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生平只收过两个弟子,我大师兄比我师傅去世还早几年,你在白云观门口见到我的那个师侄都六十多岁了,我是关门弟子。”文佳的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扣动,“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了解我师父这个人?”
    “想是想。不过我看你恐怕不方便说。”唐易道。
    “我师父是个很隐晦的人,说了你也不知道,而且他收徒的一条准则就是,不准说出师承来历。不过,关于五古封灯,他倒是没有特别提醒我不准多说。”文佳的状态有所松弛,“我知道的,基本全告诉你了,最后这一条再告诉你,你就和我知道的一样多了。”
    唐易呵呵一笑,“你还说知道得不多?已经够多了。”
    “五古封灯,除了一个掌门,还有六个骨干,其中五个,他们叫长老,分别擅长玉器、木器和书画、瓷器、铜器以及金属器,还有象牙犀角珊瑚这些杂项的鉴定。”文佳此时已经驶入了市区,说话时加快了速度。
    “这五个长老的专长,对应金木水火土,倒真是应了五古封灯这个名字。”唐易点点头。
    “没错,甚至他们的名字里,都带有五行属性!”文佳接口道:“还有一个骨干,他们叫做护法,精通玄门之术,也是盗墓摸金的高手。“
    唐易刚要说话,文佳又道:“你是不是在猜,这个护法就是我师父?”
    其实唐易一听五大长老的名字里带有五行属性,一下子就想到了陆火圣,他名字里带有一个“火”字,又是制瓷高手,还替他那位所谓的故人保管龟甲骨戒,基本就是五古封灯的五大长老之一了。同时,还应该是和掌门走得很近的长老,即便掌门出走,他也一直暗中相助。
    见唐易沉默不语,文佳却以为唐易在想他师父的事儿,“我可没说啊,你愿意猜就自己猜。”
    这基本上就是承认了。只不过文佳之前说过,师父不准说出师承来历,师父之前的身份,也算是师承来历中的内容,所以文佳来了个语焉不详,自己猜去。
    实际上,这个不难猜,五古封灯的掌门能和文佳的师父讨论《寻龙要术》,那自然不是外人,而且还精通风水之术,不是门派中的护法又是谁?
    唐易咬了咬嘴唇,“这五古封灯里的,果然都是奇人。其实我是先猜的是另一个人。陆火圣,定是其中的长老之一。”唐易说完,便又简要把有关“火圣”内印的事儿介绍了一遍。
    “什么?沈先生居然是陆火圣的徒弟?”文佳十分惊讶,沈松岩的名头在燕京可谓大破天,居然也和五古封灯扯上了关系。
    “沈先生基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学了陆火圣制瓷的手段而已。”唐易解释道。
    文佳加快了车速,“嗯。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事儿,有意思了。”
    唐易“嗯”了一声,却又陷入了沉思。
    东京史料馆从清末就建立了,而且一直以来不断从华夏攫取古玩文物。而在民国年间,东京史料馆和五古封灯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五古封灯最后这位掌门,上位之初,肯定也是出手过不少东西的,只是后来幡然改了主意,断了东京史料馆这条线,从此门中财源锐减,加上时逢乱局,一个门派终于消亡了。
    探寻崇祯秘藏,仅凭《寻龙要术》中的三言两语,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即便是集合一个门派的力量,也未能达成。
    只是,陆知行曾告诉过唐易,陆火圣回到燕京后,曾只身前往天寿山,祭拜这位掌门,山中的石阵,虽然不一定是这位掌门的埋骨之处,但肯定有莫大的关系。石阵是守护亡灵之阵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要选在天寿山?难道这位掌门最终没有凭借地图,也探寻到了崇祯秘藏的大致方位?
    思来想去中,文佳已经停了车。唐易抬头一看,是喜来登酒店。
    “给你们开一间房了啊?”走进大堂,文佳笑着对唐易和林娉婷说道。
    “嗯。这样安全。”唐易居然一本正经地应道。
    “这跟安全有什么关系?”林娉婷脸色微红,啐了唐易一句。
    文佳又笑笑,“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别忘了有人跟着你们,我怀疑和你们说的在津门跟着的,是一拨人。回头用我的身份证登记吧!”
    开了房间,文佳送到门口,“今晚你们先简单吃点儿,好好休息下,明天再联系吧!”
    送走了文佳,两人简单收拾完毕,唐易便坏笑一声,“这么大的鱼缸,不泡个鸳鸯浴可惜了!”
    “滚!”林娉婷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来。
    两人刚刚食髓知味,又加上年轻火力足,足足折腾了俩钟头,最后到了晚饭时间,却不知不觉在床上睡着了。
    喜来登酒店位于cbd,与之相距不远的一栋大厦的顶楼的一间宽大而豪华的办公室,门上“卫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铭牌金光闪闪。办公室里,一名中年男子点燃了一支雪茄。
    这名中年男子乍一看,相貌堂堂,但是仔细端详,脸上的鹰钩鼻子还是显得突兀了点儿。
    中年男子对面,一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待到鹰钩鼻吸了一口雪茄之后才说道:“所有的三星以上的酒店都查了,皇家饭店倒是有一个叫唐易的入住,但是这个唐易是南方人,已经四十多岁了,显然不是咱们要找的唐易。”
    “河野治说这个叫唐易的小伙儿手上重器不少,而且在山州和瓷都接连起了风头,这次到燕京定是有什么动作,让盯着他。一个二十岁冒头的年轻人,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又能有几分古玩道行?我看他是小题大做了!”鹰钩鼻的鼻孔里喷出一股烟雾。
    “我听说河野治的弟弟河野平在山州和瓷都布线,想必是他提供的消息。不过,我查过,这个唐易的确不一般,这是我搜集的一些资料。”精明干练的男子将一叠资料轻轻放到了办公桌上。
    “那好,我抽空看看。你继续查吧。我得走了,今天儿子女儿都回家,一起吃饭。”鹰钩鼻将雪茄放到了烟灰缸上,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