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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染沉着道:“阿离看过了?”
    “阿离?是你跟在你后边那个冷脸男仆?他也懂医术不成?”
    易朝阳解释:“我和陆兄下榻在一间屋子,天蒙蒙亮时,他如厕时惊动了我,我瞧他不对,赶忙帮他请大夫,恰好撞到苗大夫起来练五禽戏,苗大夫替他推拿一番也不见好转,像是愈发严重了,我这才心急如焚,跑来冯府找夫人。”
    睡了一个晚上过去,酒醉还如此厉害,到底是喝下了多少酒?
    如果只是醉酒厉害,易朝阳不至于如此恐慌。
    夜染冷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有同窗说陆兄是中毒之兆,得知我昨晚和他喝过酒,说我和他的才学不相上下,怕他抢了头名,在他的酒里下毒了,我说来冯府请夫人过去诊脉,也被同窗所阻,差点没法脱身。”
    易朝阳信誓旦旦道:“夫人,若真是我下毒害陆兄,叫我不得好死,逢考必败,易家永世不得翻身。”
    易朝阳就算不起誓,夜染也会信他。
    只因为,当初在华兴寺,那么多人受唐云哲蛊惑,只有他,坚定的选择相信素荷。
    虽然,那天的人并不是素荷。
    能明辨是非,顶着压力维护一个被人玷污名声的女子,不怕自己被牵扯,足以见其人品。
    从冯府一路到泰安客栈门口,夜染在脑子里仔细将易朝阳的话疏理了一遍。
    谁也不知道阿离就是在梧桐书院给刘德春开膛破肚的神医,但陆俊和萧子骥知道啊!
    陆俊上吐下泻迷糊了,为何很多同窗都跳出来阻止易朝阳来冯府请他,指责他下毒,萧子骥还没有被惊动?
    此事迷雾重重!
    但首先要做的,是保证陆俊在这次秋闱中不会出任何意外。
    他被殷洪弄瘫了腿,好不容易治好腿,拜在萧老爷子名下,有了如今秋闱的机会。
    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她回秀水村如何跟芸竹交待?
    夜染不说话,易朝阳急:“夫人,不管陆兄是不是中毒,他在冯府喝过酒,朝阳还拉着他喝酒。若陆兄真有个什么不测,朝阳便是罪人。真是中了毒,他能不能去参加明天的秋闱?”
    不管是中毒,还是醉酒,在大考之前,必伤元气。
    多少会影响秋闱的考试!
    “要看中的是什么毒,可能找到对症的解药?”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夜染宽慰他:“你的人品我信得过,不会害陆俊,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等我替他号过脉,且看看是醉酒还是中毒?易朝阳,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最大的努力帮陆俊扛过明天开始的秋闱,要让素荷看得起,收起你的怯弱和害怕,像男人一样挺直了脊背。”
    是!
    他要让素荷看得起。
    以前一心想高中,是因为想振兴败落的易家。
    后来在小泽镇见过那个素雅的女子,他更是刻苦温书,便是有一日,自己的家族配不上那样的女子,至少他的才学出众、本身的作为,好能配得上她。
    易朝阳感觉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了,忙跟着夜染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