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赫连幽坐在副驾驶坐上,装作不在意,一路上不停地摸着那枚戒指,心里也跟着满足起来。
    不过这一次宫野北没有带她去酒店,而是去了自己在集团附近的一个公寓。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
    赫连幽觉得自己很困倦,随意的在浴室冲了个战斗澡便换了衣服往床上一躺,虽然他们两人结婚并没有得到宫野北家人的祝福,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如宫野北说的一般,以后的日子是他们在一起过和那一些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宫野北看了眼在床上的小东西,也没说她什么,只是径自进了浴室。
    赫连幽虽然困,但是细细回想着在主宅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又不是很放心,总觉得宫野北那人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隐隐觉得不安。
    也许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有一段时间了,秉持着对宫野北的那一点点了解,她直觉……他一定瞒了自己什么。
    ?诶……叹了口气!
    而宫野北进了浴室,走到镜子前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坚实的胸膛。
    ?“咝……”在脱下最里层的衬衣时,他眉头蹙了一下,后背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口气。
    他忍了一晚上,好在没让小东西发现异常。
    他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后背上那一道道又粗又红,已经完全肿起来的印记。
    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药酒,从肩头往下倒,疼痛感比他想象中要来的更为强烈,咬着牙,额头的汗都一滴一滴的冒了出来。
    几个老头子下手还真狠!
    不过不狠不行呀,不然他那个父亲又有话说了。
    想着他提前一天给自己说的话,心里就一片阴霾,想让他把李雪琴那一个女人扶正,简直是痴人说梦。
    宫野北一手撑着洗漱台,另一只手反手用手掌去揉被打出来的印记!
    药酒浸入伤口,是真疼到他心尖上去了……
    “宫野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蓦然,浴室门就被推开,赫连幽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她的想法很单纯,觉得宫野北进去没一会儿,应该还没脱光,所以也就没敲门……
    谁知……
    她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坚实的后背……上面布满了一道道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痕……
    一道道都快肿成小山丘了……
    她傻了眼,当下眼圈就红了……
    ?“宫野北……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和整个身体不由的轻颤着,像是风中的落叶……
    宫野北闻声回头,一时间有些怔住,他没想过这小东西会就这么直接推门而入,再想去遮掩时已经来不及了。
    赫连幽跑到他身后,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就盯着他的后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时间她脑袋一片混乱,只不停的呢喃着同样一句话。
    宫野北转过身,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还真没能立刻编出个好的借口……来安抚她。
    “那几个老头子打的吗?”她颤颤的出声,想伸手去摸,但又怕把他弄得更疼,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随时都可能化作雨滴掉落。
    宫野北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心口处胀胀的、满满的……她应该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吧!
    “没事儿,不疼……”
    “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呀,你不是家主吗?你怎么能随便让他们打呢!”
    “……”听着她急急的话语,宫野北又是一声叹息。
    “你是猪吗?都不告诉我!而且还主动陪我去吃火锅!还陪我疯,还……呜呜……”
    一想到从主宅出来的种种,她居然还完没有查觉到一点不对劲,不仅如此,这男人还主动陪她去吃容易上火的东西,逛街的时候还总跟她疯,陪她闹……
    自己锤他背的时候,他得有多疼?!
    赫连幽都快内疚,快心疼死了!
    “我没有不告诉你,我只是怕把你给吓着了,你看我自己现在连药都上不好,肯定得告诉你,让你帮我对不对?”
    “你还想骗我!”她抬手就拍了一下他胸口,“我要是不进来,你是不是——”
    “话说……”
    赫连幽还没有吼完,人就被宫野北往怀里一带,某人低下头,亲昵的凑到她鼻尖,露出狐狸般的得意笑容……“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浴室里,你连门都不敲就敢进来了?”
