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股份?双赢的计划…………
    顾东林请来的投资公司,自然不止是黄宪这一家,之前与顾氏有过意向的、有过沟通的、有过二轮三轮谈判的,他都陆续请了过来,对他们,都分别做了同样的事情:
    对之前急于挽救公司,给了他们一些经过修饰的数据,以掩饰公司的实际情况深表歉意;
    然后将早上的新闻做了一一回顾和解读,对这些未经证实的猜测性新闻,对公司的负面影响表示愤慨;言及至此,还对影响的具体表现:比如说——股票不仅跌停开盘,证券大数据的走势堪忧,已在崩盘的边缘;比如说——供应商的卡货、代理商的压款、服务商的拒单、银行的贷款等等,顾子夕早上留下的文件,在在都是证据啊。
    最后对各位伙伴表示:公司发展至次,完全是他个人无能的表现,所以他已经辞去公司董事长职务,他名下的股份也将全部出售,当然,现有股东有优先回购权,所以在价格上,对现有股东是优惠的;对外来投资人,是严苛的。
    总之一句话:这公司不行了,我也要走人了,这股份要着就是废纸一堆,谁投谁倒霉,所以,大家千万别投啊。因为前面我弄假数据忽悠了你们,所以现在我撤的时候也告诉你们一声,千万别上当,口袋捂紧喽。
    在各公司表示了感谢之后,顾东林才算完成了撤出顾氏的最后一个工作——顾子夕,就算只比市价高0。3元每股又如何?你手上有多少现金我还不知道?
    你的动产不动产,全抵掉又如何?我看你口袋空空,要如何将这个倾斜瘫痪的企业给救活。
    对顾子夕,顾东林还是恨的。
    不仅因为顾子夕的父亲、他的哥哥,还因为他的存在,让自己这个长辈活得毫无尊严;因为他的存在,让自己在等到兄长死后也没能真正入主顾氏;因为在他的锋芒之下,自己的儿子就如一个配角一般,连上场都很勉强;
    所以对于顾子夕,他是能踩多狠就要踩多狠,最好踩到他爬不起来为止!
    …………
    “顾总,数据已经出来,您看要不要核一下?”财务总监私下给顾东林发了信息。
    “有没有处理一下?”顾东林回信息问道。
    “没有,少东家留下的那堆资料,无论是数据还是证据都很齐全,说明他对所有的信息都一手掌握,稍家处理,他都能看出来。”财务总监解释着——难道顾东林不知道,顾子夕将那堆资料留下来的目的?真以为是让他拿着去给投资公司展示的道具?
    财务总监发完信息,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与顾东林的合作,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失败的决定;只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象墙头草一样再摆回去:就算他愿意,顾子夕还不肯收呢。
    …………
    “将关键数据发给我吧。”顾东林好一会儿才回了信息过去。
    “好的,您注意收邮件。”财务总监回了信息过来后,接着就将关键数据的邮件发给了顾东林。
    顾东林回到办公室,仔细的研究着这些数据,希望看看有没有突破口——答应了郑仪群只加0。3元每股的价格,他自然不能反悔。只是,这市价的测算,他仍希望能有些处理。
    于是,将所有的数据都倒入电脑里,翻来覆去的测算着。
    …………
    景阳的法餐厅办公室。
    “一共五家投资公司,顾老先生的演说可谓是声情并茂。”黄宪坐在顾子夕的对面,看着他笑着说道。
    顾子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答话——顾东林就是这么个人,他对自己的敌意,与自己对他的敌意,应该是不相上下了吧。
    “顾总发给我的投资比例分析,我已经看过了。对于股分额度,两席共占12%,我们没问题。至于价格,顾老先生那模样,倒真没有开口的余地了。”黄宪很快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财务的价格报表已经出来。”顾子夕将一份裸数据的报表递到黄宪面前,沉稳的说道:“这个价格很实在。”
    黄宪接过来看了一下,拿出计算器又算了算,点了点头说道:“事实基本吻合,这个价格算是公道。”
    “恩,他会再加价,理由很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不管他准备什么价格出手、或我能以什么价格购买,于黄总来说并不重要,我都以我昨天给你报的价格上加0。2元每股。”顾子夕看着黄宪说道。
    黄宪这次倒没有再计算,直接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们对顾总有信心。”
    说着又想了想,对顾子夕说道:“子夕,抛开合作立场,你认为我个人也占几股如何?”
