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隐隐有了杀意,转瞬即逝。
    纪箐歌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厉光,心中明白是自己的态度让他不悦了。
    只是,这又如何?
    两人一旦达不成一致的协议,那么他势必要对自己下手。既然结果都一样,她根本没有必要去讨好他。
    “我当然现在中立是不可能的。”微笑着看着对方,纪箐歌没有丝毫的畏惧,“闽老,我只是个n市来的小商人,我来京城是为求学,不是为了掺和进你们政客的事情。”
    京城的事情自然会影响到n市,但是说白了,最受影响的是那些政客,像程家和易家这样的,所受到的冲击不会太大。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参与这样的事情来的原因。
    站错了阵营,到时候受连累的可就是整个家族。所以,即便闽文星和羽锐提出的条件都很诱人,他们还是没有半点动心。
    何必把自己的家族都给赔进去呢?
    不值得。
    闽文星把自己的怒气隐藏的很好,只是那时不时泄露出来的情绪出卖了他。
    南方里京城远,自己这边的人根本插不进手。可以说,南方隐隐有了自成一霸的感觉,有点脱离了国家领导人的掌控。
    可以说,南方的问题历来是所有就任领导人的一块心病。
    还想着可以趁这次换届打入南方市场,可以借着纪箐歌这个东风做点什么,谁知道这个丫头居然这样不好对付,说了半天还是滴水不漏。
    忍不住心生烦躁。
    和聪明人打交道是有好处,但是也有着坏处。当对方不想让你做点什么的时候,她能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来反驳你的话。
    两人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小商人?箐歌你可别谦虚了。”闽文星还是笑呵呵道,“一个小商人都能影响到整个南方市场,一个小商人都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看不起我吗?”
    说到最后,他不怒自威,双眸眼神锐利,要是一般人早就被他吓到了。
    然而纪箐歌却不是一般人。
    “闽老,实不相瞒,你现在看着我好像很风光的样子,但是华盛的东西不都全是我的。你也知道,我和景天是合作关系,上次景氏集团又并入了华盛,他占了大部分的股份。如今我在京城求学,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做主,所以即便你现在这样问我,我也是没办法给你答案。”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华盛是景天做主。
    闽文星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止不住冷笑。
    谁都知道华盛是她在当家做主,景天的确是华盛的一个大股东,但是权力还是没有纪箐歌的大。他的人虽然没办法渗透进去,但是对他们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
    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气恼的看她半晌,见她还是巍然不动的模样,半晌,他只得妥协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她不肯和自己合作,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条件还不够优渥而已。
    商人重利,他就不信纪箐歌不动心!
    他倒是也想直接毁了纪箐歌,但是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自己这边要是没有把握一击必中的话,只会立即把她推向羽锐那边。一旦她站了位,程家和易家肯定会表态。
    如今,还是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给打动她。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点,连忙又继续说道,“上次容家的人跟我说了容晏的事情。”
    纪箐歌和容晏的关系不言而喻。
    现今容晏可还是特战队的队长,要是自己这边做点什么算计他的话,他根本没有办法对付!纪箐歌要是不想容晏出事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手不自觉的握紧,纪箐歌心中有了怒意,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见她这样,闽文星更加得意,“你知道的,容烁刚接替他的位置不久,现在就想着把他换回来,多少有点不合理。军区不像是其他地方,不能随便的调任。频繁的更换首长,只会动摇军心,引起士兵的不满。”
    纪箐歌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拿这个来做威胁,实在是太小看她和小师叔了吧?
    再者,想要从容烁那里拿回军权,不代表他们就是希望容晏重新坐上那个位置。
    当初小师叔让出那个位置,可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既然闽老这么说了,让容烁继续坐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容晏向来深明大义,不会跟组织计较这些的。”
    一句话就把闽文星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还以为自己捏住了她的把柄,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意那个位置。
    不甘心的气了良久,闽文星又沉声道,“但是你也别忘了,容晏现在还在特战队任职。”
    到时候,他执行任务不利为国牺牲,这样的事情不是不能发生。
    纪箐歌显然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握紧双拳,讥讽道,“闽老,容晏可是有军功在身的军人,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执行过?在这紧要的关头出了事情,难道你觉得别人都是傻子,会想不到某些人身上吗?”
