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没想到沈惊鸿会如此开口,倒是觉得有些奇异的感觉。
    如果木荣喜欢流烟公主,那么,木荣才会听从流烟的话,装成沈惊鸿的模样去跟踪珍儿?虽说流烟年长木荣几岁,看上去并不般配,但是她的容貌甚好,很难有男子不会动心,木荣动了心也是正常。可平日里,流烟与木荣的接触少之甚少,便是因为木荣害羞的原因吗?
    云溪心中分析了片刻后,刚巧抬眼,却看到木荣变了脸色,身子一直在颤抖。
    木荣将声音放的极大,对着沈惊鸿呵斥道:“胡说!八道!”
    说完,木荣直接踏了轻功,掠出了木凉园。
    直到这一刻,沈惊鸿才明白了。他问木荣是否喜欢流烟公主只是幌子,他只想看木荣的反映,却为曾想,他的反应如此强烈。沈惊鸿最终确认了心底的想法,也确认了木荣心中萌生的情愫。只是,他不知如何提,也不知如何瞒下去。
    沈惊鸿苦笑道:“他年龄尚轻,易怒,但也很好哄的,我跟着去瞧瞧。”
    云溪点头,装作回屋,却在沈惊鸿踏着轻功飞出木凉园之后,也踱步跟了出去。
    因为怕沈惊鸿发现,云溪在他身后跟的极慢,一晃间的功夫便在彻底跟丢了方向。之前寻珍儿的时候,因为质问了府里的丫鬟,才找到了地方。而这次,云溪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未曾看到一个守夜的家仆与丫鬟,只能原路返回。
    暗夜极黑,云溪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木府的模样。
    虽说在这千陵县,木府属于一等一的大户人家,但是与京都小户人家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没有晶莹剔透的琉璃瓦,也没有江南水乡一般的亭台楼阁,每一间房屋都有些破旧,砖瓦因为长久失修,因此而显得阴森可怖。
    突然,云溪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好奇心催驶她踱步过去。
    不知不觉之间,她走到了像是侧院的地方,牌匾上写着的“木暖园”三个朱红色的大字。
    “你慢一点……”
    “怎么,让你服侍别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
    那细碎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云溪侧耳一听,脸不由得红了一分,她竟然再一次闯入了别人的闺房乐事中去。本想转身便走,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云溪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父亲本想将你送给国师的,这倒好,国师变成了木荣那结巴,父亲自然不能给儿子送女人。那叫珍儿的花楼女子今日主动投入御史大人的怀抱,父亲虽气,但也想利用她一下,就是不知那女人是否听话了。”
    “若是不听话,便做了她。”女子娇笑,“还好这次不用我去陪那些大人了。”
    “梦儿,你如此貌美,让你去陪,本公子自然不舍得。上次中书侍郎来赈灾,你陪了他几夜,我倒是心疼的很,好的是,他本身有意贪那笔钱,也配合的很,还听你的话。只是不知这沈御史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合作了。更让我担忧的是,木荣那结巴会不会拖后腿。”
    他说这话的时候伴随着几句轻喘,女子巧笑连连。
    虽有这男子些迟疑,但笃定地说道:“幸运的是,这次赈灾款是直接派送给县衙那边的,想必朝廷也是怕经手多人出现问题。只要我们与上次做的一样,小心的收上一小笔,便能发上一笔横财了。”
    这些话让云溪为之一阵,不由得超前走上几步。
    因为天气太热,房间的窗子都开了半扇,云溪侧在窗后微微看向内里的情景,却不由得再一次惊上一惊。
    男子与女子交缠在一起,微弱的灯火闪烁着,阴影氤氲着他的侧颜,明眸皓齿的模样云溪却熟悉的很!他竟与木荣长的一模一样!
    “若你那结巴弟弟不听话呢?”女子拥有着顾盼生姿的容貌,一颦一笑都让男子无法适从,她嘴里不依不饶地问道,“听闻你父亲说,他可当上国师了呢,你又能怎么对他?”
    “怎么,你想弃了我,与我那结巴弟弟双宿双飞?”男子怒道,“上官梦,你助我一臂之力杀了他,让我取而代之不是更好?”
    女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上官梦?
    这名字倒是熟悉,云溪一时间想不起所以然来,但还是一惊,这男子竟想对木荣下手,倒也有几分脾气。
    听到这里,云溪直接侧过了身,不再往里看去,但是却与一双眼睛对上了。
    身前,云溪看着木荣青涩的脸庞,又转身看了看里屋与女子交缠的男子,差一些惊出了声,木荣一把捂住了云溪的嘴。
    明明是一样的脸,云溪却分的清透。
    木荣的眸子总是晶莹剔透的,没有丝毫杂质,映衬了“少年”一词。而那男子却看上去像是年长两三岁一般,话语间的污秽让他少了青涩模样。
    云溪口鼻间的呼吸在他的手心中炙热无比,木荣赶紧缩回了手,心跳加快了许多。
    “谁?”
