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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啊,咔咔咔,所以我只在皇叔面前吃,咔咔咔——”吞完嘴里的,又扔一块,又香又有嚼劲,咬下去嘎嘣脆,“在皇叔面前不用注意形象,咔咔咔——”
    风青柏脑门青筋直跳。
    忍无可忍。
    把面前的奏折一拢,推到一旁,走人。
    “皇叔,你去哪?咔咔,折子还没批完呢,咔咔咔。”
    风青柏离开的步子更大。
    批折子?他现在更想劈人。
    等男人走远了,风墨晗才呼出一口气来,拍拍小胸脯。
    皇叔身上的怨气可吓死他了。
    这么暴躁沉不住气,肯定跟柳姨有关。
    他猜就是知夏叔叔回京,没给捎柳姨的东西来,所以皇叔躁了。
    这叫啥?
    现世报啊。
    上次他削尖了脑袋想去香山负责赈灾,好看看太爷爷太奶奶,不让他去,让他挠心挠肺好几天。
    现在轮到自己了,尝到滋味了吧?
    风水有轮回。
    “皇上,尚衣坊司正殿外求见。”门外太监来报。
    “尚衣坊司正?何事?”
    “说是甄选特供布料的事情,再有两月余就是秀女大选,届时贵人入宫,需要好的布料裁制衣裳,人多了尚衣坊人手不足,需得外供。这也是历年来的做法。”
    以前一直是如此,只是小皇帝上位后,后宫空悬几近无人,才暂时断了外供以节省经费。
    “这种事情来寻朕作甚,不一直是柳太妃主持后宫中馈?让司正找她去,朕不能越俎代庖。”
    “是。”
    报信太监下去了,风墨晗继续嚼饼子,轻松悠哉。
    宫里那些同后宫有关的琐碎事情,他素来不管,一件衣裳要什么布料裁什么款式都来问他,他还怎么处理国家大事?
    皇帝还需要管宫中柴米油盐不成。
    柳太妃在宫里对他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个了,把后宫打理得还算井井有条。
    当然,这种事情只要上手了任何一个人都做得。
    日后有了得用的人选,就把那个老妖婆撤下来。
    免得她一直作威作福,忘了自己只是个太妃。
    皇爷爷死了那么多年了,她还继续蹦跶什么?
    第二日宫里就有消息往外传出。
    尚衣坊定于二月二十六甄选布料商,给皇宫特供各种优等染布。
    但凡布行商家皆可以报名参选。
    一时间京中做这门营生的商家个个摩拳擦掌,急令手底作坊立即赶制新的染布,届时作为竞选用。
    只要是对自己的布料有点信心的,全涌去报了名,没人肯错过这个机会。
    要是能够选上,只宫中布料特供商这个名头,就能给他们带来无比丰厚的利益。
    以前,布料特供一直是京中傅家的囊中之物。
    自从老皇上驾崩之后,宫里断了布料特供,傅家才退下来,即便如此,傅家在京中布业的名声也打下了,稳占鳌头。
    现在新帝上位,重新开始甄选,傅家肯定也会去,但是这不代表别人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万一就走了那个好运气,把名额拿下了呢?到时候就等于在行业里熬出头了,赶超傅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便是没能选中,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已。
    傅家也去报名了。
    只是相较于其他布商的激动期待忐忑,傅家就显出一种成竹在胸的沉稳,没有为此打乱脚步。
    他们家跟柳家有关系,宫中要甄选布商特供布料的事情,比其他商家更早收到风声,所以他们一早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
    其他商家正忙着开始赶制新布料的时候,他们家参选的布料已经制成,摆在了傅家当家面前。
    蚕丝编金丝布料,染制的蔻丹红,将布料展开来迎着光线,隐隐能看到流光溢彩,整块布料像是活的一般,有金光流动。
    “这块布料,足足花了我近四个月的功夫,总算心血没有白费。”傅远书眼角堆笑。
    为了这块布料,他调动了南陵最好的织布老艺人,亲自调配的染料上色。
    别看只是一匹布,却所耗不菲。
    “有了这块布料,今年甄选定然又是我们傅家囊中之物,妾身在这里先贺喜老爷。”傅夫人浅笑妍妍。
    “托夫人吉言,到时候我们傅家在布业的地位,会更加稳固。”也会更往上攀升。
    就算比不得柳家,也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家族更显贵,傅家人的地位也会随之越高,总有一日,他傅书远会带着傅家走到最辉煌的位置。
    傅玉娴也福身行礼,嘴里甜甜道着贺喜,看着爹娘志得意满的样子,随即话锋一转,“爹,娘,我听说玉筝妹妹也报名参加这次甄选了,到时候在场上,岂非要跟爹打对台?”
    “她?不成气候的东西,她才开始染布多久,就想跟我们傅家十几年到老手艺相比,不让她碰个头破血流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对这个女儿,傅书远言辞间尽是厌恶。
    “爹,虽然她在京中布业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但是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傅家能走到今日,靠的也是那张秘方,爹爹能笃定她没有学过?”秘方的事情,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对傅玉娴的提醒,傅书远不以为然,“学过又如何?这些年她在南陵王府整日干的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哪有时间去磨炼手艺?染布不比其他,考究的就是手艺,不经过千锤百炼,以为光靠个配方就能上场参赛?简直是异想天开!”
    傅玉娴垂眸,轻道,“那万一她当初给爹的配方,或许是假的呢?”
    傅书远霍地站起,就连傅夫人都惊了神色,“娴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爹,娘,不是女儿乱说,而是我们要做好这个防备。玉筝妹妹这么些年一直对爹娘有误会,认为是你们害死了她娘亲跟弟弟,一日不曾释怀,那她当初拿个假配方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看她现在,一个初出茅庐的人,能那么有底气去参赛,难道就没一点依仗?玉筝妹妹……可一点儿也不傻。”
    若是傻,就不会用配方求得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