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手受伤的关系,车站人又多,阿森一直把我护在他的右侧,陈扬冷不丁地出现在眼前,他下意识地把我往后藏了藏,但终究是徒劳。我松开了阿森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一眼就瞄到陆岩的车子停在路边。黑色的轿车周身发光似地,格外打眼。他后头还跟着两辆车,大约也是陆岩的人。
    大抵是看到我正在朝那边望,后座的玻璃忽然滑下来,露出陆岩那张清俊冷毅的脸,坚硬的轮廓如刀削过一般,线条硬朗分明,远远望去,他沉着眸子,双唇紧抿着,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深色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毫无温度。我不由地抓紧了衣服下摆。心尖一颤。
    阿森看出来我的不知所措,拍了拍我肩膀,把我护着对陈扬说,“我们不见!”
    陈扬面无表情,根本没把阿森当回事,他的话自然也充耳不闻,只对着我恭敬地问,“周小姐,陆总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劝您还是去跟陆总好好聊一聊,否则在这里僵持着不好看,您说呢?”
    我不是不想见陆岩。而是我没做好准备这么快见他,我甚至还没编织好语言见面了该说些什么,该怎么提我要分手?我原以为我悄悄回来北城,准备一两日再去见他,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阿森微微低头跟我说,“别怕,不见就不见,光天化日下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他转向陈扬说,“麻烦你告诉陆总,若棠过两天跟他见面。”
    陈扬充耳不闻。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周小姐,陆总上午派人接了凌小姐去别墅喝茶。”
    我猛地抬头瞪着陈扬,“他威胁我!”他抓了小寒在手上,逼我跟他见面!
    “陆总说,去或者不去,全在您一念之间。”陈扬淡淡说。
    阿森听了火大,抓着陈扬的肩膀拎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随便欺负人是吧?”
    陈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纹丝不动,被阿森抓着就抓着,根本不理会他,但是我急了,陈扬是陆岩身边最贴心得力的助手。他的意思就是陆岩的意思,若是阿森今天得罪了陆岩,陆岩回头不知道给他什么好果子吃,且陆岩是带了人来的,我今天若是不跟他走,他估计绑都要把我绑走。见阿森动起手来,我赶紧拉住他,他好不容易放开陈扬,陈扬轻轻笑了笑,那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跟陆岩学的,总有点陆岩阴狠的味道。
    “森哥,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家里,要是在包里,帮我把房间打扫下,我去去就回来。”我接过阿森肩上我的挎包说,“别冲动,等我回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阿森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跟着陈扬走了。
    我回头再去看那一边时,车窗已经合上,陈扬帮我拉开车门,我弯腰坐进去,车子里开了空调,与窗外的炎炎夏日相比,反差极大。
    陈扬并没有跟着上车,我坐进去后,司机便发动车子,迅速开走。陆岩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我说不出来那股味道是什么,隐隐有种木质和柑橘混合的味道,非常沉稳的一种味道。我静静抓着挎包的带子,紧抿着嘴唇,生怕自己露了马脚,一丁点都不敢转过脑袋跟他对视。
    “你把小寒怎么了!”
    “这些天去哪儿了。”陆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声音一如平常,冷冷的,淡淡的,但是有几丝藏不住的警告和残忍,像是在警醒我说真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道我是作死呢,还是赌气,明知道他语气的威胁,我竟然敢不说话,他越来越不耐烦,最后疯了似地,一把抓着我头发将我往后座上一摔,阴沉着鹰隼般的双目直勾勾地逼视着我,容不得我目光半分涣散。像第一次出台那晚一样,他死死地抓着我的头发,好像我是布偶娃娃不知道疼痛一般,狠狠地往后拽,不一会儿我的头皮就麻了,忽地,他阴沉的眸子里燃气一束火光,眉毛拧在一块儿去了,像是抑制不住情绪般,特别扭曲地看着我,“你不会说话了吗?”
    如我所料,旋即一巴掌扇到我脸上,啪的一声,连老赵都惊呆了,愣了一愣,匆忙地在镜子里看了我们一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地忍着眼泪,“我回家了。”
    他满意地笑了笑,带着冷哼的味道,“嗯,还知道回来,不错。”他冰凉的指尖轻轻在我脸颊上跳动着,一点一点的,像是数着节拍一样,嘲讽地说,“我以为你跑了呢,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唯独手机没带走。看来,你胆子没那么大。”
    我俩挨得近,他一呼一吸间带着薄荷的味道扑洒在我脸上,许是车里空调的关系,他的气息都是冰冷的,洒到脸上,瞬间毛骨悚然。
    “你到底把小寒怎么了!”我怒道。他之前对莎莎下手过,我记忆犹新,我生怕他对小寒也做同样的事!
