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是他在与灰熊搏斗的过程中,一时不慎被它的熊掌划到的。普通灰熊尚能一掌拍死人,正何况那日那只。
    因为自己看不到伤口,这两日他便让秦铮给他上了两回药。
    听到他的话,乔思容的眉头也皱得更紧,没怎么考虑便道:“将衣服脱了吧。”
    乍听她这句话,赵墨寒还征了下。但一想到两人第一次在斗方村树林中相遇时的对话,他又忍不住微微牵了牵嘴角。
    这丫头,总是这么直接的么?
    此时的乔思容却并没有什么心情回想往事。从赵墨寒的情况看,他肩膀上的伤肯定不轻,若不及时治疗的话,万一这条手臂废了该如何是好?
    想着,她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她精心配制的伤药拿了些出来,又另外准备了些纱布。
    这边赵墨寒在正堂里平静了下心情,直到听到一阵轻功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才缓缓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隐身在暗处的秦铮看到,立刻像鬼魅一样现了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走到他身边道:“公子,还是让我帮你吧。”
    赵墨寒摇摇头:“无防,你先出去。”
    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乔思容单独相处,他才不要留外人在这里破坏气氛。
    秦铮似乎有些不愿,但看到赵墨寒笃定的脸色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朝后退了两步,便纵身一跃,从窗外消失了。
    不一会儿,准备好工具和外伤药的乔思容去而复返,回到正堂看到赵墨寒正在艰难地脱着衣裳,目光不由闪了下。
    方才若不是想着这光天化日的,外面又有贺松鸣他们在说说笑笑,她自己都差点要想歪。
    赵墨寒的外在条件本来就不差,对她的心意亦呼之欲出,只是两人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其中一个脱掉衣裳同处一室的时候,心头难道会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好像心尖上被猫儿用爪子挠了一下,又痒又麻,忍不让想让它再挠一下一样。
    乔思容暗搓搓地想着,低头放东西时,还忍不住朝赵墨寒瞟了瞟,直到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额头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时,这才忍不住上前帮忙,顺着他的动作,将浅蓝色中衣脱了下来。
    “既然伤得这样重,为何不在家休养,跑出来作甚?”
    听到她话里隐有责怪之意,脱得只剩里衣的赵墨寒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垂眸默了一下轻声道:“那日看你生气,我心中有些担心。”
    乔思容简直要被他气哭喽!
    她生气,本就是因为心疼他,受了伤还傻傻地站着,不吭声也不告诉她。
    这下好了,这傻子为了担心她,又带着伤往外跑,明明伤得连手都抬不起来,还若无其事地同大家在那儿坐了半个小时。
    想着,乔思容简直恨不得用药杵在他脑袋上来一下,好把他敲醒。
    心里憋着气,又心疼,乔思容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赵墨寒在堂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绕到他身后,将他右肩上的衣裳慢慢扒了开来。
    随着他肩头的皮肉一点点露出来,一道狰狞的伤口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乔思容眼前。
    一看就知道是被熊爪所伤的,虽然只有一道,却几乎将赵墨寒整个右肩洞穿,伤口所及的地方,皮肉皆红肿外翻,隐隐有骨头露出。
    乔思容看得脸色一僵,连心都忍不住窒住了。
    这个家伙……若真是她男朋友,她真想一鞋拔子拍死他!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不爱惜自己!这样让人心疼!
    心里掠过凶猛的狂潮,乔思容脸上却装得格外平静,直到望着那块伤口将自己和情绪平复之后,才用准备好的布巾热水,替他清理起伤口来。
    难怪那天看着他满身是血,身的衣裳也破了好几道口子,只是这家伙不说,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便以为那些是被树枝刮破的,并没有伤着皮肉,没想到……
    正当她这么想着时,正堂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朱红的声音接着传来:“姑娘,你要的热水,啊——赵公子为何伤成这样?”
    话说到一半,便变成惊呼。
    方才让赵墨寒脱衣裳后,乔思容在回正堂的路上顺便去了趟灶间,让朱红烧一个火盆端到这边里。
    赵墨寒的体质本来就偏弱,如今经过半年的调理,虽然略有改善,但在这样的天气穿着着单衣毕竟还是不妥当的。
    “放心,死不了。”
    乔思容低头冷声答着,虽然没有回头,但朱红已经从她语气里听出了不悦。
    大约是被朱红的声音惊动,原本坐在院中聊天的贺松鸣等人也走了过来。
    他与凌昭虽然在同陆紫菀聊天,却也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所以在听到朱红的声音时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不动声色从位置直起身,朝屋檐下走来。
    沈敬修与他们不同,反应慢半拍,又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修为,自然同陆紫菀一样,是最后一个注意到。
    当走到正堂门口,看到乔思容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替赵墨寒处理肩膀上的伤口时,贺松鸣立时摇了摇头,同凌昭两人对看一眼,又走了回来。
    看到他们去而复返,沈敬修和陆紫菀两个忍不住好奇:“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朱红叫赵公子。”
    贺松鸣摇摇头:“无事,容姑娘会处理的。”
    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把目光转向凌昭,疑惑道:“你身上怎会毫发无损?”
    照理来说,凌昭的外功虽然比赵墨寒略微高出些,但轻功却在他之下,若赵墨寒都受伤了,他应当也不会好过。
    凌昭却微微一笑,用指尖挑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金丝软甲,道:“这件软甲是我回去第二天换上的,再说我不用救人,自然不会像他那样处于劣势。”
    贺松鸣深谙其理,点点头:“看来我往后也得弄件软甲穿穿。”
    说到这,他顿了下,手指扶着下巴朝正堂那边瞥了一眼,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墨寒这家伙是故意的呢?他往日就算再不小心,也不会连伤两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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