    顾子夕眉梢轻扬,点头说道:“我对顾氏后续的发展很有信心,否则,我不会在抽走所有的流动资金的情况下,还要拉跨公司业务,逼顾东林放手。我在乎的不是我在这场搏奕里的能赚多少钱,而是顾氏的归属。”
    “我要的顾氏,不仅要是个赚钱的企业,还要是个有梦想的企业。所以,以朋友的立场来说,我建议你持股。”顾子夕看着黄宪,脸上一片笃定与自信。
    “好,那你看怎么操作合适?”黄宪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加上顾子夕这么一说,便毫不犹豫了。
    “你想要多少?”顾子夕看着他。
    “我个人也拿不出太多钱了,3%到5%都行吧。”黄宪笑着说道。
    “好。”顾子夕说道:“顾东林25%的股份,我个人购买13%,你们公司购买12%,我的个人占股总额为38%。”
    “我这38%中,我会分给我一个兄弟5%,就再给你3%。这个就不走公司的程序,我个人签股权合作书给你。价格从我的价格,无论比你们公司的高或低,都得认了,如何?”顾子夕看着他。
    “价格你有把握谈到只加0。3吗?”黄宪沉吟了一下问道。
    “很大把握。”顾子夕点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黄宪咧唇而笑,即刻与顾子夕达成了共识。
    这倒是个又赢的想法,黄宪利用这次机会私人持股,做了顾氏的小股东,能持续享受到公司发展所带来的利益,又为顾子夕解决了3%的资金问题。
    而且这股份是从顾子夕的私人股份里分出去的,就算顾氏有个什么闪失,以私股的合作形式来看,本金是决不会亏掉的,比公有持股又多了份保本的保障,他当真是何乐而不为。
    介于顾子夕如此大方和爽快,他在公司的合作上,也没有再纠结价格的问题,和顾子夕一起,将合同文本再确认了一次后,便签了字,以电子形式发给公司财务部和法务部,并安排了款项准备。
    “我这就回去筹钱,稍后你给个帐户给我。”处理完合同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快7点了,黄宪站起来向顾子夕道别。
    “要不一起吃个饭?在这里别的不说,吃东西倒是方便的。”顾子夕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我要回去准备一下,等事情尘埃落定了,我们再聚。”黄宪朝顾子夕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
    顾子夕送黄宪离开后,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私人法律顾问:“老莫,前两说的事情,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好,你明天送到我这边来,我签好字,你再拿去给蜜儿,后面的保险什么的,你也帮她办一下。这方面,她不是很懂。”
    “恩,恩,离婚协议方面,你一起准备一下,财产转移的事情办好了,离婚的事可能也要一起办一下。”
    “恩,你和她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完了以后,是否需要你继续做她的私人法律顾问,如果需要,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不需要,也不勉强。总之以后,我也不好再替她决定什么。”
    “恩,那就拜托你了。”
    挂了莫律师的电话,顾子夕将头靠在椅背上轻轻眯起了眼睛。
    这么多年,事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顾子夕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是心疼、是心酸、还是解脱。
    一个与你朝夕相处十多年,曾经亲密如一人的人,就这样放开,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难过、也没有太多的不舍,有的,只是一点点不习惯。
    从此后,他管了十年的人、再不用他管了;操了十年的心,不用他再操心了;不是早就累了吗,以后该是解脱了吧。
    顾子夕睁开眼睛,抬腕看了看时间,梓诺应该已经放学了。
    想起早上许诺说,老王会接了梓诺直接送过来,顾子夕便给老王老了电话:“王叔,接到梓诺了吗?”
    “恩,老师有没有什么事情交待?”
