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那几日,乔思齐确实是病了。她为此还特意到山上去挖了草药,什么柴胡葛根,防风紫苏,轮流煎水给他喝,过不几天烧就退了。
    哪想这个乔思齐狡猾得很,大约寻思着装病没人知道,还能偷懒,索性便一直躺在床上不起来,连一日三餐都是宋娘子送进去吃的。
    但是这些她知道,旁人却不清楚,再加上乔思齐这次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蜡黄,活像个痨病鬼似的,她再说他没病,只怕外人也不信。
    “娘,你放心,大哥这病没什么要紧的,我这里还剩几个钱,等下次去城里的时候顺便给他抓两剂药回来,吃了应该就能大好了。”
    乔老太太虽然不放心,却也知道目前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他看病,于是只能叹息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气不错。
    想着离过年还剩不到半个月时间,乔思容便寻思着,趁这次上山挖点东西送到城里卖卖,有点银钱在手里,到时候也能过个好年。
    吃完早饭后,她便把这个想法同乔老太太说了。
    老人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的,只嘱咐她小心些,同朱红早去早回。
    好巧不巧,躲在房里装病的乔思齐把她们的话听了个大概,等到宋娘子再来给他送吃食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套起话来。
    “娘子,我生病这些日子真是多亏有你在。”
    乔思齐一边说一边用热烈的眼神看着宋娘子。
    宋娘子被他这一望,顿时羞涩起来。两人早就是拜过堂的夫妻,什么羞羞事儿都做过了,往往乔思齐这么望着她时,就是对她有想法。
    于是她嗔怪地刮了他一眼:“你还病着呢,还是安生些将养着吧,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乔思齐向来喜欢在外面鬼混,堪称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看宋娘子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上钩了,于是凑一过去,饭也不吃,把人抱住道:“那你说说,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可吃过苦受过累?”
    宋娘子还道他终于开了窍,知道心疼人了,不由得拿手帕在眼角抹了抹。
    “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问这个,你当日就那么走了,丢下我们一帮女人和贤哥儿一个孩子,哪可能不吃苦受累?”
    见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乔思齐顿时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强忍着,在宋娘子身上揉了两把,声音温柔地道:“都是为夫的不是,让你受苦了,我就是好奇,娘最后那点东西都被我拿走了,你们是怎么有钱添置那些东西的?”
    回家之后这段时间他观察过,家里好些东西都换了,旧的锅碗瓢盆不知去向,还个个穿上了新衣裳,饭桌上还能看得到荤腥。
    这事儿实在是蹊跷得很,难不成这帮娘们会法术,这些东西都是她们变出来的?
    不想宋娘子看到他狐疑的样子立刻噗地一笑,用帕子掩口娇羞地道:“相公有所不知,容姐儿自从上回中毒醒来后,人变了许多,不仅孝顺懂事了,还帮着上山采草药,添置东西那些钱,就是她采草药换回来的。”
    乔思齐听得吃惊不已。他在心里估算过,光床上这些铺盖和每人添置的新衣裳,就差不多得几两银子,更别灶间放的那些米粮和新添的那些家具。
    想着,他忍不住又追问:“她采的到底是什么草药,怎么能换这么多钱?”
    宋娘子还以为他是有心要留下来和自己一起过日子,所以才问这些的,于是毫不犹豫道:“好像是叫什么何首乌的东西,我也没见过,只听朱红说,上回像是换了二十两银子呢。”
    一听这知,乔思齐顿时瞪大眼睛:“二十两?”
    自从乔家落败之后,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银锭子的。
    宋娘子点点头,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一幅舒心样子望着他道:“是啊,眼下这个年是过得去了,你也赶紧把身体养好吧,到时候咱们一起把这个家撑起来,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乔思齐听着她的话,却半句没有放在心上。
    二十两银子啊!没想到乔思容那个臭丫头居然有这种能耐,往日怎么没见她这么有本事呢。
    他一边想一边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然后一把拉住宋娘子的手道:“那娘可说了这些银子要干什么用?咱们住的房子这么破,应当先把房子修好吧。”
    宋娘子闻言却摇了摇头,叹息道:“哪有那么容易?容姐儿说了,过完年就得把贤哥儿送到镇上去读书,必须留些钱给他攒束修。”
    “什么?”
    乔思齐顿时一急:“家里现在这么穷,怎么还要攒钱给他读书?容姐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娘子也叹了口气,脸上微有不快,却只道:“那有什么办法?这钱是容姐儿采药换来的,她说怎么花我们就得听着,再说了,娘现在可就指着贤哥儿出息呢?若是靠你,这日子还能过么?”
    说着,神情也多了几分怨怼,蹙眉朝他看一眼,更拿上旁边的空碗出去了。
    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乔思齐心里也颇为恼火,正瞪着她要教训,却见宋娘子柳腰了扭,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走了。
    乔思齐恨得在床头捶了两下。二十两银子拿来给贤哥儿读书?
    他可不依!
    再说乔思容和朱红上了山,便像往常一样分开行动起来。
    看朱红拿着柴刀走得远了,乔思容才把挂在胸口的玉佩拿出来,对着上面吹了吹气儿。
    这几日她总觉得玉佩里时时有暖流涌动,尤其昨晚睡觉时更明显,想来是小怪已经在里面修养好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搞小动作。
    “小怪,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我们去采草药了。”
    正当她捧着玉佩在大树底下絮絮叨叨地说着时,两个人影突然从前面的山坡上晃过,然后停在树丛里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乔思容吓了一跳,赶紧把玉佩放回去,朝那边看了看。
    虽然逆着光,但她还是从对方的身形上一眼辨认出来,是前些日子帮她编过斗笠的郑大成,以及斗方村的村民宋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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