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与凌泽不同,凌泽是晚辈,所以在沐林与许兰盈面前,都会给着他们几分颜面,不管是谁都是相同,他们所受的教育里面,就没有不敬长辈一说。
    可是凌渊呢?
    他是平辈,哪怕他真的对大了他几轮的沐林动手,也都不会有人说他什么,自然的,他也是从来都没有将沐林还有许兰盈放在眼中。
    “二叔。”
    凌泽站了起来,也是上前,站在凌渊面前。
    “二叔过来做什么?”
    叔侄两人是第一次如此的针锋相对相对,也是互不推让,可是明显的,在凌渊的面前,凌泽还是矮了一头,不止是因为身高,同时也是因为身份。
    不要小看这长了一辈,长了的何止是非份,还是胆量。
    凌渊淡淡的看了凌泽一眼,他的黑眸幽然,薄唇也是轻开,吐出来的字眼,生硬又是生冷。
    “我对你们事情,没有兴趣管,我又不是你父母,你想怎么样都是你的事。”
    “我来……”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小房间里面,“只是过来拿一些东西,一些不属于你的,你也是不需要的。”
    说完,他就已经转身向着那个房间走去。
    凌泽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的也是紧握了起来,而后松开,最后再是握紧,却是不知,原来他掐疼的,不只是自己的手心,同样可能也是心肠。
    凌渊打开了门,也是走了进去,砰的一声,他关上了门,也是令外面面的人也都是因为这一声,而变的心中浮燥,同样也是心神不宁。
    凌渊从床上拿起了那个布熊。
    他再是从床底上,将沐天恩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她说,她来这是就是带着这个行李箱,现在她走了,也是要带着这个行李箱一起回去,她不想将自己的东西,都是留在这里,一样也不想留。
    她想要抹去有关于自己以前的一切,也是包括记忆。
    只是记忆不断,除非失忆,否则总会记得。
    她抹不去自己的记忆,也是断不了别人的记忆,而她能做的,就是带自己曾今的东西。
    打开了衣柜,凌渊将里面几件衣拿了出来,再是叠好,然后一件一件的放在了行李箱里面,就只有几件,她说,她本来都是要走了,要离开这里,带着小王子一起,可是后来,她还是被找到了,对于一个千方百计,都是想要她死的人而言,不管她逃到了哪里,他仍然是找到了她。
    不能都是怪别人,那也只是因为她太没用。
    将衣服都是放好,凌泽再是合过沐天恩的包,这包里都是属于沐天恩的证件,她的身份证,甚至还有一个人的护口本,这些她都是办好了,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也是将自己的当成了一个人。
    她不属于凌家,也不属于沐家。
    而除了这些,里面本来两张银行卡,不过却是凌泽拿走了。
    她说,这两只张卡是她借的钱,她厚着自己的脸皮借来的,很多的钱,她可以用着这些钱,在一个新的城市,真正的立足下去。
    甚至,里面还有一张机票,机票早就已经过了期,可是她却是留着。
    沐家就真这么穷,都是没有给她钱,而凌家呢,就算是离婚,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不,她要了,她没有要凌家的任何东西,车子,房子,钱,股票,她连凌泽也都是没有要,她只是要走了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胃,还有她肚子里面所有属于她的,包括小王子。
    他们答应了,可是他们的话能信吗?
    凌泽将包放在了行李箱里面,然后还有那头布熊。
    小小的行李箱,很轻,箱子轻,里面的东西更轻,可承载的,却是一个女人的路。
    她本来可以一直的走下去,却是被人生生的毁了。
    提起了行李箱,凌渊再是出来,也是径直的走向大门口,甚至就连头也都是没有回过。
    有些人看不如不看,有些事,念也不如不念。
    沐天恩睁开了双眼,就知道他回来了。
    她坐了起来,也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还是同以前一样,她长不出来头发,而她不再是想要带假发了,反正美不美丑不丑的,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其实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凌渊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你的东西,看还少了什么?”
    而他说着,也是将行李箱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
    其实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沐天恩一眼就知道了,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她带回去多少,带出来也是多少,没有落下过一样。
    她从行李箱里面,将自己的布熊拿了过来,也是抱在自己怀中。
    其实什么都不重要,只有这个最是重要。
    可是现在,似乎对她而言,好像也是真的没有一样重要了吧。
    沐天恩将自己怀中抱着的布熊放在凌渊面前。
    “二叔,这个送你。”
    凌渊接过了布熊,很旧,却又是洗的很干净,甚至上面还被细细的缝补过了。
    “它几岁了?”
    凌渊问着沐天恩,其实大概也能猜的出来,年岁不小了,而且这都是许多年前的工艺。
    “它?”沐天恩捏了捏小熊的小耳朵。
    “我五岁之时抱到了手里,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想想,时间过的很快,那时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可是如今她已经长大了。
    别人的成长都是顺风顺水,可是她的成长却是鸡飞狗跳。
    而她每一次的成长,也都是伴着一种疼痛而来。
    这个是凌泽送的,沐天恩没有瞒过什么,其实是他送给姐姐,姐姐不要,然后给我的,它跟了我的十几年了,我所有的时间,它都是见证过,它也是承担了我这么多年的成长。
    其实,她抬起脸对着凌渊笑着,这双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白霜,再也不会好了。
    其实,其实还有什么?
    现在的它,与谁送的都是无关,谁送的都好,它是跟着我最长时间的东西,所以,我将它送给你了。
    凌渊单手抱着布熊,“你舍得?”虽是旧的,可是却能看的出来,这最是珍爱之物,她去哪里都是带着,在沐家是带着,在凌家时也是带着,就算上离开了凌家,她还是带着的。
    “舍得,”沐天恩拍了拍布熊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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