    “直接送到许诺那边,我现在过去。”
    挂了老王的电话,顾子夕拿了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节许诺?找到突破口…………
    怡宝公司。
    “许诺,今天上班第一天,熟悉一下资料和部门同事就好,弄完了就早些下班。”下班的时间,张娜走过来对许诺说道。
    “好的,谢谢娜姐。”许诺忙站起来,看着张娜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我先走了。”张娜轻扯了下嘴角,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有节奏的往外走去。
    而许诺,自然是不会准时下班的——做商业间谍的人,黄金工作时间,就是上班前一小时,下班后两小时。
    …………
    在除了清洁阿姨外,所有人都离开办公室后,许诺慢慢收起了桌上的文件,拿着纸巾去了卫生间。
    “阿姨做卫生呀。”许诺典型的没话找话说。
    “小姑娘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呢。”阿姨还是比较好打交道的。
    “是啊,今天才来呢,行政部的,阿姨有事情要帮忙吗?”许诺边洗手边问道。
    “行政部的呀,以后就是我领导了,呵呵,没有没有,做卫生这事儿,哪儿能让你这漂亮的小姑娘做呀。”清洁阿姨一听说她的行政部的,脸上的笑容更盛子——公司的保洁部,恰恰是归行政部管的。
    “我第一天来,办公室还没认熟呢。”许诺笑着说道:“我帮您收各个部门的垃圾吧,也把每个部门认个脸熟。”
    “也行,来,这个手套你戴上,太脏的你就放着等我去。”清洁阿姨递给许诺一双一次性手套,爽朗的说道。
    “好啊,那我先去了,有问题我喊您。”许诺微笑着接过手套,往办公室走去——当然不会有问题,这是熟悉公司各部门的第一部;而每个办公室垃圾篓里的废纸,也是收集资料的关键所在。
    所以,这样的活儿,她做得几乎是贺轻就熟。
    …………
    ‘怡宝‘的办公室,在这幢写字楼里占了四层。
    根据今天的入职资料了解到的:28层是老板办公室和产品研发办公室;27层是财务、行政、人力这样的后勤综合管理办公室;26层是产品展示间和各类会议室;25层是销售、市场、客服这样的一线业务办公区。
    而做卫生的阿姨公司有三个,一个专门负责28层,一个专门负责25层,另一个负责26、27两层。
    许诺所在的楼层是27层,现在才开始,她也不太敢太过明显的跑到别人的地盘去收集垃圾,所以决定先把这两层的垃圾扫荡几天,然后再想办法混到楼下去。
    …………
    戴着一次性手套,手里拿着黑色的垃圾袋,许诺这样子真没办法和做卫生的搭上边——所以,她决定明天带穿球鞋来上班,将凉鞋放在办公室,上班再换上。
    26层、27层办公室,一共25个垃圾桶,许诺差不多花了半小时才扫荡完——每个办公室的办公桌上,看见疑似有用的文件,她都一一拍了照;对于26层样品间的样品和说明书,没有进行细分的全部拍了照;对于垃圾桶里的废纸资料,没来得及分类,只是看到纸质的文件便收到手里的垃圾袋里,;后25个垃圾桶收完时,手上的垃圾袋竟然已经装了满满一大袋。
    许诺将手中的垃圾袋塞进桌子下面后,看见清洁阿姨已经整理完本层,去了26层了。
    许诺迅速的将垃圾袋里的废纸一张张拿出来抹平整好,放进一个文件夹里夹好后,装进了随身的大公文包里,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清洁阿姨才做完卫生上来。
    “许诺还没走呢?”阿姨笑眯眯的问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整层楼的电源关了,所以在等您上来。”许诺笑得甜甜的说道。
    “这个我来关,你先走吧。”清洁阿姨笑着说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阿姨辛苦了。”许诺点了点头,拎着公文包,踩着有节奏的步伐往电梯间走去——第一天的收获,比想象中的更顺利。
    …………
    许诺顺着步行街慢慢往公寓方向走去,这时才感觉到口袋里的电话不停的震动着,拿起来一看,顾子夕的未接来电,差不多打了五六个了。
    一看这电话打过来的时间,是她正在整理垃圾篓里的废纸的时间,那时的她,正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哪儿有心情顾得上电话呢。
    许诺扬了扬眉梢,将电话拨了过去:“我是许诺。”
    “恩,刚才没听到电话。”
