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瑾会意,赶紧爬过去端起来双手奉上。
    很好!毛线品了一口,哦,这是一杯不同寻常的白开水。
    “我们再说睡。这个范围有点大,我们避轻就重,有选择地缩小……从前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跟地里庄稼似的,时候到了,得落地啊,这大姑娘小伙子的放在家里不干点啥多浪费啊!于是,寻一门亲事,找个人一起睡觉,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然而,条件所限,一家子七八十来口人挤一条炕上,夜深人静了,闲得无聊想捣鼓个孩子玩玩,妈呀,左右都是耳目,全家帮着避孕,只能偷偷对个暗号上高粱地里藏猫猫了……后来,条件好了,有了独立的空间,有了隐私,有了越来越多的孩子……
    这个时候,人们基本顾不上出轨,怎么地呢?孩子惹得祸——这玩意是个长线投资,得喂养,得学习,得上技能啊!于是,只好闷头挣钱,可是光挣钱也不行啊,累呀,总得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舒展拳脚吧?然而,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啊,于是,只好钻被窝里自娱自乐——又犯了不该犯的错。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不得不承认,很多孩子,并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是父母无聊的产物。那个时候,人们几乎不懂爱情,能娶个媳妇睡一睡就不错了,啥爱不爱的呀!不重要!”
    毛瑾干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毛线,像不认识似的。
    “现在就不是了。现在人睡觉,极其讲究,睡哪儿?跟谁睡?怎么睡?每一件拎出来都够人头疼一阵子的——这早就超过了生理需求,而是心理需求。父母想要随便找个人塞孩子床上,说,睡吧,我给你选的这人条件不错,跟咱家门当户对,跟你八字吻合,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孩子得蹦起来,不行啊,我得找个能入眼的一起睡。
    找个入眼的喜欢的一起睡就没有问题了么?
    不对,也有!
    长夜漫漫,腻啊,无聊啊,早起不用干活,家里闲钱还多,得琢磨点新花样来,哎,隔壁老王瞧着不错,邻家小妹看着挺好……冷不丁回头一瞅,身边怎么还是那人!腻啊!如此,精神需求就被释放出来了。不只是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睡,就是喜欢,也不能天天睡!红烧肉好吃也不能顿顿吃呀,得变换着花样来不是!
    到此,出轨前的心理建设就完成了!
    接下来,只要条件便利,出轨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了。这里的条件可能是时间,可能是金钱,可能是感情,可能是情绪,可能是欲望……可能只有一两点,也可能都有一点,总之,出轨这件事,一旦想了,就停不下来,有条件要出,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出。肉体行为受限,精神意淫也是可以的。”
    毛线说罢拍下手,道:“敲黑板划重点:出轨实际是社会生产力过剩,生产关系多样化的一个产物。”
    “嗯?”毛瑾完全不懂:“我读书少,请你说点我能懂得。”
    “先生存后生活,先生理后心理,先物质后精神,这是人类发展必须遵循的一个发展规律。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一个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毛线道:“近代史也不过一百多年,逃不出老祖宗划好的圈圈。”
    “你的意思是,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多了,道德的约束力就差了?”毛瑾不是很服。
    “前面两句基本可以,后面这一句不可取。”毛线摇头,问:“道德在哪里?”
    “人心!”
    “人心在哪里?”毛线伸手指了脑袋,道:“这儿!”
    “马克思主义认为,道德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它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和规范。简单说,道德是时代和阶级的产物,具有其独特性。它是一种良好的选择习惯,是人类文明的核心,我们常说的修养,素质,人品等等都属于这一范畴。而习惯是一种养成行为,这就意味着道德的养成需要时间的积累,不是一两次,一两个人,甚至一两代人就能养成的,它必须要有一个沉淀的过程。”
    毛线道:“就像我们上街会发现,跟十年前,二十年前,甚至更早时候相比,人们出门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而且,城镇级别越往上,这种差异越明显,甚至,把最高一级和最低一级放在一起类比的话,可能会是两个极端,为什么?”
