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完毕后,纪澜将硬币往上抛。在硬币碰到手背的那一刹那,纪澜另一只手立马捂住硬币。
    很郑重其事地吸了口气后,纪澜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开手。
    反面。
    “既然这是老天的安排,那也就只能顺从了,”说完,纪澜将避孕药又扔进了纸篓里。
    要是不吃避孕药,她有可能会怀孕。而要是真的怀孕了,她难道要和徐木摊牌,并让徐木娶她?因为在她看来,徐木和唐璐或是游佳在一起都不合适。事实上,纪澜不吃避孕药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将可能存在的婴儿的生死去留交给老天。而且她如果真的怀孕,她也不打算和徐木说。到时候要么流掉,要么回娘家当个单亲妈妈。她妈妈一直想要抱孙子,到时候刚好让她妈妈如愿。
    此时的纪澜已经不再头痛,所以吃了一碗鸡蛋线面后,换了一套工作装的她离开了住处。
    到了湘菜馆,纪澜是表现得很自然,徐木却显得有些不自然。而,徐木还多次暗暗观察纪澜。
    纪澜的坦然让徐木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他想给予纪澜补偿。所谓的补偿自然是物质方面,这也是为什么早上和纪澜聊天的时候,徐木说他会尽量满足纪澜提出的要求。可让徐木感到意外的是,纪澜竟然什么都不想要,就好像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下午三点多,纪澜开着徐木的车前去找白婕。
    在将小车停在一栋独立式小洋楼前后,纪澜给白婕打了个电话。
    约过五分钟,裹着睡袍的白婕走出了家门。
    见状,纪澜下了车。
    将钥匙交到白婕手里后,纪澜笑眯眯道:“别说你刚刚起床。”
    “我的上班时间是晚上,白天只要是不出门,我都是这样子的,”上下打量了下纪澜后,白婕道,“满面春光,简直就像刚刚吸了阳气的小妖精。看样子,昨晚一定发生了非常有趣的事。说来听听,刚好我无聊。”
    “你可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哦!”
    “那也要看八卦的对象是谁啊,”眨了眨眼睛后,白婕问道,“和他做了?”
    “哪有!”
    “你别忘记了我的业余爱好是什么,我的业余爱好可是人体行为分析师。刚刚你回答我的时候捋了下耳朵旁边的发丝,这其实是一个很多余的动作,因为你的发丝本来就夹在耳朵后面,这说明你在撒谎。而且你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你本能地避开我的目光。在说完之后,你才继续和我对视,这也说明了你在撒谎。小澜,人体的很多条件反射都骗不了人,所以你也该和我说实话了。”
    “嗯,”声音很轻的纪澜道,“昨晚喝多了,不小心就向我哥表白了,然后莫名其妙就睡在了一起。”
    “啧啧,你又在撒谎了。”
    “不是撒谎,只是没有解释得太清楚罢了。反正就算我不解释,你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的。”
    “关键你不解释的话,我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啊,”很喜欢调侃纪澜的白婕道,“有可能是你把他推倒了,也有可能是他把你推倒了。根据我对你的性格分析,就算你喝多了,你也不可能变成女汉子,所以情况八成是后者。你说你有向他表白,那他听了肯定很激动,所以就把你给睡了。小澜,我问你,他有没有戴个套?”
    “那种情况怎么可能会戴啊。”
    “那有没有射……”
    白婕还没说完,纪澜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状,已经两手交叉在胸前的白婕问道:“吃药了没?”
    “买了但没吃,”纪澜道,“我想随缘。”
    “随缘?随你个头啊!”有些生气的白婕道,“小澜,当你将你和他的情况说给我听时,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说结了婚的男人偏向稳重,懂得如何呵护一个女人,所以他并没有爱上你,兴许就是把你当妹妹看待。我更是说过了,我可以把酒吧借给你们两个用,但绝对绝对不能发生关系,可你还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我现在已经放低了要求,就是希望你吃个药,结果你买了却不吃。小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多么愚蠢的事?你现在就是小三!是你以前一直很唾弃的身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你给我在这里等着,我一定要看着你把药吃下去才行。我没办法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但至少我要确保你不会怀上他的种。”
    立马抓住白婕手臂后,纪澜道:“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你别管我了。”
    “你就是想给他生孩子?”
