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是那个人,放下偷偷抹泪的手,一脸认真且严肃地跟她说:
    “这个世界上,像小卫来这样的人多得多得多,他们也都跟小卫来一样,盼着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未来。这个问题,或许他们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因为答案都在你们手中。”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丁晓佐再也没想过放弃学医。
    每回撑不住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个叫卫来的小女孩,回想起那个陪着小女孩欢笑的男人。
    分明跟她差不多的年纪,丁晓佐却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看惯生死离别的通透。
    直到后来丁晓佐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知道他长期游离在黑暗边缘却又能那般强悍地屹立在光明一隅,丁晓佐于是大概能猜到他那份超然是从哪里来的。
    或许他们年龄相近,但这个人经历,绝对远比她的要丰富得多。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坚定了追随他的心。
    可是现在,丁晓佐茫然了。
    因为没有人告诉过她,当她一心景仰和敬佩的人变了的时候,她该怎么做。
    丁晓佐就那么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往前走。
    直到苏二警觉性地察觉到她投过去的视线,丁晓佐居然从那一眼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意。
    是错觉吗?
    是错觉吧。
    因为丁晓佐再投去第二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意,他是一如往常的从容温和,款步向她走来。
    “怎么回事?”
    丁晓佐敛了敛心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急救室。
    “他的伤口裂开了,原本内部愈合的部分也有崩的趋势,又不听医嘱好好休息,非要撑着起来。”
    说到这儿,丁晓佐耸了耸肩,具体的情况已经不言自明。
    “二哥,他要是再作死一次,别说我了,连神仙都没有办法。”
    丁晓佐后面这句话一出,苏二就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二强行压下了心头那一抹异样,抓住了丁晓佐话中的重点。
    “伤口?什么伤口?”
    顾言痕原本带着伤?
    呵,不自量力的男人,受着伤还敢跟他打架,故意找死?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只要一涌起这个念头,苏二就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无名火起。
    丁晓佐眯起了眼睛,看着苏二的眼神透着戒备和打量。
    苏二的感觉相当敏锐,更何况如今的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戒备,自然第一时间就抬头看向了丁晓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都不曾退让。
    毫无悬念,败的人是丁晓佐。
    她绷着脸,出声询问:
    “二哥,你还记得曾经我获得医学界外科医疗技术最高荣誉的那天,你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什么吗?”
    苏二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术不近仙者无以为医。”
    这话,算是对当时的丁晓佐的一个警告。
    当时,丁晓佐以最年轻的面孔登上国际医学界的舞台,获得外科最高荣誉之时,可以说是人生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当丁晓佐捧着奖杯站到苏二跟前的时候,她以为会得到这个人的赞赏。
    当然,事实上他也丝毫没有吝惜他的恭喜,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在拥抱过后,他就是说了那么一句话——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术不近仙者无以为医。
    简简单单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却更似当头棒喝。
    丁晓佐知道,那是苏二在告诉她,不能骄傲。
    有个词,叫得意忘形。
    年纪轻轻就到达人生巅峰,换做谁都会有抑制不住的飘飘然,这是每一个俗人都会有的心态。
    而一旦产生这种心态,人就极易迷失自我。
    真正沉静下来之后,就会知道,所谓的人生巅峰,只是外界的荣誉达到了巅峰,而你自己本身,依旧有无限的潜力没有被开发。
    但人往往会忽略了这一点。
    只要对外无人可匹敌,便自己为人生圆满,于是不再追求上进,就止步不前,或许,还会开始下滑。
    丁晓佐的年轻,是她受人瞩目的资本,可也正因为她年轻,就更不应该止步于此,她后面的时光,分明还可以有更高的造诣,创造更多的奇迹。
    苏二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她,人生不应该追求于巅峰,因为墨菲定律的抛物线定理就告诉我们,当你到达了顶点之后,就必然要开始下滑。
    要不想下滑,就要永远往上走,定一个永远到不了的位置,不断往前。
    不成佛不升仙就不要停。
    不要和别人比较,你的对手,应该是昨天的自己。
    可以说,如果没有当时苏二的提醒,就不会有今天的丁晓佐。
    而当时那句话,丁晓佐相信,没有第三个人听道。
    丁晓佐看着苏二,眼神里有纠结和动摇。
    她抿了抿自己唇,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的丈夫叫什么,他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苏二眸色淡淡:
    “你丈夫是l,至于l的真名,我不太记得了。”
    他本就不太记得那二十六个人的真名,只能将字母和真人对上号而已。
    丁晓佐敛起眉,苏二常常会想不起他们的真名她是知道的,可是……这才过了多久?
    “他叫陆非所。”
    苏二了然点了点头,仅仅只停顿了一秒,就回答了丁晓佐的上一个问题:
    “他所做之事,或许非他所愿,非他所求,但他父亲希望他无论做哪件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丁晓佐和陆非所是夫妻,陆非所又是个惧内的,自己的事情,别说过往了,就连身上有几根头发丝儿,他都向丁晓佐上报得清清楚楚。
    所以丁晓佐知道,苏二的回答是对的。
    并且这个答案,陆非所也没再跟其他人说过。
    所以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二哥无疑。
    丁晓佐的连着两个问题试探意味这么明显,苏二认真回答,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生气。
    “所以,d你现在是在质疑我?”
    丁晓佐下意识摇摇头。
    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人,丁晓佐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所以,为什么你会不记得顾言痕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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