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宁安宫内,长乐依旧,熏香依旧燃着。
    乔洛瑜表情麻木,脸色依旧苍白,丹红的朱唇恢复了几许活力。乔洛瑜头枕着床边南尘渊的手,思绪飘然。
    而此刻的南尘渊,闭着眼睛,剑眉横立,威严令人不可侵犯的容颜让人心生敬畏,然而嘴角若隐若现的微笑却令乔洛瑜望着,痴痴着迷。
    "南尘渊,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不该调皮。要是我当日不出宫去,你就不会有事了。南尘渊,你醒醒好吗。"
    "外婆说,共生蛊会让二人相互分享疼痛,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呢?你是不是没事了?"
    "快点醒过来吧,南尘渊。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不能失去你啊,无启国同样不能失去你啊。"
    "你就这么走了,无启国的百姓怎么办,你的子民怎么办?"
    "南尘渊,你快醒醒,说好的余生相伴呢?你要是永远醒不过来,我......我怎么办?"说到此,乔洛瑜几乎是带着眼泪哭出来。
    一早上,乔洛瑜不停地追问南尘渊,就算此刻的南尘渊听不到,看不见,乔洛瑜,她也愿意用这一生去厮守,去看护,去陪伴这个愿意为她放弃生命,放弃天下,放弃一切权势的男子,即便他是一国之君,是无启国的皇帝。
    宁安宫外的柳树飘了几缕嫩芽,宫女们叽叽喳喳,像是冬眠刚苏醒的鸟儿,给这幽静、安宁的宁安宫增添了几分祥和与活力。
    床前的熏香又燃尽了,但是香味那人却终是闻不到了。乔洛瑜甩甩头,眉宇间的哀愁却甩不掉,像是最忠实的仆人般,依偎着,缠绵着。
    春风席卷,落在枝头的鸟儿觅食归来,衔着一根根稻草安置自己的家......
    "南尘渊,开春了,我们一起去江南好吗?"乔洛瑜眨着两只楚楚动人的眼睛,无意的摇晃着南尘渊的胳膊。
    "好呀!"
    突然的声音把乔洛瑜吓得不轻,乔洛瑜连忙端正容颜,望着床前的人儿又惊又喜。
    "你醒啦,南尘渊,你知道你有多吓人么。"
    乔洛瑜喜极而泣,不停地捶着南尘渊的胳膊,娇羞的样子仿佛受惊的兔子,让人好不怜惜。
    "瑜儿,还生朕的气吗?"南尘渊霸道的搂过乔洛瑜的头,将其拥入自己的怀间,像是久病初医的病人,生怕怀中的人儿一不小心溜走。
    "瑜儿,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南尘渊抱着乔洛瑜暗暗发誓。
    "南尘渊,我爱你。"乔洛瑜正色的模样却逗得南尘渊哈哈大笑,气急的乔洛瑜哼的一声撇过头去,不去看南尘渊一眼。
    南尘渊起身,俯身穿好鞋,顺带在乔洛瑜洁白的脸上亲了一口,羞的乔洛瑜掩面而笑。
    南尘渊站起身走向房门口,望了望春日的柳树与飞奔的鸟儿,顿觉心情舒畅,胃口大开。
    "朕倒是有些饿了,瑜儿,我们去吃点东西罢。"
    "哼,睡了三天三夜能不饿吗?"
    乔洛瑜嗔怪,但同时又端着皇家御制的碗,里面盛满了乔洛瑜早起为南尘渊做的米粥。
    "米粥养身,江南的米粥最是可口。"乔洛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米粥喂到了南尘渊嘴边。
    南尘渊含笑:"开春了,瑜儿,我们去御花园里走走吧。"
    "好呀好呀。"乔洛瑜欢喜异常,忙不迭地去侧间换衣服。
    皇宫御花园。
    春日百花齐放,万花争鸣,乔洛瑜搀着南尘渊,头斜倚在南尘渊肩头。
    乔洛瑜身着白衣,洁白的样子让南尘渊看花了眼。而南尘渊依旧一如既往的一袭黑色劲装,冷酷的面容上难能可贵的带着几分微笑。
    二人一个严肃冷酷,一个活力四射,像是万花齐鸣般,御花园的花花草草竞相开放,似乎让这御花园更加热闹。
    "南尘渊,你说,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乔洛瑜横枕在南尘渊的腿上,像中午起来晒太阳的猫咪,楚楚动人,可爱活泼。
    "南尘渊,你处理政务的时候,我就觉得宫中甚是凄冷,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你说,就算我当了皇后能怎样呢?"乔洛瑜撅着小嘴,细皱的眉头让这倾世容颜更显几分魅力。
    南尘渊不答话,只是含笑看着乔洛瑜。
    乔洛瑜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道:"再有一个月春猎就该开始了,皇宫春猎可是每年的盛会,到时候,我也一定要去啊......"
    "哎,南尘渊,你在不在听我说啊。"乔洛瑜嘟着小嘴,见南尘渊只是含笑看着自己不说话。
    南尘渊霸道地将乔洛瑜的头一抬,狠狠的将自己的唇烙在了怀中那可爱的人儿。花儿好像开的更加激烈,像是在庆贺春天到来般,顿觉御花园充满了香气。
    美丽的情侣,晴空万里,百花齐放,像是此刻所有的好事都在这皇宫御花园中。而此刻的情景,让人难免吟诗:
    万里晴空最好处,身侧佳人且倚春。
    "瑜儿,朕要走了。"南尘渊不忍打破此刻的安静祥和,但连日来堆积的政务让南尘渊不得不开口。
    "好,南尘渊,记得要想我。"乔洛瑜乖巧的答道。
    南尘渊走了,乔洛瑜带着紫珊行至御花园春湖。仿佛命中注定般,平静的湖面总是要有几分微微的波动,仿佛只有这样才会更美。
    春湖桥上,时悠梦带着侍女奴婢们缓缓走来,眼尖的时悠梦远远的看到了站在湖边的乔洛瑜。缓步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乔妹妹吗?听说前些时日出宫去了,好像还听说受了伤?我看妹妹怎么无事啊?"
    乔洛瑜见来人时时悠梦,撇过头去不愿理她。
    时悠梦见乔洛瑜不理她,像是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屈辱,冷嘲热讽道:"受了伤就要多歇息,妹妹怎么有这等闲情逸致出来赏花呢?"
    "哦对了,乔妹妹,你可要记住,我是丞相之女,可不是什么名分都没有的野丫头哦,后宫之主,你还是自己识点趣,不要自找麻烦。"
    "就这样,乔妹妹,姐姐走了哦。"时悠梦觉着好像不挖苦乔洛瑜两句就显示不出自己悠妃的地位。
    然而,说别的乔洛瑜还能姑且忍受,反正乔洛瑜现在不再乎别的,她在乎的,仅仅只是南尘渊,这个男子而已。
    "站住!"乔洛瑜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时悠梦。
    "哟,乔妹妹。"未等时悠梦话毕,乔洛瑜挥起拳头照着时悠梦的脸狠狠的砸下去。
    没练过半天功夫的时悠梦又岂是功夫不错的乔洛瑜的对手,乔洛瑜挥舞着拳头,三两下就将时悠梦打倒在地。
    两旁的侍女奴婢们看的都傻了眼,可是傻眼归傻眼,仍旧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上前护住自己的主子。因为谁都知道乔洛瑜乃是南尘渊最深爱的女人。
    "记住,说话要会说,不会说就不要说好了。"乔洛瑜甩甩头发,霸气的样子与之前躺在南尘渊怀中娇羞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