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是很喜人的,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便是这个季节最好的写照。在寒冬中捂了一季的草木总算是舒展了四肢,抽条发芽,花红叶绿,大有不负春光不负韶华之意。
    这让毛线总是忍不住把目光探出窗外。屋里几人脸上都写着同款不解和愁闷,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
    “毛毛,可以开始了吧!人都齐了?”
    话音未落,又有人进来了。
    “迎迎!”毛线大姨惊叫道,紧跟着眼泪唰就下来了。
    毛迎迎看了她一眼,没言声,紧挨着毛瑾坐下。
    “好了,现在人齐了!”毛线拍了下手,点了一遍人头:“妈,大姨,小姨,小舅……”
    目光落在表姨身上时,她顿了下:“舅姥爷家的小表姨对吧?”
    女人笑笑,没作声。
    “听说我姥很宠您这个小侄女,您从小就在我姥家,蹭吃蹭喝,跟我妈,大姨小姨抢饭碗,还成天和着她们挤对我妈!”
    毛线顿了下:“可惜啊,我姥没了,没人护着您了!您要是惦记她老人家的好呢,我建议您清明的时候上坟头看看她,您要是跟在座的谁还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我建议您先回避下,择日再来!今儿这家庭会议,是我主持,我邀约,您呢,是不请自来!我希望您,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她话音刚落,王鑫远已经从外边开了门,女人跟毛线小姨对了个眼,泱泱得出去了!
    “好了,剩下的各位都是姓毛的了!”
    “不!我现在姓汪,汪迎雪。”毛迎迎纠正道。
    毛线点头:“你代表的不是你,是你的生父,我大舅,我姥的大儿子,毛龙!”
    大姨和小姨相互递了个眼色,自觉疏远了毛迎迎几分。
    “我听说,你们把我妈给告了,因为这房子的事!按我妈的意思,你们既然告了,就公事公办!法院说了算!”毛线四周环顾了一圈,道:“但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是没必要!”大姨撩了下眼皮:“一家人好商好量着不就完了!”
    “就是!”小姨接过去道:“二姐,虽说这房子是你给咱妈买的,但是,你说你给咱妈的一片孝心,怎么还能往回要呢!”
    这时,小舅毛虎也接了过去:“二姐!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要说咱妈能把房子给你,打死我都不信!”
    “给出去的东西,我从来没想着往回收过!这房子,是我出的钱,但是,它就是咱妈的个人财产。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毛瑾面无表情,懒得看这群白眼狼!
    “这不就得了!老二!要我说,你就把房产证拿出来,往这儿一拍!咱们商量着怎么分不就完了!”
    “咱妈有遗嘱,这房子,不可以分!”毛瑾道。
    “你倒是拿出来呀!”小姨道,已然有些急眼了。
    毛线摇头,为她妈这大半辈子的操劳,感到不值!
    “没有呗!要是有,可不早就拿出来了!”毛虎哼了一声:“二姐什么人哪,人家里有文化人!不知道真凭实据的重要性!”
    毛瑾抬眸,扫了他一眼:“这一圈人里,就数你最不是个东西了!”
    “我不是东西!哈!”毛虎索性一脚踩着凳子上:“二姐,我还跟你明说了!这房产证,你必须拿出来,不然,我天天上你家闹去!”
    “小舅!”毛线起身,将他搁着凳子上的一条腿推下去:“少安毋躁,今儿这事,我妈不做主!您别动气!”
    说着,毛线朝外边喊了一声:“鑫远,让律师进来!”
    话音刚落,刘文君进来。
    “你要干什么!别吓唬我们!”毛虎对他这个外甥女早就一肚子意见,此时更是怒不可逼:“我们长辈说话,轮不着你插嘴!”
    “小舅,你们已经把我妈给告了,就算是我不想插手,也不行了!”毛线说着站到最中间,扫视了一圈:“大姨,小姨,小舅,毛迎迎,我今儿把你们聚到一起,又请了律师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但是,解决问题的前提是,我们必须达成两个共识!”
    几个人相互看了眼,最后大姨拿了主意:“你说吧!”
    “好,现在,由律师来提问,且会将所有的问答记录在案,请你们如实说出自己的意见。”
    刘文君点头:“你们同意按照老人的遗嘱,把房子单独给一个人吗?”
    “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
    大姨,小姨,小舅都给出了一致意见。
    刘文君看向毛迎迎:“您呢?”
