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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青柏眼眸幽深。
    隐卫那边去调查皇太后跟秦啸之间的故旧,暂时没有消息回报上来。
    但是在边境那边秦啸刚刚犯事,这边皇太后就跟着笙笙来了杏花村,当中必然有某种关联。
    “今日柳二公子大婚,有幸能在喜宴上见着王爷,是我等荣幸,不知可能跟王爷敬酒一杯?”桌席间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风青柏举杯,承了他们的敬酒。
    有了开头,周围桌席便有样学样,就算攀不上王爷,在王爷面前露个脸也是极好的事。
    至于皇太后那边,众人就算想凑上前去也没那个胆,难道要拿着酒杯说跟皇太后敬酒吗?这岂非是在欺皇太后!
    是以敬酒不断,多数找的风青柏,柳知秋这个新郎官算是占了大便宜。
    柳家大院一次来了两尊大佛,转着小心思的宾客们都不舍得走,加之办的是流水席,人走人来,喜宴一直持续到下半晌方散尽。
    独独苦了风青柏。
    坐了近一个月的疾行船,刚上岸回来就受了天大惊吓,浇了满身的菜汁,随后又灌了一肚子的酒水。
    呼吸都是酒的味道。
    柳玉笙大腹便便,有了身孕之后容易困乏,跟傅玉筝及石纤柔在新房陪着柳慕秋小半日,经不住困意,被几人赶回房休息。
    刚走出二进院,就看到男子直挺挺站在门口,狭长而幽深的眼眸凝着她,
    “还没缓过来?”柳玉笙无奈,走上前,立即被男子拥进怀里。
    只是不太舒适,两人都被肚子顶到了。
    “笙笙,我现在不敢抱你,自己走几步可行?”男子低道。
    柳玉笙歪头看他。
    “我喝了太多酒,担心走不稳把你摔着。”
    “你醉了吗?”
    他凝着她,弯了弯嘴角,“不敢醉。”
    那就是醉了。
    女子拽了他的衣角,带着他回房,男子在后头亦步亦趋,乖顺跟着。
    进房,关门,脱鞋上榻。
    柳玉笙刚躺上去男子就朝她贴来,“笙笙,我想你了。”
    “快睡会,”她白嫩手指抚上他下巴冒出来的青色胡渣,“看把你憔悴的,你是赶得多急,都不修边幅了。”
    真的很憔悴,眼睛下面都是青黑色。
    “很急,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来。”
    “现在回来了,我陪你睡?”
    “好。”说罢男子就飞快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漆黑眸子紧攫着她。
    柳玉笙,“……”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笙笙,你什么都不用做,看着我便好。”他吻上她嘴角,呼吸急促。
    然也只敢这么轻轻啄几下。
    她选择这般模样,他连碰她一下都胆战心惊,哪敢胡来。
    男子的呼吸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柳玉笙晕晕沉沉,只觉自己似跟着他一块醉了酒。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暗哑,声调却极稳,若非眼眸及急促的呼吸都带着情欲,乍看起来非常一本正经。
    让人牙痒痒。
    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害羞一样。
    “你去那边是要跟东越皇帝打心理战的,我若弄得你心神不定,你还怎么赢他。”
    “你若告诉我,我能赢得更快。”为了能快点赶回来,他必然用极端手段。
    而不是耐着性子跟东越皇斡旋。
    柳玉笙,“……”她要知道是这样,铁定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他。
    “我不在,可受委屈了?”
    “没有,我可是南陵王妃,谁敢给我委屈受呀?”
    男子抿唇,他虽不是女子,也知女子怀孕是极辛苦的一件事情。
    她有孕的时候他不在,她便已经是受了委屈。
    “若是谁敢,我将他扒皮抽骨!”
    她的手被他握着,柳玉笙手心已经开始灼热发麻。
    她不明白这种时候,男子怎么能做到一本正经跟她谈别的事情。
    ……
    待男子将自己整理干净,再躺下来时,侧在床上的女子已经闭眼睡着,呼吸浅浅的。
    风青柏深了眸子,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一手贴上她小腹,许是跟她一块睡了,肚子里的娃儿此刻挺乖。
    嘴角扬出微翘弧度,乖巧才好,日后,定然跟笙笙小时候一样。
    眼睛在不知不觉间阖上,睡着了,嘴角笑意凝久不散。
    隔壁,还有极乏的人了无睡意。
    在宫中的时候每日惯了午间小睡片刻,今日柳家办喜宴,皇太后在堂屋坐了小半日,早就困乏。
    却怎么也无法睡下。
    她比柳玉笙跟风青柏更早回房。
    是以他们回来的时候隔壁开门关门的响动她是知道的。
    心头更加纷乱。
    她不知道柳玉笙可已经问过风青柏了,风青柏又是如何回答的。
    在皇权中浸淫多年,沉不住气是为大忌,此刻她却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
    “嬷嬷,去看看他们起来没有。”
    老嬷嬷低头应是,出门查看。
    这已经是近一个时辰里的第四趟了。
    实则哪里需要特地跑出来看,若是王爷王妃起身了,房间必然有动静,一听便知。
    只是太后心急。
    “回禀太后,王爷跟王妃尚未起身,王爷这么远赶回来,必定是累极了的,不定得睡多久,要不太后您也歇会,待王爷起来了,老奴再唤您?”
    皇太后没有说话,神色淡淡走到窗前着手将窗户推开,坐下。
    这般让老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是前窗,只要隔壁的人一出来,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老妇人坐得笔直,背脊也挺得直直的,背影透着倔强。
    这一坐,又是一个时辰。
    没等到隔壁人起身,却等来了前院的人唤吃晚膳。
    隔壁房间依旧没有动静,大院里的人还颇是体贴,没有去拍门叫人,只唤了皇太后用膳。
    将前窗一关,皇太后转身上床躺下,“哀家不吃了。”
    老嬷嬷哑口无言。
    又犯气性了不是。
    此时老嬷嬷觉着皇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皇太后是什么身份?要是生气了,该让惹她生气的人饿肚子才是,怎的自己跟自己较上劲儿了。
    前院,听到老嬷嬷传话说皇太后不吃晚膳,一家人给担心上了,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太后搭错了哪根筋。柳老婆子一拍大腿,捧着一碗饭菜去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