    ?“我……”赫连幽小脸儿一红,加上原本眼圈就红着,此刻模样看起来像是被谁狠狠欺负了一样。
    “你什么?嗯……”男人依旧轻笑着问,语气里带着紧逼不舍的戏虐。
    赫连幽立马不服气的呛声道,“不敲门怎么了?!我全身上下你哪没有看过,我现在看回来怎么了,你是不是只准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只是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像是色女一般。
    “……”宫野北没有出声,只是闷笑了起来,胸膛剧烈的抖动着。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说错了么?”赫连幽顿时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如果能把他给吃了,相信赫连幽会毫不犹豫的咬碎他。
    “没……”宫野北摇了摇头,愉悦的开口,道:“我就喜欢你
    口,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子!”
    闻言……
    赫连幽的小心脏“砰砰砰……”的直跳着,但表面上却是……白眼翻得老高。
    宫野北忍不住在她的小嘴上吻了吻。
    赫连幽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道,“我,我帮你上药吧……”
    “好!”宫野北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
    赫连幽拿过他手里面的药酒,又细细的看了下说明书,眉头皱了一下,嘀咕了一句,“这上面说要先用热毛巾敷一下,药性才能更快的渗透进去。”
    “不用那么麻——”只是宫野北的话还没说完,小东西竟然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宫野北愣了一下,轻笑了一声,而后没再说话,他整个人靠在洗漱台前,透过镜子看着小东西试着水温,直到水烫手了才拿毛巾去烫……水温很高,而她的小嫩手一下子就烫红了。
    她吹吹自己的手,捏起毛巾一角,咬牙拧干,见她那认真的神色,宫野北不禁看痴了。
    “嘶——”
    在宫野北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赫连幽手里的热毛巾就敷到了他受伤的后背上。
    “很疼吗?”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痛。”
    宫野北侧过头望向那一脸专注的女孩儿,这是他的女孩呀!心底瞬间被溢得满满的!
    赫连幽闻言,松了一口气,用热毛巾在他的后背上给他做着热敷,然后才倒了药酒在他受伤的北上抹。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有没有伤到筋骨呀?”看着满背的痕迹,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放心吧,这一点轻重他们还是有的,毕竟我是家主,下手的时候他们也是悠着来的。”宫野北淡淡的解释。
    赫连幽不由得拧着眉,这算哪门子有轻重啊?人都快被他们打废了!
    这和家暴没什么区别。
    “咝——”
    赫连幽想得太过专注,一时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力道,疼得宫野北龇牙咧嘴,而她的小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赫连幽咽了咽唾沫,道:?“弄,弄疼了么?”
    “傻丫头,受伤了总归是会有一点疼的,你速度放快一点就好了!”
    听着男人安抚的话语,赫连幽这下不敢再开小差了,小手轻轻柔柔的给他抹着药酒。
    宫野北舔了舔唇,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了,还是让这小东西的小手给撩的……所有的燥热感从身体各处慢慢汇聚到某一点。
    “好了!”赫连幽的这一声让宫野北如释重负,要是再被她那个摸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化身为狼。
    宫野北拿过浴袍随意的穿在身上。
    赫连幽经过刚才这一弄,此时身上已经有一些汗涔涔的了,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湿掉了的袖口,想了想,还是洗个澡吧。
    “你先出去……”
    一下两个字还没有出来,视线却无意间落在男人胯间,顿时打了个颤,脸更是红得可以滴血了。
    宫野北无奈了,他也不想吓到她好吧,但这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好了,别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先去洗吧,我出去了。”
    “……哦。”赫连幽呆呆的应了声,然后杵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动弹一下,听着浴室门在她身后拉开又关上,情绪久久的不能平静。
    这男人……是不是又精虫上脑了呀?!全身上下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有心思想这样的事情?
    赫连幽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抿了抿唇,快速的放好水,然后脱光自己的衣服钻进了浴缸,她膝盖曲着,双手无意识的推着水,眼前还是不自觉的出现宫野北那斑驳痕迹的后背。
    难道所谓的门当户对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不上自己儿子的幸福来得重要?
