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雪容坐在桌旁,墨黑的眸子里,宛若有无穷无尽的云雾在翻滚。良久,他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缓声道:“要想杀死公子佗,其实并不需要去皇宫便能做到,只要能将他引出皇宫即可。”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雪容的脸上,疑惑地望着他,没有出声,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雪容将眸光徐徐扫过所有人的脸,最后定在林子成的脸上,“还有,最好是将那个神秘的巫神拖住,让他与公子佗分开。至于杀手团,我们再另想办法。就算是碰到杀手团,我们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林子成微微点头,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听雪容兄这样一说,我原来的布局要改变了。不过,你说的对,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只能用巧劲取胜。”
    “师傅,我也去!我一定要亲手杀死公子佗。”书琴突然插上一句。
    “你不能去!”三个人的声音同时说出同样的话。
    书琴望着刚才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的雪容、林子成、书玉,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我现在有宝剑了,你们看,这可是真正的宝剑,它叫‘月血玲珑’,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拔出它。你们要不要试试?”她举着手中的短剑,向大家展示。
    书玉将信将疑地取过宝剑,一拔、二拔、三拔,使出全身力气都没能拔出来。其他人也上来拔,照样拔不出来。然后两个人配,赌起脚尖,像拔河一样地拔,依然拔不出。
    大家都惊诧地看着宝剑,为拔剑而忙得不亦乐乎时。
    书琴洋洋得意地在一旁炫耀着:“我说了,这是我的宝剑,除了我,没人能拔出它。”说完后,取过宝剑,轻轻地一拔,宝剑便发出“啾啾”的鸟鸣声,被她拔了出来。一把血红的闪亮的宝剑啊,大家都没见到过,争相传阅欣赏起来。
    看着她炫宝的样子,林子成笑了起来,他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但是没想到她如此高调,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雪容见到那把宝剑后,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恢复平静,嘴角弯了起来,眼里含笑,“小琴,虽然这把宝剑只有你能拔出它,但是……你会用吗?”
    书琴听了他的话,炫耀的神情稍减,眸子里的光也暗淡了些许,却依然扬起头来,大声说道:“我现在不会用,以后一定会,我会学的嘛!我一定要亲手杀死公子佗。”
    “哦?什么时候学成呢?时间是不等人的,公子佗更不会等你学成剑术后好去杀他。说不定你还没学到皮毛,他已经找上你了。”雪容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会帮你报仇,以后别再提学剑术的事了。”
    书琴被他泼了一瓢又一瓢的冷水,不得不认真思考问题了。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一下子没了,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般,嚣张不能。
    “雪容兄,别理她,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好吗?”林子成现在对雪容越看越顺眼,忍不住想要跟他接近关系,身子往前倾了倾,认真地望着他。
    林子成不得不承认雪容的经验比他多,点子也是恰到好处。虽然他也是绝顶聪明的人,虚心向人请教,也是应该的嘛。这个时候他也不会为雪容和书琴有多亲密的关系,而吃醋了。
    雪容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凳子靠背上,脸上依旧挂上从容的笑容,目光却很冷淡地看了看他,“我说过会帮小琴,至于其他人,我不管。”
    “噗嗤——”韩虎听到他的话,又笑了,其他人也开始笑了起来。之前几次听到他说过这句话,虽然会感觉有些好笑,却不会当着他的面笑。他们明明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雪容却几次三番重复说只帮书琴,而不帮林子成。大家都觉得这人固执的有点可爱了。难倒他不知道,帮书琴杀死公子佗报仇,也在间接性地帮了林子成吗?因为书琴和林子成的仇人都是公子佗啊!
    正在这时,紫云天走了进来。经过素兰的治疗,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许,他的伤本来就没有原丘子的重。
    “小林,雪容师傅与我同辈,年龄也要高出你许多。你怎能称他为兄?”紫云天刚才在门外听到林子成称呼雪容为兄,走进来便纠正他。
    林子成听了师傅的话,眨巴着眼睛,愣住了。
    要说这雪容和原丘子是师兄弟关系,而原丘子和紫云天又是好友,他确实该称呼雪容为长辈。
    但是,说到雪容的年龄高出他很多,他还真有点不相信了。林子成十八岁,而雪容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最多二十四岁,为什么师傅说雪容比他大很多呢?他当然不知道雪容中毒后越来越年轻的事,更不知道雪容在中毒之前是多少岁。
    “师傅,你到底有多大年纪啦?”书琴也纳闷了,好奇地问道。她虽然知道雪容中毒后越来越年轻,却也不知道师傅原来有多少岁,现在有多少岁。
    “我忘记了。”雪容看着全屋子的人好奇地盯着他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无奈地笑了笑,说:“云天兄真会揭我的短,年龄比毒伤更伤我的心啊!真不愿意说出来,就让我越活越年轻吧!哈哈!这样挺好!”
    雪容打着哈哈,站起身来,拍了拍紫云天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对他悄悄说了一句:“千万别说出我的年龄,不然的话……我也会向他们坦白你的过去。”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施施然,走出了大厅。
    紫云天瞪着他的背影,不置可否。
    逃避!有蹊跷!
    留下不明真相的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而屋子里唯一知道真相的紫云天,刚刚被雪容威胁过,自然不会说了。
    舒芹看着这群人,也跟着纳闷起来,要说女人在意年龄的问题,她还是相信的。这古代的男人也会忌讳年龄问题吗?或许雪容在乎的不是年龄,而他的过去,那个不想别人揭露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