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诚点了下头,又朝另一间屋里指了下。
    毛线一秒钟恢复正形,果断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儿来。杜云揉了揉她的头:“好好说,我在外面等着你!”
    萧月诚对他这个动作很是不满,扭头进了里屋,毛线亦跟了进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
    萧月诚搓了下眉心,换了个问法:“你跟他俩什么关系?”
    “李锐是我朋友,杜云是我前男友。我来我朋友家喊我前男友回家吃饭!”毛线答得很是干脆,看着萧月诚点了下头,她马上问道:“你呢?你来我朋友家做什么?捆我前男友又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出任务吧?你们消防队都开始入室监察火情了吗?”
    毛线哼了一声,嘴角提起一点,一个浅浅的梨涡就浮上来了。萧月诚愣了一下,他从不知道姑娘脸上的酒窝可以如此美妙。
    “这……”萧月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也不过是个听差办事的,领导叫他们扮成抢劫的,过来找样东西他就领着人来了,谁知道竟会跟毛线有牵扯。
    “你知道我朋友是做什么的吗?”毛线又问。
    萧月诚点了下头,他这边听到的版本是一个警员玩忽职守,犯了事,还藏了样重要物件,听说关乎很多人的安危。
    他瞧着毛线的眼神,突然开始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也许……
    萧月诚这后背没由来地起了一阵阴风,凉飕飕的。
    “他是刑警,跟你一样,平日里总是奋战在一线,风里来雨里去的那种,一般来说,你们的名字并不会被很多人记得,除非有一天,因公死在外面了,会被称作英雄。”毛线道。
    萧月诚心下一颤,他突然觉得领导给的这个私活儿有些……不明不白的。
    “我知道你也是逼不得已,可我还是想提个醒儿:让你以这种非常手段上门找东西的人,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说罢,毛线朝他晃了下手机:“你找我可是要我把录得视频都删掉?”
    “不必了。”萧月诚笑了一下:“留着吧!”
    “可以把你手机给我下?”萧月诚问。
    毛线看了他一眼,道:“当然!”
    萧月诚出去不过五分钟就进来了。
    “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录下来了,我们几个也都在视频中露了脸,将来如果有需要,我们都可以出来作证!”萧月诚将手机还给她。
    “谢谢了!”毛线笑着接过。
    “你前男友……待遇不错!”萧月诚亦笑了下,他很想知道分手了还可以回家一起吃饭的男女朋友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感情。
    “改天我也请你吃!”毛线这次说得很是真诚。
    “好!”萧月诚看了她一眼:“可别忘了!”
    他像一个在等待家长兑现承诺的小孩子,眼神里的渴求很是明显。
    “一定!”毛线笑笑。
    开心只是一瞬,萧月诚马上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毛线没说是一定会忘,还是一定不会忘。
    “应该是不会忘吧。”萧月诚自我安慰着,马上他又觉得这事不大靠谱,毕竟毛线刚刚压根就没认出他来!她怕是连自己长什么样儿都没记住呢!还能记得叫他吃饭?才怪!
    几个手下瞧着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儿,有些发懵,一直被毛线叫作“猪老大”的男子,很是惶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萧月诚的手肘:“队长,您该不是看上那神经病大姐了吧?”
    “说谁神经病呢!”萧月诚抓着他的手指往后掰:“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
    “啊!啊!啊!”男子发出一阵猪嚎,最后只得求饶:“我神经病,我全家都神经病!您松手吧!萧大爷!”
    “完了!完了!我们队长这朵鲜花要被人糟蹋啦!”几个队友默默地递了个眼神,对那位未来大嫂表示了强烈的认同,奇葩还须奇葩治啊!
    “大哥!您别听他的!我们看好大嫂!威武!”有个队员道。
    萧月诚照着他脑门敲了一记暴栗:“别瞎喊!没有的事!”
    “哦喔!”几个队员一齐起哄。
    “还有没有规矩了?”萧月诚一眼扫过去,几个人立马站成了一排。
    “今儿的事,知道该怎么说么?”萧月诚道。
    “报告队长!知道!我们去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人没找着,东西也没找着!”
    “报告队长!知道!我们在现场还遭遇了另一拨人,看身手,他们是专业的,我们是业余的!”
    “报告队长!知道!我们挨了打!还被人质疑身份!为了自证身份,我们给他们录了一段视频。”
    “报告队长!知道!这种不明不白的任务搞得我们很被动,我们要求,从今往后,任何活动都要详细备案,至少要确保我们不能被自己人打!”
    萧月诚点点头,扫了一眼:“很好!”
    话音刚落,四个队员就自动分散,进入一比一对打,二比二混打。
    “动静不够……”萧月诚那个“大”字尚未出口,脸上就挨了一圈,顿时眼冒金星。
    紧跟着,又一只拳头砸过来。
    萧月诚连着挨了好几拳,好不容易才扶着墙根站住,依旧是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你们……”萧月诚舔了下唇角的血迹。
    “报告队长!做戏要全套!”几个队员齐刷刷地站成一排,静候发落。
    “收……队!”萧月诚咬着后槽牙道。
    刚刚还努力憋笑凹造型的四人突然发出一阵爆笑。
    萧月诚无力挥手:“滚!”
    他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满足感,说不清是为什么。他没有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却也没有想过别的,或许从他看见毛线的一瞬间,一切早已成定局。
    萧月诚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只是一颗卒子,就好比一块砖,搬到哪儿算哪儿。毛线的城墙很厚实,每个砖块都有合适的位置,他于她而言,是多余的,可他并不在意,能在她的墙外守上一阵子也是好的。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决策会对他的生活,他的事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种似乎有所图又无所图的感觉很诡异。
    他好像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他记得那时候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那姑娘尤其喜欢食堂的南瓜焖面,他便每日中午跟着排在她身后,事实上,他并不喜欢那种焖面的味道,高温蒸过的面条,很干,难以下咽,故而初恋于他亦是干的,毫无水分可言。这跟毛线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遇上她,他这心底便涌出许多许多的水来,老感觉一张嘴就能吐出泡泡,像鱼一样……
    萧月诚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毛线亦然。
    “他们真没有打你?”毛线扯着杜云的袖子问。
    “没有。”杜云拖着她的手,不断地提醒她看着点台阶。
    “那他们捆你干嘛?”毛线仍是不能相信:“不会是单纯为了玩耍吧?真是变态!”
    杜云被她气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到底是多想我挨打呀!”
    “胡说!忘了我刚才舍命救你了!”毛线眼眉一挑,很是不满:“这是你报恩的态度么!”
    “要不,我以身相许?”杜云故意逗她。
    毛线横眉冷眼:“想得美!”
    “梦想总是要有的,对吧?万一实现了呢!”二楼楼道的灯坏了,杜云直接将她拎起,夹着下楼。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相当地不舒服。
    毛线气得直磨牙:“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杜云也不气恼,轻轻将她放下,道:“你心肠这么软,嘴巴这么硬,不累么?”
    这一句,楞是噎得毛线没话说。她气呼呼地上了车,好半天才想起问杜云是怎么到李锐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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