    “在我公寓?”许诺心里微微一慌——这做贼,总是心虚的。她只能这样解释自己的心慌。
    “我今天好忙啊,这种最基层的职位,不是为哪一个部门服务的,全公司打杂的事情,都可以找你啊。”
    “晚餐啊,我姐应该给我快递过来了。”
    “也行,我回来再说吧。”
    许诺轻吁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包,想想他也没习惯看自己的包,应该没事的。
    许诺想了想,又打开手机,小心的将刚才拍的照片全移到了手机卡文件箱,然后将照片存贮器里的全都删掉。
    做完这些事,人已经走到了社区大门口——顾子夕正站在那里等她。
    “跑这儿等干麻。”许诺心虚的将电话放进口袋里,快步上前走到她的身边。
    “走路别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又不安全。”顾子夕皱眉说道。
    “哦,好。”许诺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一起吃晚饭吧?许言邮来的东西,你宵夜好了。”顾子夕看着她说道。
    “那我先上去换双鞋,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脚都要断了。”许诺扯着顾子夕的手弯,身体往上靠了靠。
    “那是要我背你上去,还是我帮你拿包?”顾子夕伸手搂了搂她,让她靠得自己更近些。
    “都不用,借我靠一靠就成。”许诺笑着,半边身体吊在他的手上,随着他的步子往前走着。
    顾子夕只是笑着,低头看见她那张年轻的脸上,娇俏明媚的笑颜,有种回到当年的恍然错觉——那些年,他也还年轻;那些年,蜜儿也还很单纯。
    “许诺,我和蜜儿离婚了。”顾子夕低低的说道。
    “呃?”许诺一愣,脚下的步子停了停:“是因为我吗?”
    “不是,一来,我和她的感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二来,公司的事情也不能连累了她。”顾子夕简单解释道。
    “恩。”许诺轻轻点了点头。
    “许诺,有没有一点开心,我终于有完全自由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一点不开心?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和你商量。”顾子夕拉着她进了电梯,看着她低声说道。
    许诺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着他说道:“开心还不知道,这消息让我有些吃惊。虽然知道你们已经分居、分居的结果就是离婚。可是,你和她、你和她有时候感觉就象不可分割的一个人一样,我总感觉:你们的分居、你们的离婚,似乎有些不真实。”
    “至于不开心,倒也没有。我没有觉得你的事情,需要和我商量。我觉得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呢,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对方吧,你说呢?”许诺看着顾子夕,轻声说道。
    “是,是这样。”顾子夕轻扯了下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她也这样想吗?自己和蜜儿无论走到哪一步,都象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而和她,无论如何的亲密,仍然是两个独立的人。
    是因为时间吗?还是因为感情的厚度还不够?
    “我这样说,你有些不高兴吗?”许诺看着他。
    “许诺,蜜儿于我,是家人。你于我,是爱人。这是不同的。”顾子夕伸手将她圈进怀里,看着她低低的说道。
    “是啊,所以是不同的啊。”许诺眯起眼睛,笑得沉静。
    是啊,所以是不同的。
    他们有种相濡以沫的默契,就算分开,也不会断了那份天然的关心与已经渗透到血液里的亲情;她和他再多的甜蜜与热烈,若要分开,也不过是将一对连体婴用刀切开,虽然会鲜血淋漓、会痛不欲生,却在时间之后,又能结痂重生。
    这,就是爱情与亲情的不同吧。
    原来,婚姻就是这样。多好,是她想象的模样。
    “许诺,在想什么?”顾子夕见她笑得沉静,心里不禁微微的发慌。
    “子夕,我很羡慕你和蜜儿的感情。”许诺轻声说道:“是真心的,不是嫉妒。”
    “所以呢?”顾子夕看着她。
    “这样的婚姻很好,我很喜欢。”许诺低头,笑笑说道——这样的婚姻很好,她或许也可以有?比如说,未来生命里会遇到的男人;比如说,莫里安?
