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大门,穿过外面的玉石长廊,看见对面的大堂里果然有几百个谋士文臣在那里神色激动的指手画脚,指天戳地,你来我往。
    赵墨寒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很快便又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带路的人朝里面走去。
    承光君果然刚愎自负的很,即便梁王四子亲临,他也未亲自出门相迎,只让太监把赵墨寒带到他的书房,着一身常服,在院中与他相见。
    “见过四皇子殿下,成今日府中事物繁多,未曾远迎,请殿下恕罪。”
    承光君嘴上说着赎罪,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惭愧之色,只冷眼朝赵墨寒稍微拱了拱手。
    赵墨寒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
    到目前为止,他在南国的行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若无意外的话,引人在他面前也嚣张不了多长时间。
    心里想着,赵墨寒脸上却没有丝毫怠慢之色,拱手行礼道:“承光君言重了,君乃国之栋梁,为南王分忧解难,有这样的臣子,实在是南王之幸,南国之幸。”
    听到他恭维的话,承光君嘴角不由跳起一丝讽刺的笑。稍微朝旁边让让,比了个手势道:“四皇子远道而来,不如就先坐下来陪老夫聊一聊吧,也好弥补前段时间的招待不周。”
    赵墨寒自然知道他将自己请来不会是为了寒暄两句那么简单,遂不动声色点点头,便进了承光君的书房。
    到承光君府里之后,便有两个侍卫一直跟在他身边,这时却被承光君的手下拦了下来。
    那两名侍卫中,有一个正是梁王派来潜伏在赵墨寒身边的卧底,此时眼见赵墨寒要与承光君单独私会了,哪里肯放过此次机会,神色激动地想要硬闯。
    承光君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手臂紧紧挡在他胸前,一把将他拦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了。
    承光君自然看到了那侍卫的举动,却并不吭声。赵墨寒稍微回头看一眼,立刻抬手朝他吩咐道:“你不用跟进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吧,孤与承光君说完话就出来。”
    看他如此懂得审时度势,承光君不由朝他撇了一眼。
    梁王派来的卧底听到这话,自然不好再做挣扎,狠狠瞪了承光君府上那人一眼,才不甘不愿的留在院中。
    承光君领赵墨寒在书房落座,亲手为他烹了一壶香茶:“四皇子一路辛苦,今日老夫斗胆将四皇子请到府中,替我主南王尽尽地主之谊,先喝杯茶吧。”
    赵墨寒低头看了那茶杯一眼,敛目道:“承光君说得是,亦轩此次来南国,身无长物,既无外力相助,又无承光君这样的肱骨之臣内外周旋,实感立身不易,处事为艰。”
    说这话时他面色黯然,语气落寞,即便承光君疑心病再重,也很难从他神色上看出一丝破绽。
    但他还是狡猾的一笑,步步为营道:“四皇子此话何意?莫不是怪老夫不该请人邀你前来?”
    赵墨寒摇摇头,勉强一道:“哪里,亦轩自小因病困于宫中,所见外物甚少,如今能来南国见识一番,也算不枉此生了。”
    说罢,突然低下头捂着嘴猛咳起来。
    从他进门起,承光君就一直在观察他,发现赵墨寒不但气息不稳,而且说话时中气不足,显然有不足之症。现下一看他那虚弱的样子,便趁势道:“殿下可是身体不适?我家中正好有位名医落脚,不妨请他来替殿下诊诊脉吧。”
    赵墨寒垂着的眸光一闪,马上想到承光君的用意,遂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承光君了。”
    承光君立时传下话去,不到盏茶功夫,便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君上,人已带到。”
    听到门外有人禀报,承光君立刻点点头,扬声道:“让他进来。”
    屋门被人推开,那日在园中向承光君献计的贺章行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留长须的斯文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贺章行面带笑色,走到承光君面前对他拱手一礼,才转向赵墨寒道:“想来这位便是四皇子殿下。”
    赵墨寒朝他淡淡点点头算是应答。
    对他冷淡的反应,贺章行也不以为意,只朝旁边那人伸手介绍道:“这位是名动诸国的神医柳三方柳大夫。”
    赵墨寒听的声色一动,抬头看向柳三方,有些惊喜地道:“就是那位用三剂药方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的柳三方吗?”
    柳三方闻言一笑,朝他弯腰行了个礼:“殿下谬赞,此虚名不过是世人胡乱传说而已,不足为信。”
    赵墨寒却露出很惊喜的样子,继续说:“记得孤小的时候,父皇曾命人在江湖上寻找过柳先生的足迹,只是那时缘分未到,未曾与先生谋面。”
    听到他这话,一旁承光君的眼神淡淡的朝他撇了撇。
    赵墨寒所说不假,五六年前梁王确实派人在各国打探过柳三方的消息。只不过那时柳三方已经被承光君纳入门下,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在承光君想着他心里的算计时,柳三方已经捋着胡须朝赵墨寒认真看起来:“我看殿下脸色发白,眼下乌青,口唇淡而无色,说话气息短促,似是先天不足之症。”
    看他一眼瞧出自己的症结,赵墨寒兴奋地站起来,有些激动地朝他道:“先生说的是,亦轩自母妃怀胎时便患有不足之症,太医用了多种方法调理,但依旧未见效果。”
    说到这儿,他又有些悻悻的坐下,扶着椅子的扶手黯然道:“若是当时能遇到柳先生,现在我的境遇应当是另一番情况吧。”
    这句话中的不甘和遗憾,在场人都听得出来。
    承光君立刻和贺章行互看了一眼,此时他已然认定,赵亦轩确是一个被病痛折磨多年,却又无力反击,郁郁不得志的落魄皇子。
    想到这,承光君的嘴角不禁挑起一丝冷笑,用眼角的余光朝赵墨寒看了看。他防备多时,以为这个梁国四皇子的到来会影响丰城的局势,看来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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