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唯丰此刻正在醴泉殿中与元谭说着话,元谭对兰唯丰也很是疼爱,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孙子,再加上他早年受的那些苦,更是让他心疼,好在总算是解决了,而且现在也越来越好了,实在是让他欣慰。
    只不过……这孩子与唯初唯晨之间,似乎是不怎么对付,虽然说其中有小人作祟,可是这么些年来不断拉开的距离也是个问题,唯丰娶了凡女,也算是身边有伴了,那么唯初与唯晨……他要好好打算一下才行。
    “爷爷,上次奉您的命令,孙儿已经在下界找到了那材料,现在已经送到长门了,师弟们已经开始制作了,想必不出几日就可以完成了。”兰唯丰坐在元谭的下首,对着他轻声说着这些天来自己的行程。这些日子不知道爷爷是怎么了,一连给自己下达了好几个命令,让自己前往下界办事,现在已经全部完成了。
    元谭摆了摆手,有些花白的两鬓让他多了几分的苍老,他今年已经将近四百岁了,可是还能撑上大几十年,在他走之前,肯定要把这事给解决掉。
    “丰儿,你靠近些。”元谭朝他招了招手,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兰唯丰顿时就笑了,这样的爷爷让他想起了幼时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三个人承孝在爷爷的膝下,相处得还算是不错,可是都几十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了。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朝着元谭身边靠了靠,一般这个时候他总会和他说一些话。
    “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你奶奶当初还抱着你,说你这家伙眉眼桃花旺盛,恐怕日后是个风流的家伙,可是你都这么大了,才一个侍妾,现在看来,你奶奶的黄易之道还是有待提高的。”提起早已过世的妻子,元谭并没有太多的怀念之感,毕竟已经逝去将近两百年了,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兰唯丰笑了笑道:“爷爷,奶奶那是说着玩儿的,您竟然也当真的,但是孙儿自己心中有数。”
    等的就是你这句,元谭笑了笑,道:“你都有侍妾了,看来兰氏的子弟要开始提上形成了,虽说不一定要找到个双修道侣,有个侍妾先伺候着也是不错,唯丰,你觉得如何?”这话语中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这“兰氏的子弟”很明显指的是兰唯初与兰唯晨兄弟,而兰唯丰的脸色则是顿时变了变。
    沉默了片刻,兰唯丰苦笑了一下,看着这个从小疼爱自己的爷爷,道:“爷爷,我不相信你不懂,我与唯初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为什么不行,你们是兄弟,那些小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东西,竟然连血脉都不管了,你也这么大了,你应该明白,唯初与唯晨根本没有与你争的意思。”元谭的脸色也有些冷凝,刚开始以为是那些小人作祟,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冷笑了一声,兰唯丰道:“爷爷,在我受伤不能修炼的那些年里,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看着唯初与唯晨不断超越过我,甚至连其他弟子也在不断把我甩开,我恨!就算他们没有那个心思又如何?大家早就认定了兰唯初才是那个能够继承兰氏一切的人,这要让我如何在兰氏中立足?”
