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门铃声不再响起,一阵门卡刷门的“滴答”声后,门开了。
    “……”
    许清如很配合的,腿一软,差点摔下去。
    “小如!”
    傅天泽几乎是飞奔到了许清如身侧,长臂一揽,扶住了她歪歪斜斜的身子。
    许清如有些诧异,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怎么了?”
    傅天泽一脸急色,他刚才按了一两分钟门铃,毫无响应,一颗心悬在剑上,差点就抬腿踢门了。
    “腿麻了……”
    许清如低头,这种时候,并没有挣脱傅天泽怀抱的心情。
    傅天泽无语,弯下腰,横抱起她,向卧室走去,将她放下床沿上,自己蹲下身子,伸手给她揉腿。
    许清如有片刻的恍惚。
    以前,他也是这样,每次她不长教训地腿麻了,他都会这样细心而温柔地帮她揉。
    许清如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似乎被汗水润湿过,还没干透。深青色的长袖衬衣,袖子堆到手肘,衣领解了两颗扣子,后背还能看到被一大片汗渍。
    武汉这个时候的天气,坐着都能出汗。
    可他走到哪里没有冷气环绕,怎么弄得满身是汗?
    许清如心尖微颤,意识到他可能刚从昆城赶来,风尘仆仆。
    “怎么这样看我?你是沉迷在我的美色里了吗?”
    傅天泽不知什么时候,抬头看她,便发现了她这样痴痴看他的模样,还是一点没变。
    许清如不自然地抬手拨了拨耳畔垂下了的长发,磕巴着说:
    “我没事了,你……你……”卡了半天,最后卡出一句:“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让她死了算了。
    傅天泽果然怔了一会,站起身,揉揉她的头发,发出一声低笑:
    “不急。该吃晚饭了,先吃饭,乖。”
    许清如抓住他的手,抬眸:“严涵呢?”
    她死死抓着傅天泽的手,一动不动。
    叹气。
    回握她有些冰凉的手。
    “小如,严涵她……重度烧伤,还在医院抢救。”
    许清如脸色白了白。
    她立刻想站起来,傅天泽几乎在同一瞬间,双手搭在她肩上,稳住她。
    “小如,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现在你不能去看她。”
    “严涵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因为我出事的,原本应该重度烧伤的是我,难道我连去看看她都不行?只能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背后?”
    许清如说着,眼眶变得通红,已经有泪水盈蓄在眼中。
    傅天泽抬右手,轻抚在她脸侧:“小如,不要再铤而走险。医院那边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会给严涵最好的医疗条件。”
    铤而走险。
    是了,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自以为是,认为离开昆城,就没有人能拿她怎么办。
    结果呢?
    殃及无辜,伤害到了她最亲近的朋友身上。
    几个小时以前,严涵还开开心心地说,她想吃冰西瓜。
    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如果说挫折使人成长,那这次成长的代价,过于惨痛。
    许清如不再固执,她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这个世界不会给她时间慢慢成长。
    突然间,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妈妈……”
    她再一次焦急如火。
    傅天泽及时打断了她。
    “放心,我已经安排她转院了,新的地方是傅家的地盘,没人可以伤害她。小如,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让我来安排,好吗?”
    原来,他都安排好了。
    许清如不知道该对傅天泽报以怎么样的情绪,感激、感动、躲闪、愧疚、怀疑、不知所措。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一路跟踪她,或许是“保护”,或许是“利用”,但至少从结果考虑,许清如应当感激他。
    “傅天泽,谢谢你做这些事情。”
    在她说出感激之语的的时候,她下了一个决定。
    傅天泽难得见她态度这么温和,对他的排斥少了些,他原本紧绷的心弦也稍稍缓解。
    他修长的指节划过她的眼角,为她擦去眼泪,笑笑:
    “先吃饭,嗯?”
    “好。”
    “想吃什么?我让酒店准备。”
    “都可以。”
    “呵……”
    傅天泽微微倾身,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向外间餐厅走去。
    她这样“乖巧听话”,反倒让他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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