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今年一共是八年,除了第一年四舅拿到钱了,剩下七年都没给,每年买这些东西也要一二百块,四家均分,一家五十,五七三十五,那每家要补三百五。”
    “三百五,我家没这多钱!”
    果然安夏刚把账算出来,乔冬梅立刻叫了起来,三百五十块,又不是三块五,一年家里也就存个三五百块,难道都给老四,凭什么!
    “三百五,我家一下也没这多钱,老四,二哥先把今年的钱给你,以前的要不就算了吧。”
    安家庆拿出五十心头都在滴血,三百五,他指定不可能给老四这么多钱,占了的便宜他是不会吐出来的,李菊花听着五十块,也心疼了龇牙咧嘴,想说啥终究忍住了。
    安家志张张嘴,这到底咋给?算了等回去告诉媳妇,让媳妇决定吧,他得罪不起媳妇,主要家里的钱说个难听话,都是媳妇娘家贴补的,他说了不算。
    “给今年的就行,以前的算了算了。”安家业一听给钱,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儿子马上要交伙食费,上周回家还来要资料费啥的,过两日媳妇要回去给岳母过生日,家里就几十块钱,他都恨不得出去卖血了。
    “四舅……”
    “夏夏,我们都是兄弟,兄弟伙之间不能计较太多,你别闹了,地我还种着,别人种也打不下这多粮食,我也不放心。”
    安夏憋在心头的气,仿佛找不到出路,四舅这个苦主都不计较,她还有什么理由揪着不放。
    杨金英也露出满意地笑容,“老四,你吃点亏,以后等大家日子好过了,让你三个哥哥帮衬你,家国家轻家志,你们明记着把钱给老四,我做主了一家五十,前几年都是老四一个人出钱出力,你们不吃亏,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家国你说行不?”
    “妈,你放心,以前也不是不给,就是忘了,我以为冬梅给了,谁知道这败家娘们竟然没给老四钱,明我就把钱给老四,不让他吃亏。”
    众人表情各异地走了,安家业却没走,留了下来,他好容易来一趟,看看母亲。
    “老四,妈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安夏见外婆拉着四舅的手,又掉起眼泪,她悄悄出去,把奶粉和麦乳精拿出来,兑了点凉开水,冲了浓浓一碗温热的麦乳精牛奶。
    “四舅,喝一碗牛奶补补,你这些年瘦的太厉害了,都瘦脱相了。”
    果然安夏一说,杨金英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出来了。
    “这我不喝,妈你喝了补身体,我身体好着呢,别看我瘦,我可有劲,村里没几个人干活比我利索。”
    “舅,你喝了吧,外婆还有呢,喝完了我在想办法买,你补补身子。”
    安夏有些心酸,看着四舅已经瘦干巴了的身躯,只有一幅骨架子藏在空荡荡的衣服里,这几日给四舅吃了那么些好东西,也就脸色稍稍好了些,还是太辛苦了。
    “家业,你喝吧,我不爱喝这牛奶味,你快喝了,凉了一股子腥气。”
    安家业咕嘟咕嘟几口喝完,放下碗要回家,安夏送他出门。
    “四舅,你干嘛帮他们,就该让他们把前几年的钱都还了,只要他们不给,我立刻把地包出去。”
    安家业知道安夏责怪他坏了她的事,可都是亲兄弟,怎么可能算得清,大哥能给今年的钱,他已经很知足了,“夏夏,他们给就行,我知足,真的!”
    安夏语塞,四舅这样想,她真是没办法了。
    她筹谋想要回责任田,不让三个舅舅占便宜的事情就这样黄了,剩下的日子里,她整日都提不起精神,在家里干完活,就去地里帮四舅做事。
    “家业,你家老大回来了。”
    傍晚,安夏给四舅送饭的时候,村里人路过田头,打招呼的时候说道。
    “啊?是吗?估摸老大今天下午休息,现在孩子读书辛苦,半个月才给休半天。”
    “老四,你家老大这次复读的咋样,能考上技校不?”
    “没问,过几个月考试了,我也不敢问那小子。”
    一提起儿子的学习,安家业有些讪讪,自家大儿子今年都十七岁了,就比安夏小一岁,六年级复读一次,初三又复读,孩子要读书,他又不能不供,他让大儿子跟自己一起种地,媳妇就不停骂他,说他没出息,也要让孩子以后当泥腿子,一起没出息嘛。
    所以孩子要读书,他就咬紧牙关供孩子读书,只要他们能考上学,咋样都行,不过今天不是周日,他们咋就回来了。
    “四舅,咋了?凯凯表弟有啥事吗?”
    “没啥,没啥事。我再想回去问问凯凯成绩,看他今年有希望没。”
    安夏点了点头,做父母的都操心孩子成绩,四舅也一样,不然也不会累死累活,都要供两个表弟读书,可是他知道,前世四舅的两个儿子最后都是初中毕业,什么都没考上,过了几年老大被四舅花钱送去当兵,老二就在家闲着,养成好吃懒做跟他妈一样的好赌毛病。
    “四舅,读书这东西,也在于人,有的孩子擅长读书,有的孩子不擅长,凯凯要是读不进去就早点工作吧,不行帮你种种地,你也轻松点。”
    安家业露出一个苦笑,吃了饭就急忙回去了。
    “爸,学校要交下个月伙食费,我跟弟弟一共六十,老师还让买练习册,八块钱,我跟弟弟手里都没钱了,你给我们一百吧,晚上学习饿,我想买点吃的。”
    “爸手头没这么多钱。”安家业窘迫极了,他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几块钱。
    “你看我干啥,我身上就二十块,穷的我都不敢打牌,下个月我妈生日,你赶快想办法。”
    安家业咬咬牙,在夜色中朝门外走去,他去找几个哥哥要钱,上次从妈家出来后,三个哥哥都说要给钱,可谁都没给,他也没好意思问,现在不得不要了。
    走了大半个村子,安家业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三家谁都没给钱,大哥说才看了病,手上没钱,二哥哭穷也不给,三嫂话说得漂亮,半天不拿钱,他也不好一直要。
    回到家里,面对不耐烦的儿子,安家业一筹莫展地蹲在院子里,听着老婆的冷嘲热讽,心比三九天的冰碴子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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