    “你不先问问我?若棠,你太不懂事了。”
    “你把小寒怎么了!”
    他冷哼了一声,眼神瞬间沉了沉,“她没事。”
    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安全地咽了回去,我迎上他冰冷的视线,鼓起勇气说,“陆总,我有话跟您说。”
    陆岩眉眼扬了扬,松开抓着我头发的手,在我脸颊上划了划,漫不经心地说,“一会儿有时间给你,别急。”
    他这么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口气让我有点恐惧,让我想起之前他站在三亚时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语气淡淡的,冷冷的,但是充满了威胁和残忍的意味,让人闻之打颤。可我现在根本无路可退,只能跟着他走,我看了看老赵开车的路线,是往别墅去的。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车子停在别墅门前,老赵率先下车给陆岩开了门,然后再给我开,他下车后站直了身子,冷哼地看了我一眼,修长的手指拧着西装扣子口号,大长腿大步向前朝门口走去。
    我跟在后头有点闪躲,老赵趁陆岩不注意,小声提点我说,“小姐,您可千万别倔,陆总这些天找您可费力了,生了好大的气,秦副总跟他打了两三次都没消停。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跟陆总置气了,好好认个错,不然您日子不好过。”
    老赵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推了我一把说,“您赶快进去吧。”
    踏进房门后,我在玄关处换了鞋子,阿姨走上前来扶着我,着急地问我去了哪里,我淡淡笑了笑说回家了,阿姨又叹气说,“先生在楼上,您赶紧上前吧,好好谈,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别置气!”
    我笑了笑,轻声说,“谢谢阿姨,我跟陆总不是小两口。”
    阿姨无奈地看着我,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我扶着楼梯慢悠悠地上去,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我不知道陆岩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但我能料想到,一定很恐怖。
    我推开房门时,陆岩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背影笔挺笔挺的,真的格外好看,阳光透着落地窗洒进来,他就站在明亮处,周身像是镀了一层光亮,格外迷人,修长的大腿在西裤的衬托下笔直完美,宽阔的肩部线条硬朗分明,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夹着烟,骨节分明的指尖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寸头露出修长的脖子,分外精神。
    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呢?芝兰玉树,潇洒倜傥,人中龙凤,不过如此。
    我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才踏入房门,脚踩在柔软的地摊上,每一脚下去都像踩在云端,不知道那一步就要掉下去,所以每一脚我的心都在颤抖,都在咆哮。
    他久久没转过身来,直到之间的烟丝燃到尽头,他不得不放弃时。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忽然开了口,迎着他的清俊的面孔。
    “陆岩,我们分开吧。”
    天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可他竟然付之一笑,用手捏着下巴,一点一点地看着我,像是在看笑话一样,我发现陆岩在冷笑,是那种叫人恐惧的笑,旋即,他冲上前来一把抓着我头发,拎着我发丝网上提起来,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狰狞扭曲地看着我说,“你有资格跟我说结束吗?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聪明?已经开始的游戏,除了我可以喊停,没有谁能喊停!”
    有些人的变态是天性使然,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面太,动作猥琐或粗鲁;而有些人的变态是藏在骨子里的,等着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
    陆岩就是后者。
    “陆岩,求求你,放过我。”
    他根本容不下我任何解释和辩驳,听见我说要分手,真个人就跟吃了药一样,一把将我摔倒床上,旋即扑下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扒下我的裤子,我死死地抓住不让他动,他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性,抓着我头发扇了我好几巴掌,我倔强地忍着眼泪,他冷冽地笑了笑,捏着我下巴问我,“求饶啊,求我放过你,求我上了你!几天不见,上哪儿找的野男人?睡了吗?我看他搂着你挺开心的,在我身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晓得这么开心?”
    见我不说话,他一巴掌挥下来,“哑巴了?”
