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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豆整张小脸被松松垮垮的雪云给埋了。
    巴豆都还没来得及为雪团被震碎感到高兴,就先感觉自己要凉凉。
    慌忙跑上去把妹妹脸上的雪拨拉掉,把粉雕玉琢的小脸拯救出来,然后转身撅起小屁股,“红豆,哥哥给你报仇,出过气了这事咱就别告诉爹爹了啊。”
    七七即走上去,抬脚用力往巴豆屁股踹,把人踹出好远,在雪地上趴出个大坑。然后跟爬回来的巴豆两人四眼一齐看向扁着小嘴的红豆,等待宣判。
    “哈哈哈,哥哥你好逗!”红豆本来只是猛然被糊了脸,有些懵,根本没有生气,没想到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把小女娃儿逗乐了。
    巴豆这头听到妹妹笑了,却是真松了一口气,人还是要逗点好。他要是不逗,就得受皮肉之苦了。
    爹爹对妹妹是宠得令人发指的。
    完了摸摸小屁股,巴豆阴恻恻看向七七,“七七,可以啊,刚才那一脚够用力的!”
    都给雪地上趴出坑来了。
    他是示意七七过来踢一脚逗乐妹妹,但是他没让把他踢飞吧?
    七七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了?
    被质疑的七七,眨巴着眼睛乖乖巧巧瞧巴豆,无辜极了。
    无辜得巴豆为自己刚才怀疑生出罪恶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七七点头。
    红豆趁机探了小脑袋过来,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拉上七七就跑,“哥哥你又欺负七七,我们不要你啦!”
    “喂,喂,红豆,你别冤枉你哥啊,我什么时候欺负七七了?我跟七七是有默契的!”巴豆拔脚追上去,仨娃儿一下跑远,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闫容谨看着仨娃儿跑走的方向,视线在七七背影停留了一瞬。
    他没看错,刚才那个小娃娃也扔出雪球震碎了掉下来的雪团子,速度还比他快上些许。
    又或许……是对方离得近些,所以才比他占了先机?
    这个解释较为合理,毕竟对方还只是个四岁不到的小娃娃,可是他却仍然有股强烈的直觉,那个叫七七的娃娃,不如表面看起来简单。
    似乎,藏拙了。
    当晚饭后,月上中天时,彭叔到小院里来请风青柏。
    东越皇邀王爷过去一叙。
    时间有些晚了,这种时候却正适合相谈。
    风青柏欣然应约。
    “福囡囡,你说东越皇找风青柏过去,会谈些什么?”人走了,钱万金八卦因子立即上来了,开口问柳玉笙。
    柳玉笙淡淡揶揄,“你不是聪明得很,自己猜去呗。”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酸我了,还记着那茬呢?我发誓,真的,以后出门在外我肯定带上一百零八个心眼,我也惜命不是?”钱万金投降。
    一听女子口气就知道她还记着他被人算计的事,其实他很有话说。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智者还千虑必有一失呢。人家挖空了心思的算计,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次次都能避的过去啊。他又不是风青柏那个智妖。
    “猜猜呗,福囡囡?不然光坐着多无聊?”
    觉着这些时日给男子的教训应该足够他铭记的了,柳玉笙脸色才好转,接上话题,“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跟东岳谈凤月的事情。闫容谨既然亲自来了凉州,那我们就用不着再去东越都城做客了,事情直接在这里谈就行。闫容谨请风青柏过去,应该就是对凤月的事情展开谈判。”
    “我猜也是这样。你说谈判结果谁会赢?我赌风青柏,输了的给一百两银票。”
    柳玉笙爪子反射性的就拍上男子脑门,“赚钱赚到我这来了,我气还没消呢钱小金!”
    钱万金抱着脑门,苦大仇深,“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身上没钱了么!你不知道风青柏咋对我的啊?我伤还没好呢他就给我扔账单了,当初你银子买线索,花了多少钱那丫的竟然一笔笔全给记下来了,最后还逮着我来填坑!一下把我身上银子扒拉个精光!我要不在你这打打主意,去酒楼吃饭我都没钱付账了!”
    是他坑熟吗?坑的分明是风青柏!
    “……”柳玉笙轻咳,眼神飘往别处。
    这事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不参与。
    钱小金在哪丢的银子,就上哪找去。
    “喂,福囡囡,你别装傻啊,风青柏是你男人!”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夫妻也一样,他的债我不还。”
    “他从我这扒拉走的银子不是送你手上啊?!”钱万金抓狂。
    女子左看右看,手里忙碌各种事情,就是不再搭他的茬。
    钱万金更抓狂了。
    卧槽这两夫妻,越来越像了,合起伙来逮着他一个人坑。
    还有人性没?
    此时风青柏已经踏进另一处别院。
    闫容谨暂时的歇脚地就在他们住的院落隔壁。
    因为身份不同,所以这个院子的布置也显得格外华贵些,于月色下看着,四处影影绰绰,沿路皆是亭台楼阁的叠影。
    闫容谨坐在花厅,面前摆着一个矮茶几,茶几上温着一壶煮酒,旁边还有个燃烧得火炉。
    火炉正旺,茶香袅袅,在花厅不大的空间里,莫名渲染出几许融融暖意来。
    “皇上。”风青柏走进去,朝少年点头致意。
    “王爷莫要多礼客套了,此时只你我二人,唤我小七即可。”闫容谨笑笑,执壶斟酒,“坐吧。”
    风青柏坐下,淡道,“身份有别。何况我跟皇上,也从未亲近。”
    这话让闫容谨愣了下,旋即失笑,“王爷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难以亲近的人。”
    “皇上看着倒是容易跟人亲近,只是,心真的亲近么?”
    男子的反问,让闫容谨面上笑意渐渐收敛,温润眸色转为深沉。
    只有站在同一个位置的人,才更能看清对方的一言一行。
    心可会跟着面上一样的对人亲近?
    怎么可能呢。
    于这个位置上,身边环绕的能有几个真心?
    他人既非真心,他又如何会真心以待?
    就算是真心,帝王的亲近也不是能随便什么人都给的。
    “这里只你我二人,无需装模作样,在政言政吧。”风青柏执杯,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