    赫连幽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宫野北的父亲会这样?两人比起第一次见面来更像仇人。
    其实……宫野北这又是何必呢?世上好的女孩儿这么多……如果换了自己,别说是这么重的伤,可能就是一下她就不愿意了。
    再往深处想一下,“咯噔——”一声,赫连幽觉得这可能是宫野北预先就知道的结果,但他却是带着她一意孤行!
    赫连幽轻轻的叹口气,拍打了一下浴缸里的水,嘀咕了句,“这男人真是的,干嘛做这种让人心疼的事情啊……以为这样自己就会爱上他吗……会爱上吗?”
    此时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更是弄得如今所有的情绪和心情都跟着宫野北走了……
    宫野北从浴室出来后,便去了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几大口就喝完了,过了好一会儿觉得那燥热的欲,望压了下去,回了卧室坐在床边随手拿起以前丢在这柜子上的书看了起来,只是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页,都觉得心神不定,烦燥得紧。
    把手里的书丢到了贵妃椅上,想倒床去睡,谁知腿还没有放上去呢,赫连幽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应该是才洗过,也吹干了……
    赫连幽抬头看了他一眼,想问他怎么在她床上,但是想着刚来这公寓时……貌似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而两人现在结婚证也办了,也算是夫妻了,所以睡在一起应该是在正常不过了!
    “怎么还没有睡呀?”她抿了抿唇,心如小鹿般乱撞,砰砰砰的。
    宫野北勾
    宫野北勾唇一笑,道:“嗯,等你!”
    赫连幽红着脸羞涩又有些不自在的挪着步子过去,掀起被子一角钻进去。
    宫野北好笑的微微一扬眉,她这扭扭捏捏的动作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到他想一口把她给吞了。
    ?“唔……关灯吧。”
    ?“……恩。”宫野北轻应了一声,此时时间确实不早了,他关了床头上的灯。
    ?“你这样躺着疼不疼啊?”赫连幽侧着身子轻声询问。
    “嗯……”宫野北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有那么一点,所以我还是侧着睡觉吧!”
    说着也不等赫连幽反应过来,长臂一伸,就把这小东西搂到了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头顶,宠溺道,“睡吧。”
    “……”赫连幽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舔了舔唇瓣,在他的怀里不安犹豫着。
    宫野北原本只想赶紧闭上眼睛,赶紧睡觉……但,怀里的小东西却像个小兔子一样,总是时不时的动弹一下,又磨蹭一下……
    ?“怎么了?是睡不着吗?”男人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出声询问。
    赫连幽颤颤的伸手,主动搂上他的腰,突道,“宫野北,我们家的沐浴露好像是水蜜桃味的。”
    “嗯,见你喜欢,所以特意叫人按着你的喜好买的。”
    “我刚刚就是用的那个沐浴露洗的。”
    “嗯,知道!”
    宫野北搞不清楚这小东西到底是想干嘛,这公寓里就那一瓶沐浴露,她不用那洗难道用洗发露洗?
    “我……”赫连幽舔了舔唇瓣,又继续道:“所以我现在也是水蜜桃味的。”
    “……”宫野北无语了,他当然知道她是水蜜桃味的,他把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能不知道吗?
    这小东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你想不想吃?”
    ?“……”黑暗中,宫野北那一双燃着浴火的鹰眸蓦然睁开……
    他有些紧张和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赫连幽咽了咽口水,酝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开了口,可刚开了口她就又后悔了。
    想着刚才在浴室里给男人上完药看到的大帐篷,她是发疯了才会觉得这男人可怜……
    “啊……”赫连幽打了个哈欠,“好像男人都不喜欢水果味,挺晚了,快点睡吧!”
    赫连幽打着马虎眼,想蒙混过关。
    宫野北原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就跟装满了蜜似的,抑制不住的狂喜,他的女孩儿终于愿意了吗?
