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姑娘似乎很是为难?”
    谢谨言轻笑着看了言梓陌一眼,瞧着她幽恨却无法道出的模样心里面甚是欢喜,这小鬼真以为自己能翻了这天去?
    她自己身后麻烦一大堆尚不自知,居然敢算计来算计去。
    “谢公子才高八斗,能入住书墨轩自然是我言家的荣幸。”
    言梓陌淡淡说了一句便扭头而去,一旁的张绣虽然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得跺跺脚离去,刚才谢谨言无意间露出的杀意,她依旧心有余悸。
    “谢兄,你这能耐可不低。那书墨轩据说藏书甚多。”
    “你也可以去。”
    听着他清淡的话语莫非凡狠狠扯动唇角,每年书墨轩入住的名额都有限,这几年虽然这考取的名次一回比一回低,可好歹也是一些文采斐然之辈。
    自己还是不去丢人为好。
    而且每每谈及读书、治学,他就像是被喂了苦药一般。
    “刚才那小姑娘胆子当是不小。”
    张绣瞧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这长相也不过清秀而已,身份可是天差地别,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对谢谨言投怀送抱。
    “赌徒罢了。”
    谢谨言说了一句便离开,而莫非凡瞪大眼睛瞄着他的后背,笑着对一旁的莫筠娘道:“咋样,人见到了,感觉如何?”
    “这就是你领他来这边换衣的用意?”
    “这是父亲嘱托,我不能不办啊!”
    “心思太深,触摸不到底儿,这不知根底终究不是好事。”莫筠娘自幼同父兄一般舞枪弄棒,对于男女之事也没有多少涩然。
    “也是,那只剩下言家老三了。”
    莫非凡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可对于莫筠娘的亲事还是相当的重视,眼前这个谢谨言确实不是易于之辈。
    相比较他日后的价值是不是奇货可居,他更看重妹妹的幸福。
    “再说吧!还有,你不管有什么心思,都比拿着我做幌子,这次跑马的事情我不点破,不代表你可以随便阴我。”
    莫筠娘说了一句便去看言梓煜,而莫非凡只得默默地望着头顶上的明月。
    言梓陌领着张绣回到房间,期间并未和她搭话,一旁的婢女瞧着她一脸凝重也不敢多言,这般冷肃的氛围持续到言梓燮和言梓灵一同回来。
    言梓燮瞧着众人的模样,还以为言梓煜发生了变故,忙忙向榻前走了几步,瞧着人和他离去时无异才看向了言梓陌。
    “五妹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多大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她淡淡地轻语不想多说,但是言芳却沉不住气:“还不是张绣这个丢人现眼的,居然瞅着想爬外男的床,虽然不是我言家的女郎,可也住在平西侯府,这脸算是被她丢尽了。”
    言梓燮和言梓灵的脸色俱是一变,好一会儿言梓燮才压低声线发音:“得罪了谁?”
    “听说是救了七弟的谢家公子。”
    听她这么一说言梓燮的脸色更是难看,向来不动如山的性子也有些暴跳如雷,然而瞧着不远处安国公府的人终究将那气焰压了下去。
    “太医那边如何了?”
    言梓陌并不想在张绣这件事情上多做文章,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言梓煜的情况,他这迟迟不醒众人终究心有不安。
    “齐王世子已经亲自去请了,应当快来了。”
    “哦!”
    言梓陌应了一声便不说话,然而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影,大概半个时辰后齐王世子叹着气前来:“这事情怕是帮不上忙。皇后娘娘头疾又犯了,太医们都无法离开。”
    他说着靠近了言梓灵一眼,声音里面含着宽慰:“你也别太担心,腹中的污水已经排出去,应该很快便会醒过来。”
    “希望吧!”
    言梓灵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拉住言梓煜的手,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寂静的可怕。
    莫筠娘瞧着众人的模样又瞧了瞧床榻上躺着的小人儿,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能想到会在她的生辰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国公夫人中途也来过几次,甚至府医那边也求证了很多次,虽然府医信誓旦旦说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这醒不过来她们也不好给平西侯府交代。
    毕竟在她家院子里面发生的事情。
    莫筠娘退出去的时候恰好又碰到了安国公夫人,她上前几步:“母亲,院子里面的人可散了去?”
    “都差不多离去了,我也让人通知平西侯府了,一会儿平西侯夫人应该便会过来。”碰上这样的事情她也无奈,可既然发生只能面对。
    “母亲,查到……”
    “嘘,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搀和的。言家三公子已经在彻查言家小七落水的地方,不管查出什么应当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干系。”
    “嗯。”
    他们家和言家没仇没怨的,这事情怎么查也查不到莫家来,可在莫家发生了这种事情,若是料理不好,两家的关系怕是大打折扣。
    母女二人往出去走时,莫非凡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者。瞧见那人,安国公夫人脸上也是一喜:“邓大夫,你来了啊!”
    “老朽给国公夫人问安。”
    “那个孩子在里面,我给你带路。”
    虽然太医院院判也不过正五品,比起她这一品国公夫人多有不如,但是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一个病病灾灾的,故而安国公府人对他相当的客气。
    邓大夫赶过去时,言梓燮微微一惊:“外叔祖。”
    “言家小娃娃啊!这是……”邓院判与言家二夫人邓氏算是远亲,这些年也有些往来,所以言梓燮和他也相熟。
    “舍弟,我大伯父的幼子。”
    “还是一根金苗苗啊!”
    他说着已经开始搭脉,平西侯在朝中的权势不小,也算是今上倚重的股肱之臣。今日若不是皇后娘娘犯了头疾,医术不差的都被召入内宫,恐怕这差事一个个都抢着去。
    平西侯府的人情,可相当的让人眼馋啊!
    邓院判搭着脉,眉头却越来越深:“可是有人给他吃过什么?”
    “并没有。”
    言梓燮说的时候看了一眼言梓陌,因为他离开后也只有五妹妹一直守在这里,所以应当不会出现岔子才是。
    “他腹中的积水是谁清出去的?”
    从脉象上看,他掉进湖里面应该已经多时,这中途施救的人若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这个小娃娃这会儿怕是已经成了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