    毛线伸手敲了敲脑袋:“这里不一样!”
    毛瑾点头,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经济条件,生活环境,教育水平等等导致了认知差异,也就是说每个人心中,对道德二字的理解,高低深浅各有不同,这直接导致了行为方式的不同。所以,有人认为出轨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该浸猪笼,遭凌迟,有的人则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嗨吧。”
    毛线说到激动之处连手势都起了:“但是,千万不要失望,觉得时代变了,人怎么怎么样了,不是的!老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要相信,这只是一个过程,一个思想进阶程度赶不上经济发展速度导致的暂时性的‘掉裆’问题,总有一天,这种不入流的行为会被大众所摈弃,从而达成一种共识,形成新的道德习惯。”
    毛线道:“譬如:不随地吐痰、不随地大小便、不随便跟人睡觉。自此,出轨问题自行瓦解!”
    “你不是说,物质水平的提高,导致精神需求的释放,想跟不同的人……那什么是正常需求么,怎么破解?”毛瑾问。
    “那什么……人与动物的区别不只是会使用工具,还具有能够理性地克制感性的欲望的能力。欲望无边,道德有界。”毛线抛了个媚眼,笑道:“结尾点下题:出轨都是闲得,不痛快都是自找的!如上,是我一点不成熟的小见解,如有异议,请自我保留,不接受反驳。”
    毛瑾点头,感叹了一句:“这书还真是没白读啊!”
    毛线大喜,这么久以来,可算是扳回了一局,她再也不是一个读到博士依旧对家里没有任何贡献的废物了。如此,潇洒地甩了下头发:“睡!”
    鉴于刚刚那一段精彩的忽悠,毛线很是得意,直接将大腿架在了她妈腰上,舒服呀!
    “下去!硌得我腰疼!”毛瑾说着推了她一把。
    “我看看你有腰没!”毛线哼了一声,稍稍一用力,大腿就从胯骨滑至了腰上,舒服加倍!
    瞧着她妈半天没反应,毛线这胆子就更大了些,架在她妈腰上的那条腿开始嘚瑟了,一晃一晃的,那叫一个兴奋。
    她正得意呢,被她妈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差点给吓尿了。
    “下去,骗子!”毛瑾一拳捣在了毛线小肚子上,这下尿意更甚。
    毛线捂着肚子揉了下,怒道:“你打我膀胱干嘛!”
    “打死你活该!”
    嗯?这态度前后反差也忒大了点吧!
    “我骗你什么了?”毛线一脸错愕,这都什么情况啊!
    “你刚刚扯七扯八扯了那么大一大堆,中心思想不就一句话么!”毛瑾气哼哼地翻过身,丢给她一个宽阔的大后背:“饱暖思淫欲!”
    毛瑾真是要气死了,这不是成心欺负她没文化么!
    “也……可以这么说吧!”毛线心说,总结得还挺精辟啊!
    “哼!装!”毛瑾扑棱一下爬起来,问:“你那么能,懂得又多,怎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人家都要离婚了,你连个对象都没呢!也好意思在这显摆你那二两生硬的知识点!要不要点脸了!”
    说罢,狠狠蹬了毛线一脚。
    “这……怎么又……”毛线长叹一口气,裹着被子滚一边去了。按照她多年的经验,她老娘此时此刻正在为打王鑫远的事后悔呢!
    “哎!倒霉催的!我不是没有脸,是不长记性!”毛线长叹一口气:“我再也不跟你睡了!”
    “哼!你倒是想跟别人睡,得有人要啊!”毛瑾冷哼一声,差点儿把床板都震塌了。
    啊……
    此时此刻,毛线的内心很是复杂,抓狂,悔恨,愤怒……五味杂陈,她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为什么要和好?多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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