    男人蓦然翻身,把赫连幽压在身下,却又控制好了力道,不至于让她呼吸困难,眼底含着笑意,薄唇微微一扯,张嘴便对着赫连幽那张小嘴吻了下去,黯哑的嗓音透着让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喜欢,特别喜欢……”
    听着他的声音,赫连幽心底咯噔一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能怪谁,怪自己嘴快……
    “唔……”赫连幽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推拒着他的胸膛,“你要轻一点,不然明早起来身上都是一片青紫怪吓人的。”
    “好!”
    男人头也不回的含糊回应,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激起她一阵阵战粟……
    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宫野北也觉得这小东西差不多可以接纳自己的时候,正准备……
    “咝——”赫连幽突然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小脸儿一片惨白,额间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掉。
    宫野北吓得急急的打开房间内的灯,把她抱了起来,询问道:“怎么了?”
    “我……我……”她疼得直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幽宝,到底哪不舒服你告诉,可别吓我!”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疼得脸都青了,宫野北急得团团转,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在公司旁的公寓里,马上给我滚过来。”
    “疼——”赫连幽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臂,指甲都镶进他的肉里了,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着她。
    宫野北拍了拍她的背脊,也顾不得自己背上的疼痛,安抚道,“别怕,孝子马上就过来了,你坚持一会儿。”
    “我……好像是亲戚来了!”赫连幽咬着唇瓣沙哑道。
    “你人都疼成这样了,还管什么狗屁亲戚。”
    “你……”赫连幽想瞪他,但是那真的太耗费力气了。
    “别你呀我的,哪疼我帮你揉揉。”
    “肚子疼,笨猪!”
    “好,我是笨猪你是天下最最最聪明的小猪。”男人一边跟她开着玩笑,一边伸手给她揉着肚皮,“是这里吗?”
    “嗯!”
    赫连幽已经懒得再和他讲话了,闭着眼应了一声。
    只是……
    “幽宝,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宫野北蹙眉,垂眸出声询问。
    “嗯!”
    赫连幽依旧眼也不眨的哼哼了声。
    “可是,我们房间怎么会有血腥味?”
    “……”
    “幽宝……”
    “叫魂呀……都跟你说我亲戚来了,我亲戚来了,我亲戚来了……你要我说多少遍呀!”赫连幽气及,满脸通红而且羞涩的瞪着他。
    赫连幽在心底不停的腹诽,这男人怎么这么傻,这都不知道?
    “……”
    宫野北只觉得晴天霹雳。
    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宫野北顿时觉得筋疲力尽,而那已经睡着的小东西天生下来就是克他的,算一算这都多少次了呀?
    第一次晕过去了!
    第二次还是……反正差不多!
    总结下来就是一点肉汤都没见着……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准得疯了不成!
    ……
    翌日。
    宫野北依旧早早的就起来了,而赫连幽却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得太辣了的原因,这一次亲戚来的时候比以前要疼得多。
    她起来的时候,宫野北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到厨房去找吃的去了。
    桌餐上放着一张纸条,赫连幽拿起看了一眼,眉眼弯弯。
    厨房里面放了各种不同口位的早餐,是男人早上专程为她准备的,把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后,她便端到茶几上,一边看午间新闻,一边吃午餐。
    没一会儿,宫野北的电话便打过来了,她接起二话不说便把他臭骂了一顿,而那边的男人只是无限宠溺的接受着,而且还笑得一脸灿烂,看得在里面报告工作的几人,头皮发麻,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boss吗?莫不是被人掉包了?众人把视线转向史蒂夫,而史蒂夫却是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顿时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等赫连幽骂的累了,她又嘀咕着问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其实她自己还是有一点懊恼的,本应该她照顾宫野北这个病患的,最后却变成了他照顾自己。
    又问他发热没有,听说受了他这样伤的人容易发热,怕到时候没注意好引起肺炎什么的就不好了。
    宫野北在那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自己没事,后背上的痕迹经过她昨天晚上上的药此时已经消了很多了,叫她不用担心。
    赫连幽听得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没有再继续唠叨,挂了电话,她刚要继续吃饭,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瞥了瞥嘴,坐着没有起身,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去开门。
    但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宫野北的怎么办?