    “我少数服从多数!”毛迎迎说着从包里拿了包纸巾递给默默垂泪的毛瑾。
    “我再补充一点,遗嘱真实存在,确实声明了把房子给到在座中一位相关人,且,具有法律效力!这样,你们也不同意吗?”
    大姨和小姨对了个眼,反正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这房子不是给毛虎就是给毛瑾了,那指定不能同意。
    “不同意!”老姐俩异口同声道。
    “您呢?”刘文君转向毛虎。
    “不同意!”毛虎回得很是坚决,他是万万没想到,二姐平日里那么不在乎钱的一个人到最后玩了这一手,还骗老太太立了遗嘱,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少数服从多数!”毛迎迎的眼睛一直在二姑毛瑾身上,觉得她甚是可怜。她这趟来,并是为了争什么财产,而是受她妈之托过来帮二姑和毛线的!
    “好!我问完了!”刘文君将录音笔递给毛线,朝她点了下头。
    “好!”毛线转了一圈:“死人做不了活人的主!那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分?谁多少合适!”
    几个人瞬间又吵成了一团,小舅说他是儿子,毛一丁又是唯一的孙子,应该分一半!小姨立马就翻脸,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家也有儿子,我也该分一半!小舅啐了一口,你那是白眼,能一样吗?小姨也怒了,说妈老了之后,你们两口子做了什么!吃的喝的,不都是我们管着!小舅哼了一声,什么你们管着!是二姐管着好不好!你跟大姐哪回不是两个肩膀顶着一张嘴空口白牙的来,连吃带拿地走!这一说,大姨也不干了,说,毛虎,爸妈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呀,你要说孙子,那迎迎还是孙女呢……
    眼瞅着又要打起来了,毛线又拍了下手,喊停:“不管上一代,不管下一代,按照你们兄弟姐妹五个人,平分,可以吗?”
    几个人相互看了眼,行倒是行,就是迎迎那一份,有点亏得慌!
    眼神交流片刻之后,还是毛虎起了头:“迎迎,不是二叔说你,你说你这么些年,对你奶奶有尽过半点孝心吗?你现在拿这钱,你不觉得亏得慌么?”
    大姨和小姨不说话,将头转向墙上,耳朵却对准了毛迎迎。
    “二叔!”毛迎迎起身:“我今儿还叫您一声二叔,是看在我过世的生父毛龙的面子上,同样,我今儿来,代表的也是他,不是我自己!如果您非要扯什么责任跟义务,那我也问您一句,我爸死了那么多年,我跟着我妈快要饿死的时候,二叔在哪里,奶奶在哪里?这人,不应该是只有老的需要赡养吧,小的也需要抚养把?都跟咱们家似的……”
    毛迎迎冷笑一声:“怕是都活不到需要被赡养的岁数!”
    她声音温和,明明没有什么力度,可是说出的话,却是火团一样,狠狠地扑向他们,几位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最后还是大姨说了话:“就平分吧,五分!”
    小姨也松了口:“迎迎,你要是在家里,肯定少不了你一口吃的!你不是跟着你妈走了吗!”
    毛迎迎咧嘴:“您还真别糊弄我没见过世面,我就没见过谁家的孩子是给一口吃的就能长大的!”
    她才不会给他们这个面子呢!凭什么呀!
    毛线笑笑,转到小舅前面:“小舅!大姨同意,小姨同意,我妈同意,毛迎迎同意,我看……要不您也少数服从多数吧!不然……只能打官司!”
    毛线说着看了眼大伙:“最为关键的是,这个遗产继承方式有法律支持,你们的官司打到最后,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按照姥姥生前留下的遗嘱;第二、按照法定继承方式走。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如果你们真把我妈逼急眼了,她什么情面都不顾了,就有可能按照每个子女对这个房产的出资比例再分配!”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那还是这样吧!
    如此,这事就定了。只不过,毛线最后还是使坏恶心了她小舅一把——把她姥留下的遗嘱公开了,有录音,有亲笔书写,有第三者在场,有律师公证!只是执行时间没到呢!瞧给他们急的!
    毛线最后撂了狠话:“我妈年纪大了,不经吓,你们的妈也死了,用不着假惺惺地维持什么狗屁的血脉亲情了,往后谁要是敢上门找我妈闹事……你们试试,看看咱谁先整死谁!”
    话说,那天毛线小舅妈春桃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千里,可惜了院里新开的一树白梨花,给震得稀碎啊!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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