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苍穹略一沉吟,饮下杯中酒,道:“三千是个妙人,怪不得王爷宝贝得紧,连名字都不肯如实相告。”
    二王爷笑道:“战公子此言差矣。本王最是爱惜人才,对诸多美色不过是把玩罢了。他若是寻常美色,送给战公子又何妨?实则,他可是本王门下第一门客,应了战公子那句赞,不容小觑哦。”
    战苍穹重新打量了羽千琼一眼,笑道:“幸而战某不好男色,否则当真会扼腕许久啊。来来,我们同饮。战某平时最是欣赏有勇有谋之人,定要与三千喝上一个痛快。”
    羽千琼却是意味深长地一笑,魅惑道:“战公子乃盖世英雄,虽不好男色,可怎知自己在他人眼中不是姝色?”
    二王爷一听这话,捏紧了手中酒杯,差一点儿就砸到羽千琼的额头上!嫉妒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恨不得将羽千琼燃烧成灰烬。
    战苍穹知道羽千琼在调戏、消遣自己,但战魔宫里什么妖孽没有,他都已经被锻炼得百毒不侵了。于是,他直接一把揽过羽千琼的腰肢,将他当小倌般搂在身旁,亲昵地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来,同饮。”抓起酒杯,就往羽千琼的嘴里灌。
    羽千琼并不拒绝,如同一只曼珠沙华般放肆饮酒、纵情声色。
    二王爷看得肝火旺盛,几次想摔杯子离去,却都强行忍下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他太需要战苍穹了。
    羽千琼不但喝战苍穹喂给他的酒,更给战苍穹喂酒。杯子太小换碗,碗太小直接上酒坛子。
    二王爷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开口道:“饮酒小酌怡情,大饮伤身。”
    羽千琼挣扎着站起身,拎着酒坛子,迈着东倒西歪的步伐,来到二王爷的几前,将酒坛子往几上一砸,含糊不清地吼道:“喝!”
    二王爷呵斥道:“胡闹!”
    羽千琼笑得风情万种,道:“我敬王爷酒水,王爷定要喝呀。”
    二王爷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不自觉地伸出,要去摸羽千琼的手。
    羽千琼提起酒坛子,给二王爷倒了一杯酒,直接喂到二王爷的嘴边。
    二王爷就着羽千琼的手,将酒饮下,冲入心猿意马中。
    羽千琼又给二王爷倒酒,他却不肯喝了。
    战苍穹站起身,也来到二王爷的几前,举着酒碗,大着舌头道:“王爷,喝个!我们江湖人,头可断,血可流,最要的就是面子。王爷…… 嗝儿…… 王爷敬我是条汉子,我…… 我敬王爷一大碗!干!”
    二王爷被羽千琼和战苍穹左右夹攻,终是喝下一碗又一碗。最终,三个人都喝得星星飞、人傻笑、处处风景好。
    二王爷自持身份,瘫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赵胜武命护卫抬起椅子,将酒醉的二王爷送回到房间,然后转回身,准备送客。
    羽千琼一摆手,醉眼朦胧地道:“走,去我那儿住。”
    战苍穹一伸手,搭在羽千琼的肩膀上,哥俩好般撞了撞彼此的身子,含糊地道:“好!我们……同睡!”
    赵胜武一听,顿觉不妙。他若敢让二人同眠,明天早晨王爷醒来后,定会要他的狗命!他忙拦下,道:“且慢且慢。权叔不在,屋子已经搬空,若战公子不嫌弃,可暂住那里。”
    战苍穹没回答,整个人已经挂在羽千琼的身上直哼哼了。
    倒是黄如意开口道:“行啊,就先住那儿吧。”伸手架起战苍穹,却被战苍穹推开了。
    方黑子上前,架起战苍穹,向着门客居住的云客轩走去。
    黄如意紧随其后,不满地扭了扭身子,打量了晕乎乎的羽千琼一眼,冷哼一声,这才跟在战苍穹的身后走远。
    羽千琼脚步踉跄,追上战苍穹,扬言要再喝五坛酒,最后却飘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抱着坛子吐得昏天地暗。
    赵胜武见此,也没派人照顾,而是转身离去。他与羽千琼相处不多,但却知道他从来不让别人进入他的院子。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可不会做。
    热闹一时的王府,就这样变得寂静无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战苍穹从屋里走出来,像一只灵巧的野猫,悄然无声地出现在羽千琼的院子里,一闪身,直接进了羽千琼的房间。
    房间里,羽千琼正坐在椅子上等着战苍穹。他已经换下一身宽大的红色衣袍,身穿黑色夜行衣,一张脸非但不见半分醉态,反而冷得骇人。
    战苍穹一把掐向羽千琼的脖子,动作凶猛而直接。
    羽千琼没有躲闪,任由战苍穹掐住自己。
    战苍穹盯着羽千琼的眸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你若敢骗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羽千琼拔出钢刺,将锋利的尖对准战苍穹的脖子,示意他放手。
    战苍穹松开手,道:“说。花堂主在哪儿?!”
    羽千琼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何拐走花堂主,与其私奔?”
    战苍穹眸光一冷,道:“废话少说。”
    羽千琼勾了勾唇角,站起身,道:“我与她从潇潇雨歇离开后,便分开了。不想,兜兜转转,她化名韵笔,来到了王府。王爷有意将她培养成死士,不会提前动手。可就在今天中午,我发现她不见了。整个王府我都寻遍了,她却失踪不见踪迹。以我寻人的能耐而言,就算蛛丝马迹,都能得到线索。除非…… ”微微一顿,攥紧了手中钢刺。
    战苍穹的眸光森然,问:“除非什么?”
    羽千琼回道:“除非,有人刻意藏匿,杀人毁尸。”
    战苍穹的呼吸一乱,忙重新镇定下来,问:“你猜是何人所为?”
    羽千琼回道:“世子。”
    战苍穹皱眉,问:“就是传说中那个常年流连病榻的世子?”
    羽千琼点了点头,道:“我虽依附王府,却不经常回府。尽管如此,也应当或多或少的听到一些有关世子的消息。诡异的是,并无。今日,我探入青峰轩,发现他竟然住在地下,而非地上。且,那地下室里装着一只只大小不一的罐罐子。我打开其中一只,看见了腥臭的血液和心脏。与此同时,那地下的锁链下,有几滴新鲜的血液。”
    战苍穹问:“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羽千琼回道:“你到底为谁而来,你心里应当明了。守护她,是你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