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头来,那个黄昏,海棠树下的上神只是将她当做了苏镜月而已-
    明明是她先遇见上神的,为什么他就喜欢上别人了呢?
    从他救下她的那一天起,她便对他情根深种,多年后相遇,他的身边却已经有了那个美的干净透彻的红裙少女。
    她不过也想看看,穿上苏镜月的红裙子,他的眼神是否能在她身上多停留那么片刻。
    没想到迎来的是大神的求娶之诺-
    而她自欺欺人的将那日|他错许的诺言当了真-浑浑噩噩的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到他死了都不肯罢休。
    当年神域崩塌,她也算作是始作俑者了-
    “呵呵-”至此东宫曼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撕心裂肺-
    神域崩塌那年,她从蛇神族继承的强大力量几乎全部被摧毁,在帝曦费劲全力将苏镜月送回她原来的世界时,她跟着空间裂缝一起到了东南七国。
    随即为天烬国的皇帝所救,力量没了,于是便靠着自己惯有的心机和手段最终成了天烬国的皇后,一夜放|纵才了幽红骨那么个杂|种-
    只是那个时候,腹中的胎儿天生灵魂有损,一出生便夭折了-
    那个时候,苏镜月还待她如闺蜜,当年在神域时,那个女人对她便极尽的好,可苏镜月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厌恶她。
    苏镜月的身上像是自带阳光一样,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份灿烂能感动到所有人,连不苟言笑的大神都会为她的笑容驻足,而她,似乎是靠着她的施舍才能留在他们身边-
    苏镜月的身上占有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与光明,而她像是一只腐烂到底的臭虫,即便拥有着无比美丽的外表,可内心却被阴暗一点点腐蚀。
    多可笑啊,她与天烬皇帝成亲的那一天,苏镜月还笑着祝福她,祝她找到了幸福-
    东宫曼多想撕下她虚伪的笑容,这个女人明明很想看着她所嫁非人的那一天吧?
    苏镜月终归也是个卑鄙小人罢了,若不是如此,为什么本该在她腹中胎儿的灵魂,却变成了她那早夭杂|种灵魂?
    苏镜月死的时候还摆了她一道,她原本该恨极了这个女人的,可不知怎么的,她却恨不起来,帝曦上神,你可看见你心爱的女人,其实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啊?
    你以为她就真的纯真善良,天真无邪吗?
    呵……
    这样的伪善可比我这样的真恶人可恶多了!
    苏北落听着她的冷笑声,心头也如寒冰一样对冷,对于东宫曼这样的人她没有半点同情心,能灭之她绝不手软。
    当年月月娘亲是真心想让她的孩子转世投胎,才将幽红骨的灵魂放在腹中胎儿的神识之中滋养的-
    若不是东宫曼耍了手段,幽红骨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说到底,东宫曼不过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罢了。
    “暂不说你与帝曦与镜月公主之间的恩怨,对于你的亲生女儿,你当真是没半点感情吗?”在幽红骨沉默之时,苏北落突然问道。
    慕容嫣也是一怔,从她的角度刚好看见出现在东宫曼身后的幽红骨。
    东宫曼大概应为受的刺激较大,并没察觉到幽红骨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
    “那杂|种是我一生的耻辱,你现在提她是何意?”东宫曼顿时怒声道,这世上她最希望磨灭的污点,大概就是幽红骨了,一个唯唯诺诺,一无是处的废|物杂种!
    “是吗?你还当真是无情啊-”苏北落唇角冷笑,即便已经失明,双眸却迸射出慎人的寒光来。
    她话音刚落,东宫曼竟是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寒意从她背后透过她的心口一直蔓延了出去,她低下头,看着从刺透心脏而出的寒刃,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那冰冷的寒刃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纹路,在瞬间就夺去她大半的生命力。
    她愤恨的回头,却只看到幽红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杂|种废物从没敢用这样的表情看过她,可她现在的眸中却是一片阴沉杀气,浑身都像是笼罩在黑暗中,要将东宫曼推入无边地狱。
    “是啊,我是杂|种-”见她看向自己,幽红骨竟是桀桀的笑了起来,笑的好似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她一边笑着,手中的寒刃一边往她的心脏里刺的更深了,东宫曼方才对苏北落说的一番话,将幽红骨心头仅存的那么一丝犹豫全给浇灭了,此刻的她动起手来,干脆利落,冷唇凑在东宫曼的耳边,染着一丝疯狂道,“可我这杂|种是你生的,你又是什么?”
    “畜|生,你竟然敢!”东宫曼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废物竟敢动手杀自己!她心头震怒,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有什么不敢?”幽红骨怒吼着,“你既不顾念血脉之情,又凭什么要求我为奴为婢?你知道吗,我多想做一个正常人啊,哪怕是一天也好!可这一切都被你亲手剥夺了!”
    东宫曼怔住,此刻她才感觉从心口冒出来的疼,散发至四肢百骸,让她从骨子里都颤栗了起来,额头上顿时大汗淋漓。
    “我也曾想嫁个心上人,哪怕是平平凡凡的一生都可以!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不断将我送上男人的床,成为你谋权夺势的筹码,视我为你一生的侮辱,对我打骂相加,你可真是我亲生的娘亲啊!”幽红骨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那寒刃上的纹路是她多年研究来的,是专门克制蛇神族的,她这一刀下去,几乎便是彻底要了东宫曼的性命。
    她字字诛心,这么多年来压抑的一切像是山洪一样爆发了出来,当日苏北落在阳都对她说的话,大概是最重要的引导线罢,而今日苏北落引诱东宫曼说出的那一番话,成为最后幽红骨对她动手的导火线。
    即便她眼睛看不见,可不用想,向来东宫曼走到哪里,幽红骨便跟到哪里,她猜测幽红骨定是在她附近的,也是赌了一把。
    结果毫无悬念的,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