    说白了,还是心境的问题啊!元谭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可是这又能怪谁,当初的兰唯丰只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心境本就不稳,再加上周围的人都在不断超越自己,要是还是那般淡定,那才叫有问题,可是现在问题已经产生了,再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了,而且丰儿今天已经把事情都挑明白了,再装傻也不是那么回事。
    叹了一口气,道:“那你那么赶着要求娶那个凡女可也是因为初儿?你真是太胡来了,且不说是个凡女,根本没有……”突然停了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略过了这个事情,接着道:“你没有必要这般,就算没有那个凡女,你父亲一样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何苦拿着自己去做交易呢?”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拖了这么多年才结婴,而唯初早就成了中期即将突破后期的修士了,唯晨也差不了多少,可是我现在才进入元婴,我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必须要做一些事情,我没有选择。爷爷,你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我不会放弃的。”兰唯丰很是冷静,说完了这番话后朝着元谭施了一礼后,便退出了大殿中,留下元谭一人坐在位子上,脸色变换不定。
    还不知道元谭已经把注意打到他的头上,兰唯初看着手中的玉简,眉头深深地皱起了。他那久未联系的父亲突然送来了一个玉简,在玉简中,他要兰唯初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不要让兰氏的内部事务一直拖在他的身上,还说只有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一直沉溺在那些俗事中修为怎么可能会进步。
    语气十分冷淡,好像是在驱赶什么东西一般,兰唯初握着玉简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头,他永远都是这样,好像自己与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样,他讨厌他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令人生厌。
    但是那个人说的也没有错,自从兰唯丰有了侍妾后,自己确实是被缠住了,看来要尽快像个法子让自己摆脱出来才行,可是就算自己有心摆脱,兰唯丰也未必肯,他已经将精力投放在了兰氏的事务上,如果这时候他示弱的话,不仅他,连带着唯晨与松音的日子都会难过不少,出来肯定是要出来的,但不是现在。
    脩之隐士的飞升时机还没有出现,所以流葑也没有赶着回去,而是留在了洞府中与松音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一件事情,还是在松音所主持的那届筑基争夺战上发生的事情。
    “哎,你应该知道那个具有狂兽血脉的弟子吧,他叫云亭。”流葑突然眨了眨眼睛,上半身向着松音靠近了许多。
    松音顿时下意识往后倾了倾,感受到流葑的气息喷在脸上,有些不自在,但是流葑这样子肯定是有什么内幕在里面,那个弟子她还有些印象,在比试的时候似乎十分拼命,已经进入了狂化的状态,还是不肯撒手,最后还是一个师兄出手了,不然肯定要见血的,这个弟子应该是入了黑海,难道出了事情了么?
    见到松音感兴趣的样子,流葑道:“那弟子原来并不是下界分支的弟子,乃是一个散修,蒙混进来的,分支的人也是大意了,居然被一个散修给糊弄了,那散修身负血海深仇,一家三十二口人尽被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屠戮殆尽,只余他一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又恰好碰到了你分支前往瑶池,云亭便偷偷摸摸将其中一人宰了,又用秘法幻化成那倒霉弟子的模样,成功混上了飞舟。”
    说到这里,松音算是明白了后面的事情,初来乍到,惊讶地发现世间居然还有瑶池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修士的天堂,肯定是喜不胜收,如果能够进去,自己的仇恨指日可报,所以那弟子才会在比试中那么拼命。但是问题又来了,就算成功混上了瑶池,但是在比试时候肯定瞒不过在场的长老才是。
    流葑翻了一个白眼,道:“也算是他的运气,与他同来的那些修士没一个过关的,所以自然没什么人发现。”
    松音“哦”了一声,道:“那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你会这么感兴趣?”
    “那家伙居然从瑶池偷了丹药,就这么跑了,而且黑海的修士一个个都大大咧咧的也没有怎么注意,等到清点丹药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枚庆铃固体丹,那东西可是珍贵得很,这下子才炸开了锅,一点一点查了下去,就揪出了这云亭的身份,听说黑海的师兄各个都在捶胸顿足了,那云亭可是被他们当成了心肝,现在心肝反咬一口,能不有趣么?”说完还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
    居然还有这茬?松音也有些惊讶,那弟子看上去弱弱小小的,居然还有偷丹药的本领,但是让人刮目相看,追问道:“那现在黑海有什么反应吗?”
    “说实在的,那弟子也未免太过心急了,那庆铃固体丹霸道的很,若没有旁人相助,很难将其吸收的,很容易就会造成爆体的效果,他若是乖乖待上几年,黑海的人未必不会为他度过这一关,偏偏他太过心急了,急着报仇,这下好了,黑海已经在想对策了,估计不会好过。”流葑眉眼里尽是笑意,对于黑海的人吃瘪,她似乎挺高兴的。
    松音刚准备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动静,松音一个凝神,都这时候额,还有谁会来找她?流葑也是笑意一收,看向门口。松音将禁制打开,一张银色的传音符晃晃荡荡地从外面飘了进来,松音将它揭下,开始查看里面的内容。
    半晌过后,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流葑,流葑最禁不得这般,一把抢过了传音符,开始看了起来,片刻后,两人面面相觑,不是该说什么好。
    这张传音符来自黑海,说是让松音帮忙前往下界将云亭这孽徒带回,而落款则是黑海的那位师兄,这下子松音可犯了难了,一来脩之隐士很快就要飞升了,她不想错过,二来,那师兄对她颇为照顾,也不好意思回绝。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你们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