    “陆岩你这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了!你现在才知道我是疯子?当初我不也是这么对你的吗?怎么,忘记这种感觉了?”他冷笑着,骑在我身上,然后一把抓着我左手往上一抬,我那只手正好是先前摔脱臼的,他这么猛的一用力,我只听见骨头响了一声,完蛋了,又脱臼了------可他根本没发现,我疼得龇牙裂齿,他趁机拉开我的手压在我脑后,扯下领带将我的手绑起来,打了个死结,任随我怎么动弹都徒劳无功。
    然后他快速剥掉我的裤子,猛地将手指伸了进去,一深一浅地动着,他压在我身上,并不吻我,只是扭曲地看着我狰狞的表情,压着我在他身下不自觉扭动的身子,他笑得格外大声。
    我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夜晚,在保姆房里,老教授用绳子绑着我的手,然后猥亵了我。此刻陆岩在我身上狰狞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个可怕的晚上,我忽地哭了出来,大声喊着不要。
    可陆岩并没有理我,他手指不停地抽插着,过了一会儿,他扬着两根手指放在我嘴唇上,那种濡湿的感觉触在我嘴唇上,只觉得格外恶心。陆岩冷笑,“这就是你说的不要?”
    他忽然从我身上起来,解开了皮带,三两下就脱下裤子,那一处火热落入我眼中,我连忙往后退,一直缩到角落里,陆岩猛地冲上来,抓着我胳膊往空闲出一扔,把我翻了一转趴在床上,旋即整个人压下来,那一处灼热瞬间填充满体内某个角落。他抓着我胸前的柔软,不停地冲撞着,时不时拎着我头发逼问我要不要。
    到最后,我的嗓子都哑了,喊也喊不出来,也没了力气挣扎,只能接受陆岩的粗暴。我耻辱地流着眼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境况下身体也有反映,甚至比往常反映更强烈。陆岩兴奋使然,忍不住释放在体内,终于停在我后背上,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我睁大眼睛望着雪白的被子,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一丝一丝游荡着,四周很静,静得能清晰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怎么形容我身上的男人?变态,暴躁,粗暴,人面兽心。
    过了一会儿,他从我身体里抽出来,一股内流随着腿心流下去。我没有去管它,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日光透着落地窗洒进来,一缕一缕洒在洁白的床单上,照在赤裸的残躯上。
    他似乎很不耐烦,起身后点燃了一支烟,坐回床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味和情欲的味道在空气中交织在一起,我忽然咳嗽起来,眼泪哗啦哗啦地流着,悄无声息。
    他听闻我咳嗽,眉头一皱,立即将烟头拧灭了,递给我几张纸,但发现我手被绑着,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伸手帮我擦干眼泪和鼻涕。擦完后,他把我抱起来,抬着我下巴同他赤裸相对,眼底仍旧是冰冷的,但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显示不舍,像是疼惜,更像是无奈。
    “为什么要分手?”他问我。
    “因为够了。”我沉着眸子说。
    陆岩迅速将我下巴往上抬,双眼中燃起一点猩红,每一缕眼神都像是利剑一样穿透我的心,他咬牙切齿地问我,“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那语气里的威胁和残忍不言而喻。役鸟欢血。
    我猛地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撞开陆岩的手,瞪着他寒霜般的眼睛咆哮地说,“我说够了!治病的钱够了!”
    陆岩没听明白,漆黑的瞳孔缩了缩,又抱着我下巴说,“你说什么?”
    我甩开他的,哭着吼到,“我说钱够了!我不要钱了!我外公都死了,我拿钱来有什么用?陆岩,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你今天想怎样就怎样,但是今天过后求求你放过我!你不知道我多讨厌现在的自己,我外公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做的这些事徒劳无功,我那么努力到最后他还是没等得及手术。陆岩,我想重新来过,我以为自己能做到不计较名分,可当你对记者说你要结婚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淡定从容!那一刻我才看见我心底隐藏的自私。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盼望正常的爱情和婚姻,我做不到看着你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工作吗?你知道为什么你给我的钱我一分没用吗?因为我知道有一天我们要分手,我想清清白白的离开你,那时候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是结束了一场恋爱,而不是结束了一桩交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你的情妇,所以我在同事们面前腰板挺得直,别人编排我我能忍,但他们侮辱我的感情我就要拼命。我知道你的宏图伟业里必须娶江佩珊给你添砖加瓦,而我在你身边只能次次把你推向风口浪尖,我们为什么不分开,分开了对我们都好,我外婆让我回家,让我过应该有的生活,陆岩,你懂我吗?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你-------”我扑倒在陆岩怀里嚎啕大哭,把心理所有想说的话都一并倾吐了,眼泪流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濡湿了胸前一大片。
    他沉着眸子看我,清俊的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他轻薄的双唇紧紧地抿着,半晌才冷冷丢出一句话,“若棠,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