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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机关!”暮青喊道。
    来不及解释了!箭矢乃消耗性机关,殿墙的机关道里填充的箭矢必有定数,箭矢耗尽之时便是下一轮机关开启之时!
    流矢如蝗,元修被压制在地,眉宇沉如铁石!
    还有机关?
    他伏在地上不动,听矢槽磨送,听机括撞发,听箭雨驰狂,狂风驰过背脊,掠过后颈,扫过额发,卷起沙尘风快射向对面,他忽纵而起!
    那小子说还有机关,那便有!
    胡袍挥展,男子翻若鹞鹰,空中卷了箭矢,噼里啪啦向后一砸,顺道砸向呼延昊!呼延昊闻声急滚向后,靠上殿柱,脚往地上一蹬,也鹞跃而起,墨袍一舞卷了箭矢,在如风般的箭雨里砸向元修!
    箭矢砸出时,正逢壁上箭矢攒射,两相一撞,箭矢簌簌落入流沙坑中。元修大笑一声,道声多谢,手中星火微露,揽上那流沙坑前的殿柱,往九枝铜灯上倏倏急点!
    三盏火苗燃起,身后箭雨又至,元修足尖疾点殿柱,飞退时胡袍卷了箭矢挥砸向四周,四周箭矢落入流沙坑中时,他落到流沙坑里半栽着的马匹尸身上,那马匹往下一沉,他已飞起,冲向那殿柱,揽上再点!
    箭矢如蝗,男子在万箭中执着火折子,如执长剑,劈斩荆棘,力破山河!
    此时,地上又一道人影飞起!
    月杀纵起,仅靠元修一人,时间来不及,他只得暂时从暮青身旁离开,负责这边四根殿柱上未点燃的灯烛。
    呼延昊倚着殿柱而立,殿墙上的箭矢从他两侧疾射向对面,他背后有殿柱挡着,暂且无忧,对面却有飞矢射来。他只好也以袍为盾,扫开利箭,奔向那倒塌的殿柱。
    无论暮青说得对不对,此时都不能赌,只能按她说的做!
    生死关头,三人借着箭矢推发的间隙行动,以袍为盾,殿中来去如风的箭雨被三人打乱,黑风暴雨,混乱无章。
    暮青被压制在地,听头顶成排的箭风驰过,而后散扎在流沙里、石台上、殿柱上……一堆箭矢在流沙坑里撞开,四散弹开殿壁上射来的箭矢,一支箭矢本要射向元修,箭身被撞来的流矢一打,掉头射向暮青!
    暮青被压在地上起身不得,见那箭矢纵射过她的头顶,衣袍被那利风刺得贴紧脊背,电光石火间,她知道那流箭会扎向她的腰背!
    身旁一人远处,地上扎着数箭,没有给她躲过那一箭的足够的空间,暮青还是就地一滚!
    一滚间,见那箭头锋锐刺目,扎向她的左腹!她抿着唇,目光坚如铁石,无惊无惧——这是她的选择,如果必会中箭,腰背和腹部,她选后者。
    腰背中箭,恐会伤到脊椎,其结果可能会致残瘫痪,有性命之忧。但腹部中箭,伤势会轻许多!
    这一刻格外的长,等待的血花如期而至,那血花却从她头顶落下!
    暮青睁着眼,忽怔!
    头顶有人驰来,伸手挽那流矢,势如雷掣,万箭之中横取一支,英姿若惊鸿,拳风如震山河,握!
    那箭咔嚓一碎,箭头迸射,箭身散如齑粉,那人随箭翎落下,背对她,横臂一震,血洒一地,那人却哈哈笑一声,回身道:“真有的你的!这机关还真破了!”
    机关破了,在方才那生死一刻的险时,月杀见元修飞身去救暮青,果断先点了远处殿柱上那最后一烛。
    呼延昊在对面也点亮了那倒塌的柱上的九枝铜灯,最后一拨箭矢射出,矢槽的填充声止住。
    机关,停了!
    殿中死寂,仿佛方才的过耳箭啸只是幻听,唯有一地狼藉提醒着众人方才之险的真实。
    呼延昊从对面望过来,孟三从地上爬起来,月杀自远处走来,元修回身,四人皆望暮青。
    又被她说中了!
    她怎知还有机关,又怎知点亮殿中所有灯烛便能破此机关?
    暮青却只望着元修,望他前臂和大腿上扎着的三支长箭,唇紧抿着。
    元修一笑,“死不成!放心!”
