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最终没有回答鞑靼王的话,而鞑靼王看着粗犷实则是一个心细的,自然没有刨根究底,其实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抵触,然而他终是没有拒绝谢谨言的提议。
    虽然说谢谨言许给自己的万里繁华在一般人眼中远远胜于眼前的女孩,可在他的心中却不尽然。
    又是初秋细语时分,就在大楚的人还沉醉在万里山河如虎的纸醉金迷里面时,北地突然来了急报,据闻那使者似乎跑死了好几匹马。
    “母亲,您怎么还没有歇息?”
    瞧着夜深却没有睡意的简氏,言梓陌命人打着灯笼靠近了她一些,而今这更深露重了,若是出了一个好歹可让她如何是好?
    “你怎么出来了?”
    瞧着女儿只批了一件外袍便跑出来她忙忙拉着人朝自己的房屋走去,她这今日便觉得胸闷气短,本想出来透一透气却不想惊扰了她。
    “可是在为父亲忧心?”
    虽然言梓陌很不想问出这句话,然而她坐在一侧瞧着神情有些恍惚的人终究是问了出来。上一世谢谨言入仕比较迟,所以鞑靼那边也没有这么快做出犯乱的事情,可这一世却不同了,所有的事情都好似朝前推行了。
    所以,言家的命运最终也会提前吗?若是那样自己还真要趁早将她打包丢出去,免得遭了这殃及之祸。
    “我……”
    简氏想要否认可瞧着女儿那明净的眸光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她确实担心言律的处境可和平素又不同。
    这一次鞑靼人来势汹汹,单单是这几天的时间北地已经失陷了三座城池,若是按照这样的速度打下去当年的鞑靼之乱极有可能会再一次发生。
    ——乱世人命不如狗,她自然不想在经历一次。
    而且最重要的是言言律北上之后,若是出了一个三长两短,凭着熠儿能顶门立户吗?这是一个未知数。
    她虽然安慰自己不要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可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不想,打战是需要死人的,十几年前那可以说是白骨累集。
    “您自从七弟离开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女儿焉能看不出来?”
    瞧着她那模样言梓陌也叹息了一声,这言梓煜就是一个事儿精,有事没事哪里都有他的踪影,着实令人不喜。
    “母亲是担心你们日后的路。”
    简氏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背轻声叹息了一声,女儿的婚事三个儿子的将来都需要言律,若是言律撑不过这一关怕是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您也莫要担忧,父亲文能治邦武能安国,不会有事。”
    言梓陌这话不算是恭维,言律确实有这个能耐,否则当初自家这么出色的母亲也不会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兜兜转转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才将其隐藏在内心深处。
    “希望吧!”
    拟定了出征名单之后,羲和帝终究还是不放心。上一次鞑靼人的铁骑便绕着自家大好河山绕了一圈,最重要的是京城皇宫的不少好东西都被他们顺了去。
    若不是鞑靼老王身体出了状况,天知道这所谓的河山还能不能收回来?所以这次面对鞑靼的大举进攻,他是万分用心。
    故而,今日他又召集了自己不少的臣子在御书房议事,为的就是将一切可能都掐死在摇篮中,大楚只能胜利不许失败。
    “言爱卿,朕将这北征大将军的头衔于你,可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在你出征之前,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已经命人暗中保护先行的粮草,然而令他最为担忧的还是主力部队的问题。
    鞑靼人能征善战和大楚人向来不合,上一次造成的屠戮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所以他希望言律这一次能挡得住鞑靼人的进攻。
    “微臣想带两人前去北地。”
    “哦……哪两人?”
    羲和帝听闻他的回禀不禁来了兴致,为了能让他将那鞑靼之人拒于城门之外他已经给出了极大的支持,所以这行军打仗的人才自然不会少了他。
    “莫平澜与谢谨言。”
    只所以想要带走莫平澜是不想让他趁虚而入,至于谢谨言自己的侄儿提及当日所作的画轴,那可是对北地很多山脉了解至极的人才。
    所以这二人,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莫平澜……朕当是险些将他忘记了!只是他不久前才从北地调回来,这个时候再派遣会不会……”
    当日莫平澜上书调回是因为疾病缠身入京寻医方便一些,自己而今若是直接将人派遣去北地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而且,此人谋略尚好,他留在京中也颇有大用。
    帝王有些推阻的心思言律自是看在眼中,若是一般人他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单单一个谋事他言家人又不是蠢材?
    他最担心的是他和蕴娉又过多的接触,这对于他来说比打败仗更为难受,所以不是非他不可,而是非带走他不可。
    “莫大人在北地多年,与鞑靼人交战需要此人。”
    言律抱拳相言,那态度异常的诚恳,羲和帝虽然想要将人留着以备急用,可想到北地残破的城池终究是点了点头。
    “好!至于谢谨言此人,你若是得用便一并带走吧!”
    羲和帝朝着言律挥了挥手,他对谢谨言原本还保持观望的态度,可事有紧急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他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至关重要了。
    “谢陛下隆恩。”
    谢谨言从言梓燮口中得知自己一并千万北地的时候对着他躬身相语:“还要多谢言兄助我,这次的事情没齿难忘。”
    “书尧客气了,这不过是小事罢了。”
    两个人年龄相近又富有诗才,所以言梓燮一直将谢谨言引为自己至交好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谢谨言靠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言兄也要一并前往?”
    “男儿应当志在四方,我在北地也待过一段时间,如今瞧着那里战争肆意自不能冷眼旁观,也要付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谢谨言的唇角又那么一刻轻轻凝固,那四起的硝烟正是因为他所起,然而这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了,他想要的唯有报仇而已。
    “对了书尧,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准备为你说一门亲事可好?”言梓燮对于谢谨言的感官很好,当初自己也有心将言琳和他凑一对,然而神女有心襄王无梦,这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可这次却不同,他虽然高中了状元可那女方门庭也不低,所以有很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