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安夏呼吸渐渐悠长,只是后半夜她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她梦到了陆柏川,梦里她十分惊喜地扑上去,只是陆柏川不知为何,冷冰冰地不理她。
    给安夏急得都要哭了,最后硬生生从梦中醒来,耳边儿是清晰的心跳声,那一刹那的伤心情绪布满全身,她轻轻擦了擦双眼,满手冰凉的泪水。
    “陆柏川,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一刻,躺在队里的陆柏川,也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看到安夏满眼泪水,伤心至极地望着自己,哀求自己不要不理她,梦里他硬着心肠,硬是一句话没说,最后他看到安夏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他不忍再看,从梦中惊醒。
    他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只有月光映照出他脸上的悲伤,自己注定与安夏无缘,这次去霍家求治,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治不好,腿疼的情况还比以前加剧许多,这是因为身体内本来平衡的毒性被打乱。
    不过他也无所谓了,既然治不好,能活几年全凭老天照拂,至于疼、反正又疼不死人。
    这次回来,他做了一个决定,再也不见安夏,跟她断得干干净净,哪怕以前想照顾她的想法都不能再有,他不能害了这个姑娘,让她对自己一个活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抱有幻想,更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生病疼痛的模样。
    黑暗中,陆柏川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有一次安夏来队里,被队里宣传干事抓拍的,他两站在树荫下,安夏正好仰着头对他笑,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外面的塑封,看了许久后他果断把照片放在抽屉最深处。
    做了这个梦后,安夏再也睡不着了,一直等到天亮,早早洗漱完后,跟周翠兰打了声招呼走了。
    安夏一走,周翠兰又加紧对她房子的搜查,这次是恨不得连地下的砖头都挨个敲敲看有没有哪块是松的,里面正好埋着秘方。
    只可惜,周翠兰注定要失望了,安夏此刻满心都是陆柏川,就想见到他,哪怕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心里才放心。
    一大早,队里的队员们被罗队组织着训练,夏季正是进行抗高温训练的最佳时间,一个好的消防员,要耐得住高温,因为绝大部分的救援工作,最直接的考验就是高温。
    陆柏川收拾了东西,打算回爷爷家里住一阵,为了避开安夏。
    一大早天都没亮,陆柏川就走了,他这次回来和离开,除了领导和罗远军知道,其他人根本都没遇见他,也就机关的宣传干事撞见他在领导办公室,他也给那位干事说了,自己回来的事情要保密,谁都不能说。
    陆柏川走了不一会儿,安夏就到了,在门口做了登记,得知陆柏川还没回来,安夏有些失望,队员告诉她罗队在训练场。
    “罗大哥!”站在训练场外,安夏大声喊着罗远军,此刻罗远军正让队员全副武装,进行救援动作的练习,浑身都是汗。
    听到安夏的声音,他瞬间从头凉到脚,心里暗暗骂陆柏川那小子,啥坏事都丢给自己做了。
    “你们继续,小吴你掐表,让他们接着练。”
    吴胜点点头,罗远军抽身跑到训练场外,安夏远远看着罗远军朝自己跑来,自己也急的迎了上去。
    “罗队,陆柏川有消息了吗?”
    罗远军避开安夏迫切的目光,心里又把那小子骂了一通,“他一直没回来,不过昨听领导说,他辞职了!”
    “啥?辞职?为什么?”
    “是啊,这个臭小子,辞职连人都不来,领导也问了半天,什么都不说,领导还专门去了一趟他的家里,可这小子也不在家,家里就一个爷爷,他爷爷也不知道情况。”
    听了罗远军这话,安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罗远军既然说出陆柏川家中的爷爷,那他就没有骗自己。
    “为什么,他为什么辞职?”
    看到安夏呆呆地落泪,罗远军心中大骂陆柏川这个臭小子,可他已经知道陆柏川心里的苦,强忍着什么都不能说。
    “安夏,安夏你别哭。那个臭小子老惹你伤心,不要也罢,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好的,我保证都比那个臭小子好。”
    “罗队,能带我去见一下你们的领导吗?”
    罗远军叹了口气,看来安夏还没死心,“行,你跟我来。”
    局长头疼地看着红了眼眶的安夏,“安夏姑娘,陆柏川突然提出辞职,现在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他坚持要辞职,离职手续呢正在办理中。我们见不到人,就是想做他的工作也没法做,问他什么也不说,反正人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
    安夏失魂落魄地离开大队,心口抽着疼,原来人真的会难过的心疼。
    罗远军送安夏出去后,见安夏难受成那样,回去后就找领导。
    “罗队,咱们要尊重陆柏川的个人意见,他这样做也有他的苦衷,他那身体,你知道什么时候会突发状况,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夏好。
    安夏姑娘还年轻,虽然难过一阵,总能遇到她合适的,你要硬气心肠,不能心软,嘴巴一定要严,你以为陆柏川不难受,他都能忍,你有什么不能忍。”
    罗远军默然。
    安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回去后她把自己锁在屋里,哭了很久,陆柏川消失了,他这样做摆明就是不跟自己联系,他不想见到自己。
    为什么?安夏怎么都想不通原因,哭累了沉沉睡去。
    晚上安家业干活回来,周翠兰连忙拉住丈夫,“家业,安夏今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不出来。”
    安家业一听急了,轻轻敲了敲门,又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没有动静。
    安夏睡着了,她只觉得好累,心累人也累,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现在她心情平静了很多,陆柏川不肯见自己,那自己就找到他,当面告诉他,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自己要嫁给他。
    只要自己的心意如磐石般不挪转,就没什么难过的,就当分开一段时间。
    安夏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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