    想到这里,许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轻忽而安静。
    看着这样的她,顾子夕的眸光暗沉——一沉,再沉。
    她的人生计划里,从来都没有他。而他的人生计划里,曾经没有她,现在却犹豫着想加入她。
    可以吗?
    …………
    “许诺,你回来好晚,我都饿了。”推开门,顾梓诺便打着赤脚跑了过来。
    “你该减肥了,饿一下是好事。”许诺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快速的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只觉得累了一天的脚,终得释放。
    “我还在长身体,不能减肥。你都不懂。”顾梓诺着嘴,回到房间拿了自己的书包,等着她放下包后,又一起走出来。
    “去哪里吃饭?就楼下找个地方如何?穿了一天的高跟鞋,累死了。”许诺换上平底拖,看着顾子夕说道。
    “开车去,又不要你走路。这里的东西不适合梓诺吃。”顾子夕淡淡的说道。
    “哦。”许诺感觉着他不悦的情绪,只是沉默着,牵着顾梓诺的手,安静的走在他的身边。
    ……………第三节深吻?我是爱你的…………
    “老王载梓诺去**南路的‘风间名香’餐厅,早到的话先点梓诺常吃的套餐,我和许诺随后就过来。”到了停车场,老王正那辆斯巴鲁旁等着他们。
    “是。”老王应了一声,便走到梓诺身边将他抱到了车上:“少爷,我们先去了。”
    “你心情不好?”许诺看着顾子夕问道——他的表现已经太明显了,她想装没看出来都不行。
    “我还以为你视而不见呢。”顾子夕盯着她,似乎想将她的心思看穿。
    “别难过,虽然离婚了,也还是一家人,你们还有梓诺呢。”许诺伸手抱了抱他,安慰着说道。
    “许诺,你是个猪。”顾子夕甩开她的手,转身上车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我是个猪?”许诺看着自己被他甩开的手,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着:“那我就做头猪好了。”
    转身拉开车门,沉默的坐了进去。
    顾子夕也不说话,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迅速的开了出去。
    一路上,顾子夕一直紧绷着脸,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特别的紧张。
    突然,顾子夕猛打一把方向盘,将车子停到了旁边的临时停车点,沉声对坐在后排的许诺说道:“坐前面来。”
    许诺犹豫了一下,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然后坐了进去,看着顾子夕低声说道:“子夕,对不起,现在你又是离婚、公司的事情又那么复杂,我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顾子夕盯着她,认真说话的模样,就象在背书一样。
    “你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顾子夕盯着她,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喂……”许诺心里一慌,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他扯进怀里,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狠狠吻住了她……
    一阵惩罚似的吸吮搅动,吻得她的唇生生的发疼。
    怀里的柔软、唇里的温热,似乎有效的平复了他的气恼,他的粗暴渐渐变得温柔,轻吮浅吸中,缠绵温柔。
    …………
    “顾子夕,发什么疯呢。”当他终于松开她时,许诺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抬眼看着他,有些郁闷的说道。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顾子夕伸出大拇指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轻抚着,轻叹着说道。
    “你就让我当猪吧。”许诺低声说道。
    顾子夕直直的盯着她,良久,才低低的说道:“或许,是我太贪心了。”说着,便扶着她坐好,然后坐正身体,重新发动了车子。
    许诺在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他骂她是猪,他以为她不懂他为什么不开心;他气恼得狠狠吻她,从粗暴到温柔,想来他是明白了:她不是猪,她只是习惯了将彼此的关系定格在这一步。
    凡是他与家庭有关的情绪,她都不管不问;凡是他与家族有关的事情,她都不听不说。谨守着一个女朋友的分寸,风轻云淡、进退自如。
    …………
    许诺,你知道我很失望吗?
    许诺,其实我不要你这么懂事;其实,我希望你说你很开心,因为我和蜜儿离婚了;其实,我希望你问我,离婚的财产要怎么分;然后、然后再撒娇的警告我:以后不要因为有梓诺在,就和蜜儿藕断丝连。
    许诺,爱情里没有大度;可是你,怎么可以如此大度?
    是不是,你的爱,只有一点点?