    “没,我就是交给老天安排罢了。”
    “那如果怀孕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到时候再看吧,”看了下手表后,纪澜道,“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有空再聊。”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别哪天哭得稀里哗啦的来找我就是了。”
    “不会的。”
    听到纪澜这极为随意的回答,白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和白婕告别后,纪澜驾车离开。
    看着缓缓驶离的小车,白婕喃喃道:“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就是个智商为负数的傻子,小澜这傻子肯定要到痛彻心扉那一刻才会想起我说过的话。”
    同一时间,唐璐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心累的唐璐拿起桌子的冷咖啡喝了两口,之后便站在窗前望着那正有一艘游轮行驶着的海面。她很喜欢大海,她总觉得大海能让压抑的人放松下来,而刚刚开完会的她不仅仅是压抑,更是差点被几个和她爸爸一块白手起家的董事给气死,尤其是那个李伯伯。
    下午的两个小时会议讨论的是裁员问题,好几个董事都投了反对票。她是公司最大股东,决定权依旧是在她手里,所以这裁员决策自然可以贯彻下去。但是,要是因为裁员而导致高层一盘散沙,那又有些得不偿失。难道,这个筹备一个月有余的裁员活动要直接取消了?
    正在这时,唐璐的手机突然响了。
    见是王鲁杰打来的,唐璐顺手接通。
    “大忙人,没想到今天这么快接我电话啊?”
    听到王鲁杰的笑声,呵呵笑出声的唐璐道:“刚刚开完会。”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笑得有气无力的。”
    “我还以为你在监视我呢,”笑了笑的唐璐道,“还不是关于裁员的事,这事我上周还有在电话里和你提到过。现在吃闲饭的人太多,所以想将这样的人扫出去。我爸爸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结果一些资历深的老人就把亲戚朋友都带进了公司。他去世之后,我一直想整顿,只是一直难以下定决心,主要是考虑到支持率的问题。经过一年的努力,我在公司的支持率已经达到一半,所以现在公司其实就像是分成了两个派别。蜗牛派和老鹰派。蜗牛派的主张就是吃老本,老鹰派的主张就是狩猎更多的猎物。我是老鹰派掌门人,另一个和我爸爸一块打拼的伯伯是蜗牛派掌门人。但因为我准备裁员,我的支持率已经下降了十个百分点,这可不是好事。在我看来,如果我没办法成为员工的精神支柱,那他们也不会全心全意为我工作,也就创造不了更多利润。这就好比赛龙舟,如果有人偷懒,那肯定拿不了第一名。”
    “裁员这事我在公司里也干过,私底下被不少人骂过,但事实证明我的决策没错,所以你就硬着头皮去干吧。”
    “谢谢王总的精神支持。”
    “能被唐董夸还真是莫大的荣幸,难道你没有考虑请我吃饭吗?”
    “如果你在福州,我会请你去吃一家很地道的韩国菜。”
    “早上到的福州,明天回去。”
    皱了下眉头后,唐璐问道:“你是说真的?”
    “我很少会对你撒谎。”
    “晚饭可能不行,”唐璐道,“我女儿现在在我这边,我答应一日三餐我都会陪着她。夜宵的话,估计也不行,我要哄她睡觉。我现在除了要当一名合格的董事长以外,我还要当个合格的妈妈。”
    “你和徐木复合了?”
    “不会复合的,我和他之间的事早就落幕了。只是因为前阵子被我女儿认出来,所以她就暂时由我带着了。她现在比以前还活泼,很讨人喜欢,而且也很听我的话。这会儿啊,估计蕾蕾这妮子是在设计部那边画画。”
    “你这是打算将她培养成接班人吗?”
    “那也是要将她送到国外深造才行啊,”唐璐道,“她的未来我都计划好了,只要学习成绩好,到时候上哈佛就可以了。当然如果她不爱学习,我也会尊重她。只要她能成长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就行,不一定是要继承我的事业。”
    “也是。那今天就没办法一块吃饭了?”
    “改天吧。”
    “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变得和以前还忙呢?”
    唐璐还想继续聊下去,可她听到了敲门声。在和王鲁杰说了再见后,唐璐说出了“请进”两个字。
    见进来的是夏薇,而夏薇的神色有些凝重,唐璐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