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木子洗了衣服回去,瑾俞手上的大小肠才刚刚翻面,一个熟悉的破锣嗓子就响起了。
    瑾俞看都不想看那个人,庆幸刚刚让木子的猪肝和猪心那些先拿回去,现在只剩下大小肠在篮子里了。
    “我说瑾娘,你买这不能吃的东西回来干嘛?脏了这溪水别人连喝都没有得喝了。”何氏可不管瑾俞理不理她,腆着脸挤在瑾俞身边的石头边坐下,篮子里还装了几颗青菜和红薯。
    “我在这最下游洗,再怎么样水也不会倒流,大伯母多虑了。”
    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瑾俞心里的怒火往上窜,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好吧!
    居然你要往身边挤,那么就别怪别人有机会收拾你了。
    瑾俞故意搓洗的动作很大,把手上小肠里合着面粉的黏液甩在何氏的脚边,这样的人在一起多说一句话,瑾俞都觉得多余。
    “喂喂喂!恶不恶心啊?臭死了!你这死丫头,存心的对不对?”
    何氏气得直跳脚,跳下那石头就指着瑾俞骂,介于这是瑾昌明送来的一碗肉她还想好好的拉拢拉拢瑾俞,没想到她不识相。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做事通常都小心,估计这小肠里的东西觉得找到同类了,太欢喜就蹦出来找你了。”瑾俞似笑非笑的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你……你个死丫头……”何氏气得不行,这是把她比喻成什么了!
    指着瑾俞想破口大骂,猛然想起早上瑾昌明送来的那碗被切得看不出原来面目的肉,再看瑾俞在洗的内脏,何氏大惊失色,一时没法接受早上的美食是这些食材做的。
    “你……该死的!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给我们家送肉,原来是送这样连狗都不吃的东西来敷衍老娘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瑾俞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地问。
    “我说……我还怕你不成!”何氏被瑾俞的眼神吓到,怯懦了一下跑到上游去,“我说你这连狗都不吃的东西,以后别送了!省得埋汰人!”
    瑾俞气得直发抖,这送肉给瑾家老宅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记吃不记打,父亲就这短短几天,这才刚刚有了能吃饭的路子,难道就忘记被人扫地出门,住进那四面漏风的破草房的吃的苦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为父亲的愚孝还有这何氏的不知好歹哀悼。
    不怪何氏理直气壮,怪只怪送脸给人打的父亲,太看不清事实真相了。
    “大伯母也吃了那些东西,准备变狗乱咬人了吗?”瑾俞讥讽道,“万物有灵,食物是天赐给众生的,你还是积点口德吧!免得折了口福,后悔莫及。”
    古人相信怪力乱神这一套,瑾俞也不客气,一套话说得何氏脸色大变。
    “好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诅咒我……”
    “何秋月!”岸上传来一声暴喝,瑾俞扭头只看见她大伯瑾良信卷着裤腿,飞快的从岸上下来,“你一个大人,为什么总和孩子过不去?”
    “你不知道你那弟弟多缺德,就这谁都不吃的东西敢送来给我们吃。还以为他好意呢!简直是埋汰人!”何氏指着瑾俞装在篮子里的内脏对瑾良信道,早就忘记了早上吃的时候感觉那就是人间美味。
    “怎么就不能吃了?我看你吃了也没有埋汰,反倒是你自己把自己埋汰了!给我滚回家去!”
    “那东西哪能吃啊?往年咱们家杀猪都不吃这东西,哪次不是送给那杀猪的做工钱呢!”
    “好了!”瑾昌明呵断了妻子不依不饶的话,转而尴尬的对瑾俞道,“瑾娘,你大伯母就这么一张嘴不饶人,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不会介意一个我不看重的人说什么,不是我家的人伤不了我的心,只是为我父亲不值。那一口吃食也是他和我娘舍不得吃给你们送去的,没想到好话没有一句,反倒做了坏人。我就问问大伯母,我们二房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使劲的踩我们!”
    瑾俞特别的平静,她一向恩怨分明,父母瑾天是自己的家人,如果他们做了对不住自己的事情会伤心;何氏这些人从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开始,瑾俞就没有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过,伤心更加谈不上。
    面对瑾俞的质问瑾昌明羞愧的低头,拽着妻子的手更加用力。
    “瑾娘,是大伯没有教好你大伯母,以后不会再让她来找你麻烦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哪!”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明明是瑾老二……”何氏不服气的想要说什么,被瑾良信一拽,硬生生的打断了。
    “闭嘴!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凭什么我要让着她!”
    “你若是还给胡言乱语,就给我回下河镇去,别再回来了!”
    “杀千刀的!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你这样动不动就要休妻的吗?”
    “住口!”
    瑾良信拉着肥硕的何氏跌跌撞撞的回去,在何氏不甘心的骂骂咧咧声里等到了岸上发现菜篮子忘记拿,又匆匆忙忙的回来,瑾俞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有在去关注那女强男弱的夫妻俩。
    有些明明可以避免的错,源头上就是因为太纵容了。
    心里对何氏说的瑾家从来不懂得做卤菜,也不懂得处理这些内脏瑾俞不往心里去。
    往常家里是老太太李氏当家,瑾俞身为一个不受宠的小辈,自然是轮不到她说话,现在逼上梁山只能吃草根树皮的时候,人的潜力是万能的,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区区一个吃食,怎么会难倒一个饥饿的人。
    搓洗干净放在一旁,照例拔了一些野蒜和荠荠菜洗干净准备一会儿午饭是炒炒,瑾天去挖野菜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赶不上今天的午膳了。
    “姐姐,好了吗?”
    木子几步就到了跟前,瑾俞还在剥野蒜上的枯叶。
    “你怎么知道我洗好了?”瑾俞蹲了许久腿酸,干脆坐在石头上剥皮,头也不抬的问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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