    男子在屋内叫道,似是下了床。
    木荣轻轻握住云溪的腰,轻踏地表,直接掠出园子,暖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这是云溪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木荣。
    一直到他停下来,云溪还未回过神来。
    在云溪眼中,木荣一直都是孩子一般的存在,可是却看到与他模样一样的男子与女子做着那种事情,不由得脸红。
    木荣看着云溪如此看他,脸色更加难看了:“那是,兄长。”
    云溪点头,眸光依旧打量着木荣,然后浅笑出声:“惊鸿出来寻你,我便出来寻他,结果我跟丢了他,他跟丢了你吗?”
    木荣颔首,拽着云溪直接跳上了房顶,坐在那里,黑了脸,不言不语。
    云溪再度笑道:“惊鸿曾对我讲过你的事情,我只知道你与父家关系不好,却没想到你兄长竟说出如此狠心之话,倒是与我家的岭哥哥有些相似,我们也算身世相同了。”
    说完云溪拍了拍木荣的肩膀,却明显感受到木荣身体上的颤动。
    虽说这具身子只有十五岁年月,真正意义上来说,云溪却年长木荣七年,看到木荣如此难过,云溪只能用手扇了扇木荣眼前的风,尽量将凉意带给他:“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难过的,你看我父亲、哥哥、妹妹,都是正大光明的想杀我,对不对?”
    木荣转过身,真真地打量云溪,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不由得心悸十分。
    他支支吾吾道:“野狼,你可,记得?”
    云溪点头:“你的武功很好,杀了很多野狼,我都记得,那日惊鸿受的伤比你还多,主要是我连累了惊鸿。”
    木荣眼眸中本是开心几分,听到云溪的后半句,他微微叹了口气。
    云溪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反而再度问道:“刚刚你那不正经的哥哥说的那些事情,我既然听到了,便会调查这件事情,交代给公主与惊鸿。”
    木荣眉目深凝:“我不,介意。”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溪,想说什么,但是又有些踌躇。虽长身而立,白皙的脸庞却因为焦急而显得更加稚嫩。
    云溪像哄孩子一般地问道:“你若是难过的话,我带你去找些吃的可好?”
    木荣气急,直接将手按在了云溪的肩膀上,红着脸道:“十四,可可可可娶娶娶亲!”
    云溪狐疑,突然再度想起刚刚那男女交缠的画面,沉声道:“你莫不是想学你兄长?”
    “不是!”
    “嗯?那是什么?”
    “娶亲!”木荣虽然做事一板一眼,但终究稚气未脱,现在已经急的脸色涨红。
    云溪思虑片刻,起身安慰道:“既然入了这木府,府内此后发生的一切与赈灾、祈雨有关的事宜都与我们有关,我们做起事来自然要小心翼翼。先行回去吧,莫要叫人发现了。”
    木荣不动身,只是看着。
    云溪笑道:“你看我作甚?”
    木荣怔怔道:“其实,野狼,攻击,那日,我也,担心,你!”
    云溪再度坐了下去,环抱着腿,嫣然一笑:“我知道。”
    月空下,她颔首看向圆月。
    少年携手而立,单薄的身躯微微晃动,他转过身偷偷凝视着她,收起了心中所念。
    木荣趁云溪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她轻落落地睡在了木荣的怀中。稚嫩的脸红了红,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无丝毫杂念,便直接抱着云溪掠过夜空,回了木凉园。
    哪怕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能与心中所念之人单独相处,他便满足。
    这是他第一次自私,也是最后一次自私。
    将云溪送回房间,木荣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人坐在园内的石桌上,修长的腿微微晃动,蓝色长衫飞扬而起,他唇角留下的却是微微扬起的笑意。
    园内,树木沙沙作响。
    沈惊鸿一脸惬意地躺了下去,双臂支撑在脑袋后:“我寻你良久,未曾找到人,木府倒是挺大。”
    石桌发出吱呀晃动的声音。
    木荣解释道:“云溪,睡着,我便,送她。”
    木荣本以为沈惊鸿会追问他与云溪共同归来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问,反而是侧过身子,以和风灼灼的模样看着他。
    沈惊鸿直接将一把信件从怀中掏出,甩给了木荣。
    木荣慌忙接住。
    “没找到你,我可是将木府翻了个底朝天,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其一,是你的木老爷与县衙老爷勾结一事;其二,中书侍郎与你兄长勾结一事,当然中书侍郎已经被皇上处死,只是你兄长作恶的证据还未曾被发现;其三,你要小心你兄长房内的妾室,上官梦,她的武功可在你之上;其四,你的母亲,被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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