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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陆老太太果然单独带着苏云朵去了镇国公府。
    这次去镇国公府做客因是临时起意,只为邀请镇国公夫人为正宾,故而陆老太太没有带上宁氏,倒是将府里的事务交待给了宁氏,留了吴嬷嬷在府里从旁协助。
    这算是宁氏第一次独立理事,虽说有吴嬷嬷坐阵,宁氏听了陆老太太的交待依然有些惶惶不安,却还是努力稳住点头应下。
    陆老太太自然将宁氏的神色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看到,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曾有,只带着苏云朵和一应伺候的丫环婆子上车前往镇国公府。
    苏云朵虽然有些担心宁氏离开陆老太太能否理清今日的俗务,却也明白这是陆老太太给宁氏独立理事的机会,这么难得的成长机会,自是希望宁氏能够抓住并将事情处理妥当,故而也只当没察觉宁氏神色间的惶然,只与陆老太太的大丫环一左一右扶着陆老太太上车,自己则扶着紫苏的手跟着上了马车,甚至连个安抚的眼神都没有给宁氏。
    目送陆老太太和苏云朵一行离开,宁氏知道今日府里出的任何事情自己都必须独自面对。
    就算陆老太太特地给她留了吴嬷嬷从旁协助,她的心里明白这个从旁协助更多的只是个威慑作用,需要下决定的时候,吴嬷嬷并不会插手。
    宁氏稳了稳神,先给了吴嬷嬷一个恭敬的笑容,这才打头带着一众仆人往理事厅行去。
    外面的事自有苏诚志和管家处理,宁氏需要理的事自然都是内院杂事,多是府里主仆的衣食住行,没什么大事却也繁杂。
    宁事一行过来的时候,管事娘子们已经在理事厅外等着了,这些管事娘子个个消息灵通,自是已经知道陆老太太今日并不在府里,本以为会是吴嬷嬷来理事,这会儿见宁氏打头过来,才知道今日理事的却是这位太太,自是略有些轻视,待看清跟在宁氏后面的是吴嬷嬷,不由心里又紧了紧。
    宁氏已经被陆老太太带在身边学掌家理事也有段时日了,这会儿在上首坐定,脑子里浮现出平日陆老太太掌家理事时的情形,原本慌乱乱惶然然不安的心就那么稳了下来。
    学着陆老太太,让回事的管事娘子一个个进来回事,听清所回的事情,宁氏先在心里细想一下若是陆老太太在此会如何处置,慢慢地心里有了主张,只是在开口之前又有些担心处置有误,回头想要征询吴嬷嬷的意见,偏吴嬷嬷却垂眸始终不接她的目光。
    宁氏无奈,只得将自己所想的处置方案再细细回想一遍,确定并无不妥这才发声。
    于是该给牌子的给牌子,该留中慢慢处理的只让管事娘子暂时退下,如此一番处理下来,虽说处理的慢了些,理事和时间要比陆老太太长了些却还算周全,无形之中宁氏的身上多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果断和风范。
    吴嬷嬷自是得了陆老太太的吩咐,她来这里并非真如陆老太太事先与宁氏所说的那样从旁协助,她来此不过就是让宁氏以为有个依靠,理事的时候有些底气。
    直到理完事,宁氏才回过味来,待只有她与吴嬷嬷的时候,对着吴嬷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嬷嬷。”
    吴嬷嬷哪里肯受宁氏这个礼,侧身让过笑道:“当不得太太这一声谢,太太聪慧,老夫人才能放心。”
    自此以后,府里的事务渐渐交到了宁氏手上,只有宁氏处理不了的事,陆老太太才会亲自出面,更多的却只是隐在宁氏身后指点,苏氏嫡支二房的掌家理事权就这样顺利地进行了交接。
    当然这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陆老太太带着苏云朵来到镇国公府,今日并非休沐日,镇国公府有差事的,进学的,自然都不在府中,该干啥都干啥去,姑娘们则因为得知今日苏云朵要过来,无论大小都聚在镇国公府正和堂的宴息厅。
    陆老太太是镇国公府的姑老太太,府里的门房自是早就得了消息今日这位姑老太太要回府,这些门房都是眼力极老到的自是个个都认得陆老太太的马车。
    老远看到陆老太太的马车过来,就有人迎了过来,带着马车往侧门去,而此时侧门的门房已经撤了门槛,马车没有一丝停顿直接从侧门入府直到二门处才停了下来。
    在二门处迎接陆老太太的居然是世子夫人小徐氏,只见小徐氏笑盈盈上前来给陆老太太行礼,亲热地扶着陆老太太的胳臂上了软轿,一路护在轿边往正和堂而去。
    这让苏云朵很有些惊讶,算起来这是苏云朵第四次来镇国公府做客,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徐氏如何热情周到。
    随着小徐氏在二门处迎接的还有镇国公府的二姑娘陆玉敏,陆玉敏是镇国公府三房的姑娘。
    陆玉敏虽是三房嫡女,可是她的父亲却是镇国公的庶子,故而陆玉敏乃庶房嫡出。
    不过镇国公府虽也有嫡庶之分,镇国公夫人却是有名的贤惠大度,对庶出的儿孙并不苛刻,故而包括陆玉桦、陆玉敏在内的嫡房庶出或庶房嫡出的姑娘都显得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有丝毫自卑。
    陆玉敏比陆玉桦小两岁,与苏云朵同龄,却比苏云朵大了半岁有余,是三月里的生辰。
    陆玉敏见苏云朵与小徐氏见了礼,这才上来与苏云朵见礼,两人跟在陆老太太的软轿后面边走边说些姑娘之间的私话。
    “大伯母最近心情可好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陆玉敏自是发现了苏云朵眼里的惊讶,低低地在苏云朵耳边八起卦来:“大伯再有几日就要到京城了,据说大伯在边城纳的那个妾在路上落了胎,是个成形的男胎,不但如此那个妾只怕再不能有孕了。”
    难怪一向很少展颜的小徐氏心情如此美妙,也是,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男人与别的女人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虽说这府里还有陆达其他的庶子庶女。
    不过陆玉敏对她一个外人八卦府里的长辈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