    暮青却不言语,只望住元修,方才他身前身后万箭飞驰,脚下是流沙坑,面前有灯烛要点,本该无暇救她。救她之时,他定是弃了自身安危,一手握碎了射她的箭矢,只余一臂舞那胡袍,终是难以在万箭中保全自身,不得已中了三箭。
    这三箭元修避开了要害,死不成,但若处理不好,后患颇重。
    古代战场,箭伤比刀伤难愈,皆因箭伤筋伤骨,致残率极高。
    暮青看着元修前臂和大腿那三箭,忽然袖口一垂,解剖刀落在掌心,走去元修身边,在那三箭的箭头、箭尾处一划,折断扔开。
    元修瞧着,笑了笑,“就这样吧!待出去了再说,眼下没带伤药。”
    元修扫了眼大殿上方,那黄沙还在往流沙坑里落,看样子等上头沙子流空,还得些时辰,既然一时半刻出不去,这箭拔出来,血会流得更多。
    “你以为我们能从上头出去?”暮青没抬眼,刀光一划,撕了元修前臂上的衣袖,两箭都射在前臂上,伤口血肉嵌着箭身,她望了眼伤的位置,松了口气。两箭都射在偏上的位置,一箭射得偏,扎在肌肉里,没伤到骨头,另一箭箭头出来的位置在中,但射入点偏,像是从尺骨和桡骨中间穿过去了。
    这也算是好运了。
    “此话何意?”元修一愣,他现在有点怕这小子说话,她说的话就没错过。
    不能从上头出去,这怎么听都不是个好消息。
    “机关还有后手。”暮青蹲下身,一刀划开元修的长裤,察看他腿上的箭伤伤在何处。
    月杀眉头一跳,元修感觉大腿上一凉,也尴尬地往后一退。自那晚将军亭中一事,他总觉得不能再在将士面前胸怀坦荡地打赤膊。
    “咳!”孟三转过头,虽然知道英睿将军是在看大将军的伤势,可他还是觉得盯着男人的大腿瞧,画面有点扎眼。
    “很好。”暮青凉凉地看了元修一眼,“还能行动自如,不是大将军的忍耐力太好,便是没伤到骨头。”
    元修顿觉尴尬,眉峰微敛,岔开这话题,问:“机关已停,还会有后手?”
    “有。你们闻见什么了吗?”暮青扫了眼大殿四周,她此时才看到机关的全貌。
    那机关箭设在大殿两侧的整面墙壁上,箭孔密如蜂巢,里面箭槽已空。殿内的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古怪气息,暮青嗅觉灵敏,但也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何气味,她四下里一扫,忽见殿墙贴近地面之处似有些油亮之物,走过去拾起地上一支散落的箭矢,拿箭翎沾起来闻了闻,面色忽然一沉,“火油!”
    暮青拿着箭矢回来,元修没接到手上便皱了眉头,确是火油!胡人攻城常用火油,关墙早被烧黑了多年,火油的气味他熟得很,只是方才身在万箭中,自保、救人、点烛,已耗尽了全副心神,没注意墙下竟有火油流了出来!
    那火油只在墙缝里,量并不多,想来是因他们及时破了机关的原因。
    “娘的!差一点儿咱们就被烧死了!”孟三骂了一声,幸亏机关破得及时,不然火油一出,殿中点着灯烛,他们几人今日就被烧死在这殿中了!
    望着那沾着火油的箭矢,孟三不由心惊,“真叫英睿将军说对了,机关箭射完了,还会有机关等着咱们!”
    元修望住暮青,今儿不知被她救了几回。
    “既然有火油,何必又是流沙又是箭,火油一出,咱们都得死!”月杀望着那箭,神色颇为不解。
    “很好理解。”暮青把那箭丢去流沙坑里,“因为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烧自己的陵寝。”
    “同样的道理,没人愿意欢迎自己的陵寝里有客人。这设置机关消息之人与其说是大师,不如说是算计人心的高手。他的机关箭是为我们这等没有耐心点燃所有灯烛的人准备的,流沙坑是为呼延王子这等有耐心的人准备的,火油是为在机关箭死角中活下来的人准备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我相信他能考虑到我们这等情形。”
    “如同世间有呼延王子这等有耐心之人,有在机关阵死角里活下来之人,自然就可能有破阵之人。”暮青望向元修、月杀和孟三,问道,“你们觉得,这陵寝的主人会欢迎破阵之人留下来打扰他的安眠吗?”
    元修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来,普通百姓都忌讳坟被人破坏,莫说帝王陵寝了。
    还以为破了机关便再无危险,如此说来,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
    暮青看了眼元修的箭伤,她也不知接下来的机关是怎样的,只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可他的伤需要立刻处理,这处大殿显然不是处理伤势的好地方!
    如何做?
    如何在下一轮机关中活下来,又不叫他的伤情恶化?
    正思索,忽觉脚下有隆隆之音!
    几人面色一变,低头望去,只见流沙坑两旁有地面缓缓推出来,正将流沙坑缓缓遮上。
    与此同时的是,大殿里面的墙壁忽然开启,两道大门,两条通道出现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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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码不进去,微博里得知有篇文抄袭仵作,我去瞧了一眼,大面积抄袭,搞了半天调色盘,提交以后才知道调色盘无用,不被官方认定,要截图对比。再去截图的时候,发现那作者得了风声,改得真快,但还是有痕迹在。
    折腾了一天,累!
    今儿第一更,二更晚上九点。
    但凡哪天更晚,我就二更好了,不管多少,算是对大家等待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