    此时她已经忘记了还有手机这么一个东西了。
    门铃一直不停的响着,她顿了顿终是起身,开门的时候还警惕了一下,透过门孔看到一张……让人很难轻易忘掉的脸时,她皱了下眉。
    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她不认识,第二反应就是难道是宫野北的正房来捉……
    呸呸呸……她才不是小三呢,她可是和宫野北名正言顺的办了证的,想了想把门打开了来,不过只开了个门缝,把脑袋伸了出去。
    “宫野北现在不在家,你有事直接打他的电话。”声音清清的脆脆的,说完,她缩回脑袋便要关上门,然一只手比她的动作更快,紧紧的握住门,卡在了门缝间。
    “你小心一点,万一把你这漂亮的手指给夹出了毛病,我可不负责的。”见她这样,赫连幽语气淡淡的提醒。
    你丫的想死,别找她呀,换个地儿成吗?
    珍妮芙高傲的抬头一笑,神情带着鄙夷之意,道:“谁说我找他了?”
    闻言,赫连幽更是不解了,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找他,那是要找谁?”
    “当然是找你呀,我到是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能把他迷成这样?”说完不等赫连幽反应,用力一推,如履平地般走了进来。
    赫连幽没注意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漂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来找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而且还是抽宫野北不在的时间来!
    早知道就不开门了。
    珍妮芙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跟在自己的家里一般,在沙发上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视线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野北真是有眼光。”
    赫连幽闻言,都差一点吐了出来,还野北……真是不要脸!叫得这么亲热。
    珍妮芙看了眼茶几上吃到一半的午饭,嫌恶的撇了撇嘴,道:“这什么垃圾食物呀,啧啧……哪一点都配得上……”
    宫野北的名字还没有从她的嘴里面说出来,赫连幽就嗤笑一声,冷冷的道:“还野北?你不知道这垃圾食物就是你所畏的野北亲手给我吃的?”
    不得不说赫连幽这一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珍妮芙的脸上,脸色铁青一片。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赫连幽问道,声音低低的,这女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差,所以她的态度不好,本来肚子也疼所以精神不好也没精打采的。
    “我听说野北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惊动了族里的所有人,很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野北痴迷成这样……”珍妮芙突然起身,凑到她眼前,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啧啧……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一个……”
    语气里的嫌弃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赫连幽懒得和这女人废话,退后一步,双手环胸,道:“现在看到了吧?”
    “呵……”珍妮芙冷笑一声,“嗯,看到了!”
    “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想做野北的妻子?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客人来了连杯茶都不知道倒?”
    “
    “客人?”赫连幽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就你这样子叫客人?你见过哪个客人是不请自来的?你看哪个客人跟你一样,走到别人家里一点规矩都没有反倒是像主人一样的?我没轰你出去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叽叽歪歪?”
    “你……?”珍妮芙何时受过这样的鸟气,当下就抬手往赫连幽的脸上扇去。
    “啪啪啪——”
    室内一片静谧,仿佛什么都停止了一般。
    半晌——
    珍妮芙才回过神来,满脸的不敢置信的大吼道:“你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她妈管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跑到我家里面来叫嚣,还想扇我耳光,你当我是吃素的?”赫连幽气极,怒瞪着她,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说完也不等珍妮芙反应,走到门边,拉开门,怒声道:“请你马上离开我家,不然我报警了。”
    “哼……”珍妮芙冷哼了一声,一摇一摆的往门口走去。
    “砰——”
    她才走出去,赫连幽就用力的把门给摔上了。
    只是关上门还没两分钟,门铃又响了起来,赫连幽烦躁的瞪了眼门,丫的还有没有完了呀?