    见闽文星要说话,纪箐歌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又道,“闽老,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即便这个人是国家最高领导人!
    原先她对闽文星还是有所敬佩的,至少在他在任期间,做了不少有利于民生的实事。但是政客就是政客,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也完全做得出威胁别人的事情来!
    如今的闽文星,哪里还值得她尊敬?!
    他现在就是个**裸的政客,而不是为民着想的国家领导人!
    被纪箐歌这样指着骂,闽文星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恶狠狠的拍了桌,怒斥道,“纪箐歌,给我注意你的态度!”
    自己的态度何曾不好过?要不是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能拿容晏的性命来威胁她吗?!
    “我的态度很好,是闽老强人所难了!”纪箐歌压下心中的怒气,平静道,“闽老,合作的事情再无可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也不会和羽锐合作。但是你要是继续做点什么,我就不敢保证我会不会继续中立下去了。”
    旧派和新派如今是五五开的局势,一旦她带着程家和易家加入羽锐的阵营,这对旧派来说意味着什么,闽文星心中清楚的很。
    “你!”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的背影,闽文星眼色几变,旋即厉喝道,“给我拦下来!”
    他就不相信了,不过是个小丫头,还能逃得过自己这边这么多人!
    他命令一下,守在门外的保镖立即冲了进来!
    纪箐歌面不改色的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保镖,微微侧首,“闽老,你真的要这样做?”
    谈不拢就让人把自己截下来,如今的闽文星哪里还有半点国家领导人的样子。
    如今的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的政客。
    闽文星脸庞轻微抽搐两下,旋即咬牙硬声道,“给我动手!不要伤她!”
    纪箐歌轻声笑了笑,在对方动手的时候也动了!
    保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出身,然而他们的动作却无法与纪箐歌相比。他们只看得见一道残影留在原地,惊骇之下四处寻找纪箐歌的身影,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见他们望过来,她蓦地咧嘴一笑,旋即纤细的手快若闪电的伸出,前面的几人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她打倒在地。
    她打人的角度很刁钻,所打的地方也很奇怪。保镖们还没感觉到异样,就只能躺在地上哀嚎,挣扎了几番都起不了身。
    就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光了。
    闽文星大惊,“快给我拦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既然好言好语的谈不了,那么他就只有把她留下来慢慢谈了。
    何时谈拢了,何时放她走。
    他这话一出,隐藏在角落里的保镖也冲了出来。纪箐歌勾唇一笑,双眼微眯,黑色的煞气一闪而过。
    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睛的变化,却很明显的感受到她与方才的不同。
    现在这个纪箐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气,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的时间内,她怎么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还未来得及多想,纪箐歌又动了。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谁轻轻的碰了自己一下,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倒到地上的时候,他们还僵硬着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脸上全是惊骇。
    闽文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纪箐歌的眼睛。
    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眩晕,无法言喻的疼痛袭来,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个纪箐歌,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双眼睛里不停闪烁的黑气又是什么?!
    脑袋越来越疼,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穿透了自己的灵魂,让得他的痛感神经变得异常的敏锐,痛楚变得异常的清晰!
    怎么会这样?!
    心中渐渐涌起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的恐惧。
    蓦地想起了关于纪箐歌的一些传闻。
    传闻里,她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
    风水师。
    对于风水一事,他年轻的时候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到了老年,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关心着这方面的事情,甚至于还私底下接见过几个所谓的名门大师。
    有的是真有本事,有的不过是装神弄鬼。
    因此,对于风水一事,他基本上是抱着半真半假的态度。
    原本以为纪箐歌是风水师这件事情是她找人放出来的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混淆别人的视线,或者是给自己造势,利用国人相信风水的心理来为自己谋私利。
    她才十六岁啊,怎么可能会懂风水呢?
    只是,当她出国力挑诺曼的几名风水师的时候,他却不由得怀疑,她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当然,在这件事情上,他更多的还是倾向于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那段时间他们在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在场亲眼看见自然不清楚,所知道的都是别人转述而来的。
    谁能保证别人的转述没有夸张或者看错的成分在里面呢?
