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早就清楚成王和崔衍奇的关系了,还有那些杀手……都是成王找来的。
    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有些天真地笑道:“是啊,骁勇伯勇武,我可崇拜他了!初一那天我跟他打赌,输给他一间铺子,前天就是带他去看铺子的。
    哪知道看了铺子之后他就想说干脆两个铺子都拿来做生意,利润跟我对半儿开。”
    这两个铺子是当初成王让周晏帮着办了件缺德事儿之后给他的报酬,他自然是知晓在哪儿的。
    外城菜市场的两个不值钱的铺子,能做什么生意?
    真是穷疯了!
    这么看来江鸿远跟周晏这个蠢货还真是配,都穷。
    因为看不上,周昱也就随口一问,便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怎么深入,说那个铺子不好?
    你给的啊!
    “去了西桐……乔庆的一举一动你要给本王盯好了,你在西桐尽管放心,你的母亲本王自会安排人好生照料。”周昱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端着茶碗,细心地拿碗盖儿撇了撇浮沫,这才将茶碗送到唇边,小噘了一口。
    而周晏笼在袖子里的拳头却是捏得紧紧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再有……江鸿远那边有什么动静被你悉知的话也不能瞒着我!”周昱又道。
    周晏垂眸,声音有些发颤:“二哥……太子哥哥也跟弟弟说过一样的话。”
    “嗤……”周昱放下茶杯,单手一下下地叩着桌子,拉长了声音道:“六弟,从小到大,每次老四欺负你的时候都是本王在帮你出头。
    宫里怎么回事儿你能不清楚?
    你放心,有本王护着,即便是太子也动不了你娘一根汗毛。”
    周晏忙起身跟成王拱手:“那弟弟就谢过二哥了!”明明他也是王爷,可是在成王面前却跟个下人一般。
    从成王府出去,周晏有心去找江鸿远商量商量对策,但想着他的一举一动成王都盯着他,遂忍耐着,等到第二天去街上将一对卖艺的兄妹给赎了回去,这才屏退左右,让这对兄妹想办法悄悄咪咪地给江鸿远捎个信儿,务必让江鸿远来他这儿一趟。
    这一对兄妹就是宁磐和宁坠儿。
    “王爷,这事儿属下去办,坠儿留在您身边伺候。”宁磐道。
    周晏自然是同意的,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虽然把宁坠儿安排再自己的院子里,但是却给的是三等丫头的身份,给她安排的是清闲的活儿,好方便宁坠儿行事。“你先跟管事嬷嬷下去熟悉规矩,过些日子我慢慢地把你升到身边来。”
    宁坠儿应下,周晏招呼来管事嬷嬷把她带下去,又嘱咐说要好好教导。
    周晏原以为要等到晚上江鸿远才能来,不曾想江鸿远很快就来了,他是乔装成送货的进的安王府。
    两人去了书房,宁磐守在书房外头。
    周晏将成王找他去说的话跟江鸿远说了一遍,很是焦急地跟他讨主意。
    “那你就先不去西桐城了。”江鸿远道。“先在京城照料你母亲,顺带盯着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让宁磐给我传信儿。
    你母亲那边儿……你等我好好想个办法,最好能把你母亲弄出宫去,等她安全了,你就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当然了,若是你母亲能重新得宠,那也是个自保的办法。”
    周昱苦笑:“我母亲相貌平凡,父皇根本就看不上她,这么多年了多一眼都没瞧过她!”争宠……年轻的时候都没机会,更何况是现在。
    江鸿远沉吟了片刻便道:“若是太后愿意庇护你母亲一二,她在宫里也会好过很多。”争宠谁说一定要争皇帝的宠?“或者说宫里有没有别的去处不管是太子还是成王的爪子都伸不进去的地方?”
    “太后她老人家从不管后宫的琐碎,就是请安也是免了的,只让众人初一十五去。至于有没有太子和成王够不到的地方……”周晏低头沉思,忽的,他猛然抬头:“冷宫!
    对,冷宫!
    以前冷宫贵妃还能不时进去一下,可是前不久父皇不知为何震怒,杀了不少冷宫的下人,又将冷宫中服侍的人全换了,冷宫外也驻扎了御林军!
    可冷宫是关押废后的地方,贵妃都插不进手,我娘就更别想进去了。”
    江鸿远想了想,宫里的形式他也不清楚,遂道:“明日我让你嫂子进宫见太后,你想办法让你母亲也去慈宁宫一趟,先从太后这儿试着能不能下手。
    不过你也别着急,若是不行就等我们从潮县回来。
    这两年你就呆在京城,好好经营京城,银子若是不够,我们再想办法赚。”江鸿远没说白给他银子,有些事儿从一开始就不能惯着。
    “行,我听大哥的,我先进宫去看我娘,只是父皇那里……我之前争取了那么久去西桐城,现下又不去了……”
    “这件事我会跟忠勇侯商量一下,我走了他还在京城,他会帮你想办法的。”江鸿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也不宜久留,先走了。”
    江鸿远从安王府离开,穿了几条巷子,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去了一家民宅换了套衣裳,这才往乔庆府上去。
    乔庆病了,他是真病,为了生病他专门晚上开着窗户睡觉,不盖被子任由寒风吹了一宿,第二天就如愿地发了高热。
    是个狠人。
    江鸿远去的时候他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一块帕子。
    屏退左右,江鸿远少不得道:“您也太拼了,拿自己个儿的身体开玩笑。”
    乔庆从床上坐起来道:“天子眼目下做不得假,无妨,我的身体还行,一点儿风寒奈何不了我。
    风寒这毛病好,缠绵的一个月两个月很容易。”
    说完,他走到桌边坐下,江鸿远忙帮他披了件衣裳,又把桌上的茶倒了一杯给他。
    “安王放心不下柔嫔,成王昨天晚上拿柔嫔威胁安王,让安王随时禀报您的一举一动。”
    “这事儿咱们之前就有预测,本想让安王就当他的耳目,老弟,你这是有了新想法?”乔庆问。
    江鸿远点头:“是有了新想法,所以来跟您商量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