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询问,言梓陌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而言律脸色也尴尬了,刚才的事情他虽然办的不地道,可也不能让老人家当着这么多的人给一个小辈道歉吧!
    这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一旁的简蕴娉瞧出二人的心结,她虽然看不惯老夫人的姿态,却也不想父女二人失了那仅有的情分。
    “将你在安国公府遇到的事情同你父亲一一道来,他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虽然后面这句话她自己心里面都犯嘀咕,可还是要给言律一定的面子。
    言梓陌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眼眸慢慢抬起来:“那个婢女的身法很厉害,绝对不是一般人,她原本想假扮成府中的侍女将我骗到外院,却不料中途被我识破。而她被我识破之后,或许是心有不甘所以起了歹心。”
    “也就是说,她刚开始的时候准备污了你的名声?”
    “是。”
    那个侍女刚开始的动机确实如此,至于她后来为何要动手她也无法理解,杀了自己于谁有好处呢?
    言梓灵吗?
    可她一闺阁女郎,哪里来的人手?齐王世子楚云也不是一个善茬,就算他心悦言梓灵,这种费力不讨好,极有可能影响大局的事情应当不会犯傻。
    而且这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遭受刺杀了?
    言梓陌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佛!按理说,她现如今乖巧的紧,纵使和言梓灵偶有口角,也没有上演生死,怎么就被人牢牢盯上了呢?
    言律听到这里也异常的气愤,然而瞧着言梓陌一脸冷静的像是叙述别人事情的冷漠脸,还是慢慢将那股紧张收了起来。
    别人都无所谓,搞得他像是做戏的傻子似的!
    “那婢子武力不俗,你如何能逃脱?”
    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身体,还有脖颈处那道红痕,言律眼眸中含着狐疑。
    “是大将军府的公子李济综救了陌儿。”
    或许是担心女儿面薄,不好在言律面前提及李济综,所以一旁的简氏将这件事情挑明开来。而言律听说是李济综,脸色果不其然地变了。
    “是那纨绔子?”
    想到上一次借着名义到平西侯府闹事的人,他是万分不喜,虽然期间李赫也带着李济综登门道歉,可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瞧着他话语里面满满的嫌弃,简氏不禁拧了一下眉角:“今日煜儿出事,多亏了李家那位公子,你这说话也注意一些。”
    简氏虽然对李济综也有些小看法,可今日的事情让他对其有了深刻的改观,不仅救了女儿还进宫请太医为儿子诊断。
    被她这么一抢白,言律抿了抿唇角,李家那混小子何时这般好心了?平素他做的那事情,御史台没拆了他李家,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你和李济综见过面?”
    言律的声音一本正经,前些时日他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虽然最后言晴也被蕴娉禁足一段时间,可这事情总归无风不起浪。
    “是,当时在府中匆匆一瞥,那日几位兄长都在。”
    言梓陌说的坦然,言律反而不好多疑,当是一旁的简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当日李将军带他过来,怕是那孩子心里也有了歉疚,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举止,你这般疑神疑鬼作甚?”
    “嗯。”
    言律轻瞥着应了一声,信了她的话才邪门了,李济综若不是心有所图会这般殷勤?要他看,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既然是他救了陌儿,又给煜儿请了太医,我怕是要好好感谢一番。”
    “嗯,谢谨言那里也别落下,不管最后查出什么,礼不可废。”
    虽然言律有些怀疑谢谨言的动机,可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终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他平西侯府断然做不出厚此薄彼的事情来。
    “嗯。”
    “陌儿,你今日受了惊吓,先回去歇着,你弟弟这里我和你父亲守着。”简氏是真的心疼她今天碰到的这些糟心事。
    “好。”
    知道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况且她今天的大脑也处于迷糊状态,弄不清楚谁想杀自己,她是真的寝食难安。
    等言梓陌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当中,言律才看向了简氏:“那李家小子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么做极有可能是冲着陌儿来的。”
    “哼,别说你没有动心思,李家可是这这次朝权更替真正的中流砥柱。”
    现如今的皇后娘娘虽然没有生下皇子,却和今上的感情甚至和谐,皇后的倾斜对于日后王储的继位也有莫大的好处。
    而李家正是皇后娘娘的母亲,如今的大将军李赫不单单手握重兵,更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所以很多事情不言而喻。
    “你也别用这话激我,我虽然想着言家的百年传承,却也不会白白让自家女儿委屈,那李济综不是可依托之辈。”
    “你知道就好。”
    简氏收回眸光紧紧握着言梓煜的手,不管是御医也好府医也罢,既然都诊断出他没有生命危险,为何就是醒不过来呢?
    翌日,言律带着言梓燮亲自前往谢家和李府道谢,谢谨言温文尔雅,满腹学识,这让言律更是爱才心切。
    虽然一早便听说过他的才名,今日却才迟迟一见,那满腹才情怪不得被葛洪选为传承衣钵之人。
    “谢兄,我与伯父还要去李家一趟,来日再和你小酌两杯。”
    “好。”
    谢谨言瞧着二人踏上马车而去,才眯着眼睛往回走,而他刚进了正堂却只见萧千城已经坐在不远处,那个地方正是言律刚才坐过的。
    “怎么不走正门?”
    “瞧着你言笑晏晏地和灭族仇人你来我往,我自然不好上去扫兴。”萧千城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微微饮了一口。
    “瞧着你这模样,似乎话中有话!”
    “卫飒,我不清楚你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萧千城一般不会这般直呼谢谨言的本名,因为这代表着他们两个人的痛苦和仇恨,平素相处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
    可这次,他想让他看清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