    随手拿了桌上装满水的杯子,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拽开门,便泼了上去,“死三八,你丫的还有完没……”
    赫连幽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顿时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大老长拄着拐杖,骨节发发嘎嘎的响声……头上的水珠顺着头发一滴滴往下掉。
    “……”赫连幽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要打个招呼吗?还是装作没看到,直接关门走人?
    大长老在宫家待了一辈子,从来同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杯凉水就这么直面泼来……
    怒气“腾腾”的就往脑门上蹿,比宫野北更为冷硬凛冽的眸子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
    赫连幽沉思了半晌,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终于开口了,道:“对,对不起,我不是要泼您的……”
    说完也不等大长老反应当下把腿就往房间里面跑去,没一会儿又‘噔噔噔……’的跑了出来,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擦一下吧!”
    大长老冷着脸一把扯过干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熨烫的笔挺的衬衫领头也湿了一小块儿。
    赫连幽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他把湿头发和脸擦干,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想着他昨天下手让宫野北后背都是伤的事情,顿时心情又不好了,对大长老的怨念又深了些。
    不过心里更怨刚才那一个死女人,如果不是她把自己气成这样,也就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最后……还是得怪自己,被这么一个死女人给影响了心情,做出了不合适宜的举动。
    “傻站着干什么?看到长辈连杯水都不知道倒?也不知道把人请到屋里去坐一下?”大长老冷冷的哼哼道,声音中气十足,又满脸的嫌弃。
    “请进!”赫连幽退开一步,让门外的三个人好进来。
    几个老头也不客气,如自家般走了进来。
    赫连幽不待见几个老头,走到厨房随便泡了三杯茶就给端了出来,放在他们面前,道:“请用茶!”
    大长老端起那杯茶,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又放回了茶几上,语气更为嫌弃了,道:“连泡个茶都不会……”
    “……”赫连幽只觉得一头黑线从头顶划过,她能说她是故意的吗?谁叫你们昨天打宫野北的时候不知道手下留情一下点,不然也不是这个待遇了!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想一想,不敢往出来说,怕给宫野北惹麻烦。
    看了几个老头一眼,赫连幽默不出声的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她让得好像里面有一套顶好的茶具,至于泡茶什么的她还是会一点,以前她的父亲喜欢喝,她常跟在他身边闹着玩,时间久了茶艺也是顶好的。
    她把茶具抱了出来,又把茶几上她刚吃的东西经收拾好,才把茶具一一摆好!
    整个人跪坐了下来。
    她抬起纤纤玉手,用开水把茶杯微烫,看了眼几个老头,道:“此为温杯。”
    然后将茶叶放入高温烫过的茶杯中,用85摄氏度的开水冲泡,水量盖过茶叶稍多一些,等茶叶舒展片刻,将水倒掉,继续道:“此为醒茶。”
    几个老头没有搭理她,只是继续看着。
    后面的赫连幽也懒得再一一解说,只是按照自己父亲平时教自己的,一步一步做着,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没一会儿她把倒好的茶,一一放在几个老头面前,伸手指了指,道:“尝一尝,看还满意吗?”
    几个老头装模作样的端起茶杯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又浅尝了一口,半晌才开口道:“还行!”