    …………
    车里,两人一直沉默着,他为她的没心没肺;她为他们之间这种惯性的距离——她何尝不想做他想的那种女人?可以撒娇撒泼、小气自私。
    可是,她却总是警告着自己,不可以。
    她说,许诺,你只是他的女朋友,他还有他的家庭、有他的责任、那些,和你都没有关系;
    她说,许诺,你们始终要分开的,所以,不要生气、不要要求,努力的享受此刻拥有彼此的快乐;
    所以,她无欲无求;所以,她小心压抑;所以,她不敢嫉妒、不能要求、不愿生气。
    对于他、对于这段感情,她是珍惜的,却也只是珍惜而已——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她从来没有自由放纵过。
    可是,她是爱他的。
    …………
    突然想爱你
    在这昏暗的夜里
    看着你专注的背影
    触动了我的心
    突然想爱你
    在这拥挤的人群里
    哼着你心爱的歌曲
    吞没你占领我的心
    爱到极度疯狂
    爱到心都溃乏
    爱到让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
    …………
    “空气中有你没你,是真的是不一样的。”许诺突然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顾子夕关小了电台音乐的音量,将车停好后,转头看着她问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诺抬头看着他。
    “我想的怎样?”顾子夕的神情慢慢的温柔,嘴角悄悄的染上一丝温暖的弧度。
    许诺直直的看着他,良久之后,不禁低头轻笑。
    “既然是说给我的话,又怕我听见?”顾子夕不由得失笑,情绪却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我是爱你的。”许诺低低说道。
    “可是你却一点儿都不在乎?”顾子夕轻叹一声,俯身过去,将她挤在自己的身体与椅背之间,低头轻轻柔柔的吻住了她:“许诺,我爱你,好想要你多在乎我一些。”
    许诺慢慢的闭上眼睛,双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主动而热切的回应着他的吻——辗转深入,缠绵热烈,到最后,两个都不由得有些喘息起来。
    “爱我多一些,好不好?”顾子夕的唇停留在她的唇间,低低的说道。
    “你才是个猪。”许诺张嘴恨恨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我只是特别珍惜我们的现在,哪里是你想的那样。”
    “是,我是猪。可是,我不要你压抑自己。”顾子夕轻啄着她的唇,温柔的说道:“你对老王可以发脾气,对我也可以;你若是嫉妒、若是撒野、我都会开心。”
    “那你是不是?”许诺转动着眼珠看着他。
    “是不是什么?”顾子夕拉开一些和她的距离。
    许诺轻笑,一只手按开了安全袋,然后悄悄拉开了车门后,才对他大声说道:“那你是不是生得贱!”
    “许诺,你给我站住!”顾子夕伸长手,却没有拉住她。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大脚只是两步,便将她给扯了回来:“胆子越来越粗了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诺将额头低在他的肩膀上,做承认错误状。
    “那就是有意的。”顾子夕一个转身,将她的身体抵在了车门上,看着她那张笑得妩媚生姿的脸,低头便吻了上去,这一次,格外的热烈、格外的缠绵、格外的情不自禁……
    直如他自己所说的:吻她真的上瘾了。
    在这缠缠绵绵的吻里,什么亲情爱情的惯性,全被他抛诸脑后——他就是想拥她在怀里、他就是想吻她到无休无止、他就是想爱她要她……
    是的,想要她。
    想了很久、想得身体总是隐隐的发疼,却又是不能。
    “许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全弥补回来。”身体的紧绷让他难受,说起话来,不禁咬牙切齿。
    “恩?你说什么?”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许诺,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我喜欢吻你的感觉。”顾子夕轻叹了口气,伸手拧了拧她的脸,低声说道:“过去吧,梓诺的饭怕是要吃完了。”
    “还不是都怪你。”许诺的脸微微一红,由着他牵着手,慢慢的往餐厅走去。
    “自然是怪我的,怪我被你迷惑得不轻。”顾子夕一片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叹息。
    许诺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的笑着,不再说话。
    一个男人若在遭遇到离婚和事业的瓶颈的时候,愿意在与你的亲密中去缓解他的压力和压抑、愿意对你说着甜言蜜语哄你开心,这个男人的心里,一定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