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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秉然本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谁知道女孩却一直跟着他。
    她当然不只是为了道谢,事实上她一直跟上楼,来到周秉然住家门口。
    “不好意思,我只是随手救你,并不是要请你上楼来做客。”周秉然道。
    他最近心情不佳,口气自然不会太好。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秀水街阿玲是不会白拿人好处的,这样吧,我为你服务一盘,算作报酬如何?”女孩道。
    虽然她戴着夸张的墨镜,其实周秉然都觉得奇怪,现在是晚上,她干嘛带墨镜?
    可是,她那张脸,仍旧是看得出,非常俊俏。皮肤细腻,有着东南亚人特有的麦色,超短裙,红色高跟鞋,很低劣的化妆品并不能掩饰她的美貌。
    虽说她一身风尘气,可是周秉然并没有小瞧她。
    但是,这不代表周秉然会接受她的回报。
    “不需要,我说了,我只是随手救你……”
    话说到一半,就只剩下呜咽声,因为他的嘴巴被堵住了。
    她扑进周秉然怀里,用嘴巴堵住他的,簇拥着进了屋,脚一勾带上门。
    周秉然双手张开,不愿意去触碰。可是她却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腰上一带。
    他挣脱,她啪一声再带。几次下来,周秉然赫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女孩,是个功夫高手。
    她刚才用来抓手的那两下,根本就是咏春拳里的招式。
    周秉然吃惊地瞪大眼,也不反抗了,只直愣愣盯着她。
    她终于玩够了,松开手扑哧一笑:“真没劲,居然不上钩。”
    “你到底是谁?”周秉然盯着她,十分戒备。
    现在他觉得自己身处某种漩涡,时刻都会有危险降临。他那根神经时刻绷紧,不知什么时候就咯嘣一声断了。
    坐在沙发上,他全身冒汗,眼睛赤红,愤怒地看着女孩。
    女孩抽出一根烟点上,很风尘地吐出一个烟圈。看着他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愧疚。
    “我是莫队介绍来的。”她沉默了几分钟,说出的话差点让周秉然昏死过去,“特地来给你做心理疏导。”
    周秉然愕然地盯着她:“你打扮成这样,来给我做心理疏导?”
    女孩站起来,夹着香烟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说:“你现在是这个环境,难道还要一个高大上的心理医生来找你么?”
    女孩拉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出去!”
    “刚回家,又出去做什么?”周秉然道。
    “买炸鸡和啤酒,去天台!”女孩咯咯笑着,“对了,顺便介绍,我叫苏蕊!”
    “我叫周秉然!”周秉然垂头丧气地说,他感到一阵恶心,那天的事之后,他总能隐隐约约嗅到一股恶心的血腥味。
    苏蕊总是笑,她拉着周秉然去了一家小店,买了几只炸鸡翅,一打啤酒,两个就着夜色登上住所天台。
    天台上到处都是晾衣架、电视天线杆,这里属于平民区,市井气十足。
    热烘烘的风吹来,苏蕊不停地劝酒,很快周秉然就醉醺醺的了。
    “你知道吗?我给一个人脑袋割下来了哟!”周秉然酒品很差,这一点他自己并不知情。
    他红着脸,瞪着眼,手指在空气里比划着:“嗤、嗤、嗤!我在一年多以前,连鸡都没杀过。可是我现在,杀人!厉害吧?”
    他呵呵地笑,苏蕊抿嘴咽下一口酒。看着身边的男孩,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心底的负罪感。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你知道吗?我大学的专业是临床医学。后来加入法医队伍,我喜欢做法医。”
    周秉然道:“你不是来给我做心理疏导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喷!”苏蕊喷出一口啤酒,“难道法医就不能改行了?”
    周秉然叹口气:“也对,我最爱的是练武,想要一辈子沉浸在武术、国术的世界里。可是现在,呵呵……”
    “现在也很好啊!”苏蕊道,“你能用你的一技之长,来为整个国民、社会做贡献,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你为什么改行?”周秉然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因为别人随便夸赞的一句话就打消心里的压力。
    “在法医部门的第二年,我迎来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我的亲生父亲。”苏蕊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原来,她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医生,家庭条件在当地可以说是非常不错。本来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可是在她十五岁的一天,父亲忽然被开除公职。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去学校看了苏蕊一眼,就离开了。再一次出现,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可笑的是,他居然是吸毒过量致死。”苏蕊自我解嘲地苦笑,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释然。
    周秉然很吃惊,他想象不到,有人在说起自己父亲的死时,会是这么轻松的口气。
    “那个时候我想,他一定是活该,谁让他有正经工作不好好干,偏偏跑去做违法犯罪的事?可是解剖过后我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吸毒过量致死,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苏蕊这个时候,才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周秉然猜测,大约她的父亲也是个卧底吧。
    果然,苏蕊告诉他,父亲是卧底,失败后被坏人杀死。
    “我消沉了整整一年,几乎得了厌食症,再也无法站在解剖室。”苏蕊道,“队里的心理医生每个礼拜都跟我谈话,可是你知道,许多心理医生都是套路的。”
    后来苏蕊就遇到莫峰,她告诉周秉然,是莫峰让她从颓丧、悲伤中走出来。
    “莫队不光是个很厉害的特种兵、警察,还非常善于疏导心理问题。我很崇拜他,所以后来改行啦!”
    苏蕊说的轻松,周秉然却是知道,当初她克服那个心理阴影,一定是花了很久。
    “小家伙,你要知道,首先那个人不是你杀死的。其次,他本身就是恶人,死有余辜。虽然剥夺别人生命是犯法的,但是当时的处境,容不得你去做选择。你做的很对,挽救了很多人。”
    苏蕊冲他灿烂一笑,眨眨眼,非常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