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回到平西侯府自然惊起不少的议论,荣养堂老夫人喘着粗气,自从知道几个孙儿被言律拉去当苦力,她这心劲儿便没有好过。
    一旁的邓氏原本想劝阻两句,却被她一个眼神定在那里:“燮儿好歹也是你生的,他去哪里你这个当母亲的不能阻挡吗?”
    “母亲,大哥那边发话我们也不敢拒绝啊!”
    虽然自己丈夫的官职也不小,可平西侯府的荣辱都掌握在大房的手里面,他们能不小心一点吗?
    再者说,大哥待燮儿一向不错,带着他去简家迎回大嫂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下去下去……看着你们我就烦心。”
    瞧着她不耐烦的神态,邓氏和金氏相互看了一眼,原本两人便是听了相公的话过来给老夫人解闷的,如今留下来也是添堵,还不如早早离去。
    两人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迎面赶过来的秦梓秋,瞧着她二人欲离去,秦梓秋声音清甜:“侄女儿送二婶和三婶。”
    邓氏和金氏笑了笑也没有应答,错身走出去好长一段路,邓氏才冷哼了一声:“当是和当年的秦依兰一般,也是一个有手段的。”
    “再有手段又如何?还不是身无荣宠,死无葬地。”
    对于秦依兰的手段金氏确实看不上,手握主动权却输得一败涂地,自家那大嫂瞧着高洁出尘、不理俗务,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掌握了男人的心才掌握了所有。
    “唉,当初大嫂确实想要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可惜她这算盘打错了。”邓氏摸了摸自己额前的碎发,应该说秦依兰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
    若是她出现在大嫂最举步维艰的时候,出现在她未有子嗣的时候,不管是自己那唯恐家宅太宁的婆母,还是自家那高洁如莲的大嫂都不会如何。
    “我们去青竹院一趟吧!”
    金氏颇为无奈地看了看青竹院的方向,这件事情若是平稳不下来,言家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若是分家便也罢了,如今这家没有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为秦依兰的事情,言家在外面的风评可不甚美好。
    “嗯。”
    邓氏虽然平素仗着有出息的子嗣,能耐的丈夫看不惯简氏那矫情劲,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还是要表示一下。
    青竹院。
    简氏瞧着平素打交道的两位妯娌,脸上虽然略显寡淡却也没有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对着一旁的言梓陌和言梓煜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先下去吧!”
    言梓灵额头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渐好,可简氏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两句:“你外祖母得知你受伤,让我给你带了药回来,你抽空敷一下。”
    “好。”
    听着简氏关心的话语,言梓灵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然后对着邓氏和金氏俯了一下身子退出了出去。
    瞧着退出去的子侄,邓氏笑着看向简氏:“大嫂这几个孩子可都是顶顶的好,我看着都讨喜的紧。”
    邓氏没有说大房而是大嫂,虽然一字之差,可简氏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一些:“我们也别互捧了,这整个皇城谁不知你家两个儿子出息。”
    她说完敲着案几,声音带着几分散不去的阴郁:“那个女孩可还在府里?婆母这会儿怕是还在生气吧!”
    “婆母的性子我们也清楚,大嫂也没有必要硬碰硬,至于那个女孩,终究是言家的孩子,你也要理解。”
    邓氏叹息了一声,原本这样的话不应该由她说出来,可当年秦依兰的兄长确实救了自己的燮儿,否则如今她与儿子已经阴阳两隔。
    对于当年的事情简氏也听说了一些,然而自己和言梓青当年走散确实也疑惑重重,只可惜简家当年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不过是一半大的孩子,我自然不会将她如何。”
    当初言律已经给出了底线,那么入族谱这件事情应当不可行了,至于留在言家也不过多一双碗筷罢了。
    她厌恶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这件事情背后的谋算。
    邓氏听着她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相公一早便让她上心的事情,如今也算是得到了准信,依照她对简氏的了解,她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孩子日后怕是能安稳一段时间。
    只是瞧秦梓秋那言行,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希望她能比她母亲好运一些,别走上一条所谓的不归路。
    这厢妯娌三人说着贴己的话,而言梓灵和言梓陌分离回到珍珠阁时,将手中那瓶伤药一把扔在不远处,应声而落。
    桂圆瞧着这一幕吓的忙忙将屋门掩实,苦口婆心地劝解:“姑娘,这隔墙有耳的,您可要注意一些,这事情若是让那些小人传到夫人耳里,怕是会出事。”
    “夫人……她心里面还有我这个女儿吗?他们言家还将我当作自家人吗?”言梓灵双目微瞪,看上去有些恐怖。
    桂圆忙忙向后退了一步,悄声道:“姑娘,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嫁给齐王世子,言家断然不会这般低看了姑娘去。”
    自从四姑娘入府姑娘的身份便尴尬了起来,这一次去简家虽然说是顾忌姑娘额前的伤处,可姑娘心里面必定吃了味。
    然而鲶鱼已经被驱逐出去,姑娘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日后指不定也会被五姑娘吃的死死的,那瞧着不温不火的一个姑娘,可心眼着实不小。
    “是啊,只要我嫁给了云哥哥,他们怎么会低看我?况且,我乃凤命之身,怎么会被这点困难所阻?”
    听着桂圆的话,言梓灵的心终于有了那么一刻的缓解,她生下来就是应命而存,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站在那最高的地方。
    ——她是凤命之身,天定的大楚国母。
    “姑娘,您身边也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手,我听说鲶鱼在外面的日子并不好过。”桂圆和鲶鱼在一起也算小有交情,如今鲶鱼落的那般下场,她看着也有些心疼。
    “发生什么事情了?”
    桂圆听着言梓灵发问,忙忙解释:“您也知道鲶鱼虽然是家生子,可她家娘和老子一向偏疼她哥哥,如今娶了嫂子,家里面哪还能容得下她?现在准备将她卖给城南的刀疤男当填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