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本以为自己又会失眠,却意外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天大亮。
    她扑腾一下爬起来,照常洗漱,泡柠檬水,查收邮件。
    宋唯发来消息,正式接了个大单,20万哦。
    “正式”和“大单”这两个词已经快被她用滥了,毛线没有记错的话,她每一次都很正式,很大单。
    她回,能赚几毛啊,利润表给我看看。
    宋唯打哈哈,嘛钱不钱的,现在吃的苦,都是为了将来的甜嘛。
    毛线冷哼一声,飞速地敲下一行字:你小子给我机灵点,敢让我赔钱,我就让你去卖体力还!
    宋唯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大可放心,姐们我身体倍儿棒,体力无限!
    她划了一长串感叹号,连在一起,有点汗滴禾下土的既视感。
    毛线又筛了一遍自家公司那边的邮件,项目上的事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王鑫远的回复日渐成熟,有些话说得还真有点滴水不漏的意思。
    毛线吃了东西,牵着毛球下楼溜了一圈,毛球热得直吐舌头,毛线则热成了狗。
    饶是如此,毛球还是赖着不肯走,又去刨皮蛋的坟头——说是坟头,也不过是平地里挖开的一块新土。
    “嘿!小姐!端庄点!你和皮蛋如今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不好往一块儿凑了!”毛线牵了狗绳准备出门时,撞上了运竹子回来的货车在邻居门口停下。
    木加一迎了出来,问她:“你瞧着这竹子颜色如何?”
    毛线愣了下,想起昨晚他说围栏的事,应了声:“好!”
    说罢,她从包里摸出纸笔,写下一行字,递给木加一。
    “美丽善良聪明能干的毛老师,出门接客啦!”木加一强忍着笑意一字一句地念着,脸侧的酒窝憋得一鼓一鼓的:“这是?”
    “语音解锁!”毛线面无表情,手指了下大门。
    “啊?还可以这样?”木加一看了一眼门锁的位置,惊道:“国内都有语音门锁了么?”
    毛线哼了一声:“本先生!不只外国的月亮圆,我们国家的月亮也很圆,好吧!”
    说罢,牛气哄哄地走了!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木加一脸上的笑总算是得以释放了,眼睛、鼻子、嘴巴……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毛老师教训的是!”
    他朝着她的背影挥手,一下又一下,毛线小巧的身影在他迟缓,犹豫,慢镜头一般摇摆的视线里拉长,拉长……直至她的车子远去,那只手颓然落下,像一片孤单的老叶,几经挣扎、盘旋、翻滚,最后纵身一跃,从天上坠入地下,伴随着剥离母体的撕裂和呻吟,就地长眠,阳光掠过叶片,在他的手背上啃噬出斑驳的伤口——那是,热烈爱过的痕迹呀!
    毛线半道上突然想起该问下贾如的伤恢复的如何了,这家伙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去打疫苗。
    电话拨出去,那头提示该用户已关机。
    “关机?”
    毛线嘀咕了一句,心里有些惶惶,不是很踏实,转念一想,贾如一个人生活惯了,平日里就洒脱不羁的,几日不见也是常事。
    她正嘀咕的时候,电话响了,她只当是贾如,看都没看就接了,接通后才知道是邱孝云。
    “你,知道贾如去哪儿了么?”邱孝云问。
    “啊?她不在店里么?”毛线也道:“我刚给她电话,也没打通。”
    “哦!”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落。
    那声轻微的叹息,落在毛线心上,她怔了下,心想,也许邱孝云真的只是在追求贾如,像所有遇上恋爱的青年男女那样……只不过,他比常人多了一层身份,带着习惯性的探究,就像卖鱼的身上总带着腥味——左不过是些职业的味道。
    毛线安慰道:“没事,她常这样。”
    “常这样?”邱孝云回神问道。
    他这一周跟两个同事在专心追查一个凶杀案的嫌犯,什么都没顾上。
    毛线笑了下,道:“是啊,如姐可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人,每日就知道混吃等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忙着呢!”