    可是,眼下亲眼见到她这番奇异的模样,他已经不得不信,她的确是会风水!而且还是有着一定本事的风水师!
    简直是可恶。
    要知道,真的风水师本事都很大。得罪了他们,谁都
    他们,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偷偷在你身上下点什么东西,让你不知不觉的就出了事。
    思及此,他也顾不上纪箐歌方才的态度了,直接出声喊道,“箐歌,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这话里,多了点请求的意味。
    眼波流转,黑气最后闪烁了两下旋即消失不见。纪箐歌又恢复了原先那淡然的模样,看着在地上哀嚎不断的保镖,眼底有着莫名的光芒,“闽老,我刚才和你好好说话,你偏要让人进来插一手,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要是没有这点自信,她怎么会那样和他说话?又不是吃饱了自己要送上门来找死。
    闽文星嘴角轻微抽搐两下,然而有了方才的事情,他心中清楚现在不是和她计较这些的时候,坐在位置上缓了一会儿才道,“方才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在先,在这里我向你道个歉。”
    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初见时那精神矍铄的模样,被纪箐歌那一顿折磨,身体立即受不住了,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纪箐歌也重新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而是含笑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容晏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说那样的话的确是不妥,在这里我再次向你道歉。”闽文星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下风,要是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刚才那诡异的事情还有可能再发生一次,“我实在是太着急了。”
    “闽老,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纪箐歌也坚持自己的立场,“中立能不能行得通,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老人家替我操心。”
    她话语太过直接,闽文星那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别人不来惹我的话,我是不会惹别人的。希望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能够井水不犯河水。”
    政客向来多疑,闽文星当然不会相信纪箐歌不会出手,只是要看她是站在谁那边而已。如今他已经见到了她的本事,自然更加不肯放过她。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本事太过诡异,自己还是不要贸贸然出手的好。真要想对付她,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希望箐歌你说的都是真的,到时候我们不会成为敌人。”闽文星沉声说道,“近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和羽锐走的太近为好。”
    纪箐歌无声笑了笑,没做声。
    有点疲惫的揉揉自己的眉心,闽文星没了心思继续和她对峙下去,“你先走吧,想必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你。”
    羽锐想要拉拢纪箐歌,眼见自己把她留了下来,自然会担心自己会说动她。不管如何,他肯定会在外面候着,看她的决定。
    说了句您注意身体,纪箐歌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间,看到门口正浑身戒备的盯着自己的保镖,无奈的耸肩,旋即悠然的走到了电梯口。
    果然不出闽文星所料,羽锐等人还在电梯口等着她。
    见她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韩少远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羽锐双眸却变得更加深邃。
    两人在里面肯定是进行了一番谈判,要是意见合不拢的话,闽文星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事实上,方才看着几名保镖冲进去的时候,他就能猜测到闽文星是想留人了。
    可眼下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自己想岔了,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想到这里,羽锐的脸色更加难看。
    纪箐歌却好像没看见他的表情,对着韩少远和司马俊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半晌,羽锐才率先走进了电梯。
    又是一路无话。
    只是在出电梯的时候,韩少远故意落后了一步,和纪箐歌并肩走着,“你没事吧?”
    虽然达不成合作,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
    “没事。”
    她的语气很淡然,仿佛是不想多谈。
    韩少远又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想要关心她,只是两人好似已经回不去了。
    到了宴会厅,邢昊焱和樊子默等人走了过来,等候羽锐带他们去见另外一批人。
    纪箐歌站在人群里,和刚到酒店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好像刚才在楼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一场。
    樊子默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抿抿唇走过去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难道是她去见那些人的时候出了点什么差错?
    想到这种可能性,樊子默心中竟然滋生了点幸灾乐祸。
    明明两人都是农村出身,纪箐歌凭什么比自己优秀?哼,不过是个女孩子,摆什么架子!是副社长又如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取代了她的位置,把她踩在脚底下!
    ------题外话------
    今早还没出门,趁机抓紧时间码完了二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