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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再次抵头,轻轻笑出声来,小小房间里温情淡淡的,让人轻松愉悦。
    在男子怀里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柳玉笙道,“我们从边城过来,近两个月路程,你说魏紫那边可已经回到南陵了?”
    “时间差不多,应该已经上岸了。”
    “你交代了他帮忙给家里带信吧?”
    “自是交代了的,你还信不过你男人?”男子揶揄。
    女子立即搂着他闭上眼睛,“你办事,我放心,睡吧。”
    知道魏紫会给家里带信,她就放心了。
    当初前往西北的时候,所有人都没预料到最后他们会进了西凉,甚至会混进西凉皇宫。
    逗留时间过久,若是始终没有音讯回家,她恐爷奶爹娘会担心。
    此时魏紫一如风青柏推测的,已经登录云州码头。
    随后亲自把消息带到知府府,传给了柳知夏。
    将魏紫带回来的信件看完,再抬头看面前两张“妹妹”“妹夫”的脸,柳知夏抬头揉额,他还是不习惯。
    尤其是看着“妹妹”时,他很想让柳芽把面具摘下来。
    他们家囡囡绝对不会有那种惊惧小动物的眼神。
    不习惯,他干脆直把目光锁在魏紫身上,“这么说来你们还需要顶着这身打扮很长时间?”
    魏紫颔首,“需得扮到王爷跟王妃回来。”
    他的任务就是呆在南陵京城,迷惑他人视线。
    免得西凉国发生什么异样时,立即有人往王爷身上想,那样会对他在西凉的行动非常不利。
    “如此,你们先在衙门歇息一晚,明日回一趟杏花村,之后再行返京。”
    魏紫点头,主子跟王妃回到云州如果不回杏花村,那便太过怪异了。做戏需得做全套。
    “另外你回京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个口信给袁老,多谢他深明大义。”
    虽然一时不明白柳知夏这话是什么意思,跟什么事情有关,不过魏紫没有多问,再次点点头。
    第二日着马车送“南陵王”“王妃”回杏花村,柳知夏转身回衙门,开始着手提审丁夫人。
    距离当初把人抓进大牢已经两个月了,人还关在里面,他一直没有审问。
    就是等着看袁老的反应,至于丁夫人,在大牢里呆久一些,能让她越发清楚认识到,她并没有跋扈纵横的资格。
    而昨日他才接到袁老来信,只比魏紫到来早了一点点。
    有关丁夫人的事情,全城都在观望,等待结果。
    拖了两个月时间,给丁夫人乃至旁人的心理压力已经足够了。
    可以开审。
    听闻知府大人要开堂审丁夫人了,全城百姓涌动,纷纷往衙门赶。
    丁家人也被传唤至堂上听审。
    丁夫人很快被带上来,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复旧时风光,披头散发,形容憔悴,眼睛闪烁,只是在看到堂外那么多人时,才强撑着表现出一点气势来。
    更惹人发笑。
    而对于堂内另一边僵立的丁家华等丁家族人,从被带进大堂开始,丁夫人就没往他们瞧过一眼。
    站在大堂,不等柳知夏开口,她便先发制人,“身为知府,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假公济私,公报私仇,还百姓的父母官,我呸!柳知夏,我告诉你,我没犯事!就算我跟柳家老夫人有误会,最后也在众目睽睽知夏受了皇太后的罚,已经足够了!你这般将我拘在大牢里两个月,此事我必上告京兆伊,便是告到午门前,我也要喊冤!”
    柳知夏并没有斥她藐视公堂,淡道,“你要喊什么冤?”
    “如何不冤?你抓我入狱,说我私养侍卫!那些侍卫乃是我堂太爷赠予!南陵可没有哪一条律法说明侍卫不能转赠他人!你凭此就扣我罪名,那就等同在扣南陵三朝元老的罪名!我堂太爷辅佐过三代君王,劳苦功高,临老却被泼一盆这样的脏水,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堂太爷的功劳,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在朝堂铲除异己!有功老臣蒙冤,我要亲上午门前问问皇上,这是什么世道!是不是仗着有南陵王撑腰,就能在皇土上横行!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借机寻衅,为你背后的人开道!”
    妇人话里分明是在影射南陵王。
    影射柳知夏为了帮助南陵王更加巩固权势,要将保持中立无法拉拢的三朝元老铲除!
    衙门前人群哗然,议论纷纷。
    柳知夏笑了笑,从案台上抽出一叠纸张来,让师爷将纸张发下去,给围在衙门前的百姓们过目,同时手里留了一份,由师爷宣读。
    “先帝二十二年,袁氏回京途中马车撞上行路老人,吩咐车夫将人反复倾轧至死。其家人受性命威胁,整二十年不敢声张。”
    “先帝二十八年,跟同城世家夫人争夺一支玉簪,将人殴打毁容,致其疯癫至今未愈。”
    “惠景帝四年,游玩途中借宿客家,因嫌弃客家妇人服侍不好,生生将人殴打致死。”
    ……
    “惠景十五年,不喜看到丁家门口有难民流连乞讨,命人将十数个难民手脚打断,扔出云州城,”
    “惠景十六年,因怀疑丁家旗下绣娘跟丁家主有染,将人毒杀丢进枯井。”
    “惠景十七年,因差点跟柳家老夫人相撞,命身边嬷嬷掌嘴,下令身边侍卫将人就地打杀。”
    一条条罪状,听下来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听仔细了的人发现,丁夫人做的那些孽事,随着她年岁越长,事情发生的间隔时间便越来越短,最后更是几乎每年都有人在她手里受害。
    这分明是做下恶事之后不曾受到过惩罚,尝到了为所欲为的甜头,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不再收手。
    恶妇!
    堂上,就连丁家族人都对那些罪状心惊。
    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多丁夫人的做派乃至她做下的事情,他们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却没有想到,原来还有他们不知道的。
    丁夫人眼眸大张,怒瞪柳知夏,嘶喊,“胡说,狗官,你胡说!我没做过那些事情!我没杀过人!你为了定我的罪,为了打击我堂太爷,随意编排来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