    “好,我知道了!”邱孝云利索地挂断电话。
    他其实还有活儿要忙,只是有点……不放心,顺路过来看看。给毛线打完电话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这趟跑得有点多余,都是成年人了,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又有什么立场不放心?邱孝云决定等完事给李锐说一声,再也不管他这摊破事了。
    “随便她是什么人,只要没犯法,老子就管不着人家!”邱孝云看了眼贾如楼上的窗户,悻悻离去。
    毛线到家,直接喊了她妈走人。
    “这一大早风风火火地上哪儿去呀?!”毛瑾很是好奇。
    “别问,别说,别管,赶紧去换上你自认为最漂亮最拉风的行头,小姐姐我今儿心情好带你这个老姐姐去看看世界!”毛线跷着二郎腿,很是得意的样儿。
    “还小姐姐?你跟我一样,都是老姐姐了好不好!”毛瑾哼了一声,喜滋滋地换衣服去喽。她要没记错的话,这还是闺女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邀请她这个老母亲去玩吧。
    “良心发现了!”毛瑾一路带风哼着小曲就跑了。
    “老不正经!悠着点!”毛线在她身后喊话。
    书涵听着她说话的声音,颠儿颠儿地跑出来了。
    “慢点慢点……”毛线紧喊慢喊,书涵还是摔出去了。
    “吁!”在即将着地的那一刹那,娘俩同时伸手,总算是成功阻止了书涵和地砖的亲密接触。
    “小哥,你说你这是着得哪门子急?”毛线抱起惊魂未定的书涵,捋着他的小胸脯问:“你是不是个二百五?摔一次还不够,天天摔!你那膝盖还要不要了?”
    “不要!”书涵应道。他这几日跟墨衍混在一块儿,也学会了这个词儿。
    “嘿!还不要!”毛线照着他屁股拍了一掌,道:“我看你连二百五都够不上,你就是个二二二!”
    “孩子走路的时候,总是难免要摔伤几跤的!”吴姨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
    “吴姨,我自己去拿就好了,不用您端!”毛线赶紧起身接过,又顺手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了两度。
    吴姨的腿有些风湿,受不了凉。
    “这个温度就行!我又不对着吹!”吴姨道:“再说,尼雅教我的法子可管用了,我今年这腿都没怎么疼!”
    “那也得在意!”毛线笑道:“墨衍跟谁走了?”
    “被鑫远带去公司了!”吴姨道:“早上调皮,被她妈凶了一通,这家伙就赖在她爸怀里不肯下来了,可是个小人精呢!”
    “哦!”毛线马上给王鑫远去了个电话,叮嘱他不要带墨衍去工地!
    “没事,姐,我闺女皮实着呢!不娇气!”王鑫远道。
    他这倒也是实话,他宠闺女不假,却也不敢惯着,只是适当地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站在尼雅这个严母身后哄哄孩子得了。
    “那也不行,工地上太乱,不确定因素太多,别去!”毛线道。
    “知道了,姐!不去!”王鑫远又问:“你来公司么?”
    “好好地我去干嘛?”毛线问。
    “不来收拾我么?”王鑫远诚心邀约,“姐,我这已经准备好些天了,你来了,我心里的那一只靴子才能落下啊!”
    “瞎说,好好的我收拾你干嘛呢?”毛线哼了一声,“你姐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么?”
    王鑫远很想说是,但是,为了照顾他姐的面子以及他的皮肉,他还是违背良心,说了句:“不是!我姐是这世上最讲道理的人,不,我姐就是道理本人!”
    “少贫!”毛线瞧着她妈下来了,又嘱咐了句,“给墨衍多喝水,午睡时别让孩子对着风口啊!”
    “知道了,姐!”
    王鑫远说着看了墨衍一眼,赶紧一步奔过去抱起,他这二货闺女正杵在风口下,伸手接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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