢画当床单铺着,与他同眠吧?
    只见那绢画平铺在榻上,画中男子似躺在她中军大帐的行军床上一般,衣衫尽褪,面色含春,艳情撩人!
    骆成走后,暮青在桌案后正襟危坐,竖着耳朵听见马车声远了,才瞄了眼行军床上。
    “走吧!”暮青一摆手,再不留人了。
    骆成说错了话,便不敢再贫嘴了,上回他骂步惜尘兔爷时把主子也骂了进去,这账主子还没跟他算呢,今儿的话若是再传进主子耳朵里,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哎!”
    “回去交给你家主子,告诉他,那画师不入流,换了!”
    骆成耷拉着脑袋,头顶却似长着眼,抬手便将那飞来之物接住,抬头一看,竟是封信。那信已装在了信封里,想必是他刚刚低头反省时,姑娘写的。
    “拿去!”正当骆成低头默念之时,暮青自案头扔来一物!
    骆成偷偷瞄了暮青一眼,果见她面冷如霜,于是忙把脑袋一耷拉,心中默念——春宫图难登大雅之堂,但主子的春宫图是雅物!雅物!雅物!
    若鬼影在此,必定会提醒他,他又说错话了。
    “春宫图本来就难登大雅之堂……”他随口咕哝,还没咕哝完,便忙捂嘴!
    骆成愣了。
    啊?
    暮青却冷哼一声,“行笔之风春意撩人,难登大雅之堂,二流!”
    “盛京城里三代画春宫图的画师,家传!写实!意境了得!长春院里的春宫图都是此人画的,盛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们想请求一画,那可是要白银千两的!”人是骆成亲自找的,说起来自然沾沾自喜,他可是眼尖地瞧见姑娘耳根子红了的,想必嘴上不说,心里对此画甚是满意。
    骆成回身听候吩咐,暮青却久未言语,直到骆成露出不解的神色,才见她往行军床上瞥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问道:“那画是哪个画师画的?”
    骆成转身就往外走,走到帐子门口,忽听身后道:“等等!”
    “是!”唯有办正事时,少年嘻嘻哈哈的模样才见收敛些。
    “速办!”暮青撵人。
    骆成接到手中一看,目露精光。
    “把这些图纸拿去,找城中最好的铁匠铺子打造,按我所说的要求,半个月内造好!”暮青走到桌案旁将昨晚画好的图纸递给骆成。
    骆成笑岔了气,说不出话来,只好点头——转告!一定转告!
    暮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告诉你家主子,下回扮尸体,扮得像一些。”
    姑娘哎!您真不是一般的姑娘!
    骆成瞬间懂了,却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就蹲在地上笑。
    撑帐篷!
    撑起来的……
    “作过死者,精气耗尽而脱死,阳却不衰!因此,此处即便盖着衣袍,也该是撑起来的。”
    那处正是画中人唯一被衣袍遮着的地方,而衣袍之下就是……咳咳!
    骆成正不解,见暮青一指画上某处!
    啥叫帐篷?营帐?
    帐篷?
    “不过,有破绽。”暮青面冷声冷,转身之时耳根却泛着可疑的粉红,她把那幅绢画往行军床上一展,道,“画上尸体横陈于榻,面色含春,衣袍尽褪,很像是作过死的,也就是房事猝死。因其面色含春,故推测猝死时正在行房亦或刚行完房,所以,此处即便有衣裳遮着,也应该撑着帐篷!”
    不可能吧?
    夸奖?
    啊?
    但“被单”被暮青扯下来时,骆成预料之中的暴风雨却没有来,暮青面色如常,淡声道:“你家主子尸体扮得不错。”
    主子自求多福吧!
    暮青在“被单”底下静静立着,许久未动。骆成笑着笑着,抱着肚子乖乖起身,憋出内伤来也不敢再笑了,觉得姑娘这反应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骆成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不敢笑出声来,直憋得肚子都疼。
    她整个被罩在画下,远望如头顶一床白被单。
    哗!
    暮青过于意外,要躲已晚,那巨幅雪绢当头落下——
    最让暮青不能忍的是此画如同人高,画里的明阁丽毯、阔榻华帐、美艳男尸,甚至是榻脚的香炉都与实物一般大,她把雪绢凌空一展,仿佛衣衫尽褪的步惜欢带着他那奢华的屋子一同向她压来,活似男尸压顶,金屋要塌!
    整幅画作于雪娟之上,晕色泛黄,旧如古卷,男子似在画里睡了千年,那大红华袍暗沉如血,其色诡异颓然,其境靡靡艳华,好似人已故,画尸入卷。
    那腰身肌线如流水,一眼便似望见一段风流事,偏偏那最是风流处覆着大红华袍,半遮半掩,不想看,偏扎眼。
    画上明阁丽毯,阔榻华帐,一男子浅笑合眸懒卧榻间,墨发如云泻于榻沿儿,意懒之态,如仙高眠。榻脚香炉生暖烟,袅袅其后,男子衣带尽褪,胸膛玉润,楚腰长腿,明肌如华。
    那更像一具尸体的画。
    那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