    赫连幽一看几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说谎话,什么叫还行,还行的话用得着她茶还没泡好就双眼泛光、唾沫不停的咽?不过她也懒得和这几个老头子计较,这一辈的人应该都是给宫家做出了贡献且对宫家很忠诚的人才是。
    “现在茶也喝了,各位是不是应该讲一下今天你们背着宫野北找到这里来的目的了呢?”赫连幽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声询问。
    这几人肯定是来和她谈判的,她得把姿态摆高一点才行,不然几人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你和家主
    “你和家主在一起不合适!你们两人的生活环境不同造成了你们的价值观不同,生活品质不同……就算现在一时新鲜在一起,你还能保证以后也这样吗?”大长老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悠悠开口。
    “所以呢?”她知道这老头子话中有话,而且这话也没有说完,所以赫连幽也不急于一时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既然家主选了你,你们两个人结婚证也办了……如果现在拆散你们我觉得也不太适合,所以我们几个老头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试一下,也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看看你以后到底能不能担起宫家这家族庞大的担子,能不能把这个家给撑起来。”大长老双眼凛冽的锁着赫连幽。
    只是让他失望了,赫连幽根本就毫无反应,神色一片淡然,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赫连幽抬头对上大长老那凜冽的视线,淡淡一笑,道:“接着说——”
    几个老头他们是对自己都十分严苛的人,也正因此……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宫家,到最后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一个,所以一直以来把宫野北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般,自然有更高的期待……
    “宫野北是宫家的家主,这样地位的他注定了他不能像平凡人一般谈恋爱、结婚……也注定要和他过一生的女人也要不一般。”
    大长老嘴里的家主她不能理解,反正她父亲也是家主,想来应该是差不了多少!她能不能撑起这个家大长老这话就说得太早了,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程度……
    “如何?”
    “什么?”赫连幽正想着,被大长老这突然一问给问愣了。
    大长老看向她,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依旧清亮闪烁着精光,“你有这个本事担起宫家这个庞大家族,一家之母这个责任么?”
    “……”赫连幽一又大眼直瞪瞪的看着他,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她怎么说?能怎么说?阴谋诡计什么滴,她不在行,但是打理一个家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她从小就是被父母这样培养的。
    大长老扯了下嘴角,那严肃的面孔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赫连幽的底细他有安排人去查过,只是一个城市富商的女儿,这样的一个背景怎么能配得上家主。
    “虽然老爷有好几个孩子,但是只有宫野北才是指定的唯一的家主继承人,所以你应该知道他多么的不容易,任何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他是完美的,然而就在昨天,他竟然瞒着我和族里的所有人,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赫连幽细想着他的话,并没有出声打断。
    宫野北是真的爱她吧,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蠢且对他不利的事情来!而她也清楚一个钱富和权利对于一个男人有着怎样致命的吸引力。
    大长老见赫连幽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哼了声,深吸口气,道:“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来不是逼你和宫野北离婚。”
    “唉……”赫连幽一愣,眨了眨眼,神情困惑的看向他……
    “你要和宫野北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必须答应我们三个条件!”大长老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赫连幽抽了抽嘴角,心里腹诽道,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原来是在这挖了坑等着她往下跳呢!而且是宫野北硬拉着自己去办结婚证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必要答应这三个老头子什么条件吧!
    但……想到昨天晚上男人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如果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冷血了一点?太无情了一点?太不懂知恩图报了一点?
    而且这几个老头子也是为宫野北好,人家专程跑这一趟,还被她泼了一脸的水。
    不然……还是听听看?
    “您请说!”
    “第一,要以宫野北的利益为先!”
    “嗯!”赫连幽点了点头,到时候自己有没有这么做,只是她不说,宫野北不说谁知道呢!
    见赫连幽满不在乎的样子,大长老眉头微皱,又瞥了眼她,那神情里是对她态度满满的不赞同。
    赫连幽被他这一撇又搞不懂了,她这都如此爽快的答应了,这老头子怎么是这么一个表情?
    “第二个条件呢?”瞥了瞥嘴继续询问。
    “宫家的家产不是你的,哪怕将来你和宫野北离婚你也不要想分到分毫。”
    ‘嗤——’赫连幽觉得自己差一点吐了一口老血,她用得着贪他家的财产吗?她有的是钱好吧?!冷声道:“您放心,真走到那一步,我一定净身出户。”
    “那最好。”大长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太相信赫连幽,哪有人不喜欢钱的?何况是宫家这样的地方,尽管这个条件也纯粹是试探而已。
    “第三个条件呢?”
    “第三个要求就是……”
    “什么第三个要求?我宫野北的女人只用每天开开心心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我自会给她解决好!”
    大长老的话还没有出口,宫野北那冷得掉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吓得几个老头子心肝直颤,不是说被他安排的人给拖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还被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