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离开东风客后,思前想后的赵胜武,终是将二王爷的真实状况交代清楚。闻听有刺客用毒蛇咬自己,二王爷已经怒不可遏,如今又听到自己以后会挺着两个巨大的胸部,且提溜着巨物却不能人道,这怒火如飙风,险些将东风客给掀了!
    二王爷再也顾不得遮掩,直接冲着端木焱而去,尖锐地道:“本王如此凄惨,险些丧命,六弟的脖子上却只是多了几个点,真是可喜可贺。”
    端木焱扬声道:“二哥此言就不对了。二哥身上也不过就是突出了三个点而已。哦,许是大点儿?”
    二王爷余毒未清,怒火攻心,竟被气晕了。
    端木焱道:“咦?怎没声了?不会是断气了吧?”
    赵胜武立刻摸了摸二王爷的脉搏,紧张地道:“王爷?王爷?!”
    二王爷缓缓睁开眼,咬牙道:“查!给本王查出来,是谁!”转眼看向端木焱,“六弟不气不恼,想必胸有成竹,知道谁是刺客。不如说出来,让本王听听。”
    端木焱点了点头,道:“没错。本王可以肯定,要掐死本王的是一个人,咬伤你的是毒蛇。”
    二王爷冷笑道:“六弟这个笑话,真是不好笑。”
    端木焱反问:“如何才好笑?难道本王要说,令你胸部肿胀如奶娘的是人?”
    二王爷心中那个恨呐!他一口气没提上来,接连咳嗽了好几声,震得胸部乱颤,小兄弟也跟着一阵颠簸,那叫一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堪称波澜壮阔。
    赵胜武护主,道:“六王爷,二王爷身上余毒未清…… ”
    端木焱冷声道:“本王刚从鬼门关爬出来,就来看你家二王爷,我们兄弟情深,你可有质疑?”
    赵胜武立刻闭嘴,不敢言语。
    这时,茹夫人和羽夫人寻来。前者一进门便噼啪落泪,扑倒二王爷的床边时,已经成了泪人。后者依旧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蹙眉不语,眼中有着关切之意。
    二王爷默默拉起薄被,盖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茹夫人哭着道:“王爷啊王爷,您可算醒了。自从知晓王爷被刺客所伤,茹儿心急如焚,却谨记王爷吩咐,不敢在此时来添麻烦。得知王爷醒了,茹儿这一颗心,终是放下。若是抓到那刺客,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二王爷虚弱地道:“知你心意,出去吧。”
    茹夫人含泪道:“茹人要照顾王爷。那些丫头粗手笨脚,茹儿不放心。”
    端木焱突然开口道:“本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肖劲,咱们走,老子要抓刺客,吃美食,享受一下秋城的秀丽风景!”
    肖劲应道:“诺。”
    端木焱伸出手,肖劲搀扶着他,二人渐行渐远。
    二王爷伸出手,摸了摸茹夫人的脸,柔声道:“乖,不哭了。本王无事。”
    茹夫人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柔情百转地望着二王爷。
    二王爷道:“本王买了个消息,你带五千两,去替本王取来。”
    二王爷从来不让女人参与到正事中,如今却肯让她去取机密,可见是把她当成了王府的女主。思及此,茹夫人擦干净眼泪,微微扬起下巴,认真道:“王爷尽管放心,茹儿一定不负卿命。”
    二王爷微微一笑,绽放出一记透着虚弱的认可。
    茹夫人问:“去哪儿取?”
    二王爷回道:“百川阁。”
    茹夫人的身体一僵,笑得有些勉强。
    二王爷道:“本*你,难道茹儿不信自己?”
    茹夫人立刻变得好似打了鸡血,道:“王爷放心,茹儿一定完成这个任务。”言罢,站起身,从习夫人的身边走过。那真是目不斜视,仿佛对习夫人不屑一顾。
    茹夫人走后,二王爷对习夫人招了招手。
    习夫人走到床边,低声道:“王爷。”
    二王爷攥住习夫人的手,感慨道:“还是你最懂本王,不给本王添乱。”
    习夫人垂眸道:“谢王爷垂爱。”
    二王爷轻叹一身,道:“轻歌,你对本王,何需如此客气?想当年,本王对你一见钟情,这么多年,怎就捂不热你的心呐?”
    习夫人淡淡一笑,道:“王爷对轻歌的好,轻歌怎会不知?只是…… 性子如此,王爷不要怪罪才好。”
    二王爷拍了拍习夫人的手,道:“疼你都来不及,如何能怪罪?西域进贡的药,你可记得按时吃,切记多思多虑,唯有你保重身体,才令本王心安。”
    习夫人眼波轻轻一荡,柔声道:“是,王爷。”
    二王爷露出疲惫的样子,微微闭了闭眼睛。
    习夫人询问道:“王爷可要用膳?”
    二王爷摇了摇头,道:“休息一会儿便好。这毒…… 实在歹毒!”
    习夫人站起身,道:“轻歌告退,王爷好生休息。”言罢,施礼,向外走去。
    待习夫人快走到门口时,二王爷睁开眼,道:“本王叫他过来了。你们也当聚一聚。”
    习夫人的脚步微顿,回身又施了一礼,道:“谢王爷。”
    二王爷摆了摆手,习夫人退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习夫人却执意眯眼望了望那骄阳似火。然,她并不能感受到任何温暖,反而遍体生寒。然,日子终究要过下去。她托着弱不禁风的身子,不想死,便要活。
    有些冷,源于骨子里,驱不掉的。
    她垂眸,一步步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她的大丫头名叫霜降,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取完银票的茹夫人,将自己打扮一番,与习夫人擦肩而过。前者斗志昂扬,就像一只骄傲的母鸡;后者静静而行,好似随风飘荡的一根羽毛。二人的每一次交际,都戴着完全不同的气场,向着不同的方向而行。
    谁又能看清楚彼此的结局,笑一下谁比谁凄惨,赞一声谁比谁了得?不过是…… 二王爷手中的棋子,必须站在那个位置上去罢了。
    茹夫人的丫鬟四喜靠近茹夫人,赞道:“夫人,您得王爷看中,眼瞧着越发风光。”
    茹夫人笑道:“总比那些罪臣之女过得如意一些罢了。”
    习夫人的丫鬟耳朵动了动,却和她的主子一样,权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