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乔洛瑜相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乔洛瑜的人品,自己之所以和乔洛瑜发脾气,完全是因为心中难受,却又无处发泄。
    想到自己竟然把乔洛瑜当成了出气筒,南尘渊心中涌上一阵懊悔......乔洛瑜本来就不是有意的,自己还那样刺激她,她心中该有多难受?更何况她还怀着孕,怎么能受得了如此波动的情绪起伏?
    想到这里,南尘渊有点坐不住了,不禁想要立刻回去,看看乔洛瑜的情况。毕竟这次是自己对不起她。
    南尘渊心中不断懊恼,丢了手中的书卷,落下的书正好砸在了白玉茶杯上,杯子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几瓣。
    吓得身旁伺候的小太监连忙跪下,这皇上为什么生气他自然是知晓,今儿个发生的事宫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皇上宠爱瑜主子谁不知道?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皇上能不生气吗?想来也奇怪,皇后素来稳重,她对皇上的感情连他们这些下人都知道那是真真的深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呢?
    小太监正乱想着,摸不着头绪的时候,南尘渊已经抬步走出了书房。直奔乔洛瑜的房间。小太监急忙起来小步跟在南尘渊身后。
    南尘渊觉着此时的乔洛瑜定是把自己闷在房中生自己的气,罢了罢了,此事她本来就没有错,若真要追究起来,也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旁人钻了空子。
    想起有人要以此陷害乔洛瑜,南尘渊心念一闪,怒火冲上心头。冷哼一声,他早晚会让那些人后悔!
    转而又想到此时乔洛瑜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不断地思虑该如何安慰她,想着想着蓦地笑出了声。
    这可吓坏了身后的小太监,冷汗连连,这主子一会儿生气冷笑,一会儿又笑出了声,这到底是生气还是开心?噢呀,果然天子的心思不是他们这些小喽罗能摸得透的。
    步履匆匆间,南尘渊已经到了乔洛瑜宫外,进了门,满院子的下人连忙跪下。南尘渊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来是向乔洛瑜道歉的。
    若是待会乔洛瑜打他骂他出气,他绝不能还手,可这若是被这些个下人听了去,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他是帝王,他的这份宽容忍耐只会给乔洛瑜。
    想到这,南尘渊摆摆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南尘渊走到乔洛瑜房门外,侧耳听了听屋内的动静,竟是安安静静,也是,乔洛瑜不是那种生了气就摔打东西的人,莫不是睡了?
    深吸一口气,南尘渊缓缓推开门,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昏暗,梳妆台上的夜明珠已经发出幽幽的光,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今日丫环折来的花,仍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南尘渊向床边走去,却是越走越觉着不对劲,他是习武之人,按说站在此地完全可以感受到床上的人的气息,而今竟是一点也无,南尘渊快步上前掀开帷幔,床上哪有一人?
    南尘渊出了房门:"来人!"
    下人闻声而来:"皇上"
    "娘娘呢?"南尘渊鹰隼般的眸子扫视着跪着的人。
    "娘娘本来在房中,不让我们上前打扰,后来就出来了,说是要出去走走,想透透气,并不许我们跟着。"乔洛瑜的一个丫头战战兢兢答道。
    南尘渊无限懊悔,如今已经有人开始公然害她,他竟然还不相信她,和她吵架,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莫非是那些人还不罢休,又劫持了她?
    "你们所以人都给我去找,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下人们连忙起来各自去寻了。
    南尘渊解下腰佩,扔给跟着他来的那个小太监:"拿着这个去调遣御林军,快!"
    "是,皇上。"
    小太监一溜烟便没了影儿,主子的事他怎敢耽搁?
    南尘渊急匆匆向书房走去,光这些明面上的人还不够,他必须调动他的暗中势力,若是乔洛瑜和孩子出了事,只怕终究一生,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柔柔的光斜照在水面上,形成一层金黄的光晕。一阵暖风袭来,吹得人面颊痒痒的。池塘中的荷花随风摇曳,莲叶无穷碧。
    "刚刚皇上可是往你的宫中方向去了,你不回去看看?"皇甫瑶看着乔洛瑜说。
    乔洛瑜又捏了些鱼食抛向水中,看着鱼儿纷纷前来觅食:"不回!"
    她们在的这个荷花池,就在御书房和乔洛瑜的宫苑之间,刚刚南尘渊急匆匆的样子她们也都看见了,只是因了岸边生长着垂杨柳,密密的叶子遮住了视线,加上南尘渊心急,便没有注意到她们。
    皇甫瑶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小石子,用力抛向水中,石子落水,激起一阵涟漪,一圈一圈漾开在水面。
    "看皇上的样子很着急呢,你真的不回去?"皇甫瑶问。
    "回去做什么?再和他吵一架?既然这都不肯相信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乔洛瑜气呼呼得说。
    皇甫瑶抿了抿嘴:"都是赵梦荷那个贱人,好狠毒,等我见了她,非教训教训她。"
    乔洛瑜叹了一口气,看着摇曳不定的荷花:"她?总有她好看的一天,到时候我也不会饶了她。"
    皇甫瑶安慰乔洛瑜:"好了,别生气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这个想一想啊,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生气,想必皇上此时找不见你也要急坏了。"
    乔洛瑜托着腮,倚在雕花木栏上,夕阳给她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几根发丝拂在脸上,乔洛瑜抬手顺了顺发丝,一举一动,尽显妩媚风姿。
    紫色织锦长裙裙摆铺在地上,金线绣的翔凤栩栩如生,闪着金色的光。头上的金步摇压的乔洛瑜头疼,干脆取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
    端详着金步摇的细密构造,乔洛瑜眨了眨眼:"知道他着急,就是不回去,急一急他再说!"
    乔洛瑜不知道,她的小小的恶作剧,让南尘渊几乎把整个皇宫都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